”高尧说着龚书信就打开车门：“琦姐，你先上去再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周琦还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等会你就知道了。”高尧也上了车坐在后座。
“高尧你知道我是什么脾性的，你现在告诉我好吗？”周琦焦急地问高尧，高尧很是犹豫，嘴里不停地问：“到底什么事？我还要去接小同，刚启动车的龚书信说：“高尧你就跟琦姐大致说一下吧。
高尧理清了一下思绪把自己颇多不解的过程跟周琦说。
刚开始周琦还是很平静，继而震惊，然后到不敢相信。刚要说到周云舒怀孕的孩子是谁的时候，车突然就停了，高尧以为是到了，想不到是塞车。车一停下来气氛就变得有点诡秘，高尧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接着说，你接着说。见不到我们他会哭的，他不同别家孩子，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跟我说吗，非得搞这么神秘？”
“没事的，等会你就见到小同了，已经有人过去接他了，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周琦故作镇定。
“可是。”高尧像龚书信求救。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孩子是卓成松的。”龚书信很平静地说。
周琦刚开始没有反应后来脸色死白惊叫道：“不可能，肯定是出什么错了，他肯定是神经错乱骗你们的，他们都没有任何交集不过是钱财的交易怎么会？怎么会？我不信，我不信”周琦不停地摇着自己的头，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不相信就真的是假的，后来像是受不了车里压抑的气氛想要找寻出路一样差点打开车门，高尧及时阻止了她。
龚书信见前面的车开一步，他也挪一步，对着车流并把事情一五一十平静地告诉周琦。
很久，龚书信都听不到反应，不禁回头看一眼，周琦已经趴在高尧的肩膀上不断抽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做出来啊？怎么能？我还想着跟他见到面的种种可能，可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老天！”周琦几乎是大吼出来的哭声。
高尧不断拍着她的背眼泪也不停流，不断地安慰她，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的话语与安慰都是苍白的，龚书信也只能叹息，见道路通畅了就奔向目的地。
周琦几乎是高尧扶着下的车，龚书信给莫一凡打电话时，莫一凡说已经在卓成松的房间里，小同也一起上来了。
那简直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地上凌乱撒满穿过的没洗的脏兮兮的衣服袜子，甚至还有馊了的剩饭剩菜，小而窄的客厅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只有三张颜色不一的塑胶椅子，其中的一张翻倒在一个沾满剩饭的泡沫饭盒前。
莫一凡对着窗口抽烟，卓成松正抱着小同痛哭，小同也在哭，是不愿接近卓成松的痛苦状，他一边死命挣扎，想挣脱卓成松的怀抱，见到他们进来看着周琦哭得更厉害，周琦一见小同马上跑过去夺过来，他爸今天没空，卓成松刚开始不放手，见是周琦也马上松手，很是震惊地抹了一把眼泪再看，生怕自己是在做梦似的。
小同在周琦的怀里放松地抽噎，空荡荡的右手让龚书信不忍再看，只质问卓成松：“那十万你还要吗？”
“姓龚的！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说话不算话你不得好死！”卓成松捡起一张塑胶椅子欲打龚书信，被周琦一把夺过去，卓成松刚开始是不敢相信，后来变成了惭愧，掩脸低泣，周琦就那么瞪着他任何话也没说，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一般，连小同也意识到，停止了哭泣，回头看着卓成松的可怜样。
“照片快点处理掉。”龚书信到处翻找都找不到卓成松嘴里的所谓的内存卡。
“真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你卓成松好好的一个人竟会变成这样。”周琦的语气里充满了绝望。
“你别看我了，你走吧，我没脸见你。”卓成松坐在地上，脏布鞋伸到小同的脚边，小同厌恶地转身走到周琦的身后。
“我走？你竟然叫我走？我走了你再来找云舒麻烦是吧？我走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吧？没我的日子就是你的自由是吧？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了，听云舒说你在这里出现我还到处托人打听你，找你，杳无音讯，我还以为你又到什么地方躲我去了，这种事情不是你爱做的吗？那时候你经常这样做，我还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消失躲我一段时间就会回来找我，但这段日子我还深怕你找不到我我真想不到，竟然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是我多事了，是吗？是吗？！你说话啊！”周琦弯下腰不停摇着卓成松的肩膀，小同在一旁又开始哭了，不断地叫“妈妈，妈妈，他是坏人！别碰他！”并拉扯着周琦的衣服，想她离开卓成松的样子。
周琦没理会小同，高尧过去拉开小同，也忍不住流泪了，周琦此刻简直是披头散发，白天盘好的整齐发髻已经散落，哭了很久大概是累了，也坐在地上。莫一凡和龚书信翻箱倒柜找了很久也没找出内存卡，我真得去了现在他下课了，莫一凡火气就来了，提起卓成松的衣领，卓成松像是被勒得难受不断挣扎，周琦看到也慌忙起身阻止莫一凡。
龚书信看周琦如此态度也不好意思插手，和高尧对视一眼就在旁边看。
“你就拿出来吧，难道没钱给你，你真要鱼死网破不成？你需要多少我来还。”周琦近乎绝望地问。
卓成松二话不说哭着把手机里的内存卡拿出来掰断：“其实我都是骗你们的，没其他的内存卡，我怕拿不到钱才这样做，我简直，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他抬起眼看看周琦，慢慢地，慢慢地看，生怕看不够似的，很是深情缠绵，慢慢的又转头——像是电影拍摄的慢镜头，看了几眼小同，忐忑悲伤地问周琦：“我能抱抱小同，抱抱我儿子吗？”
周琦擦把眼泪，对小同说：“小同，过来，过来你爸抱抱你。”小同抱着高尧的腿不断退缩，高尧弯腰说：“小同别怕，他是你爸爸，不会伤害你的，过去吧啊。没事的，你妈妈在那边呢。”可是小同还是没过去，周琦就走过来哄他，终于还是挪动小脚步走到卓成松旁边，卓成松询问地的说：“孩子，过来，过来爸抱抱你。”没待小同反应过来卓成松就一把抱过去哭了。
当周围的人都放松下来，在为这个场面而满脸悲戚时，谁也想不到卓成松会如此迅速地——仿佛昨日身上的伤痛早已痊愈，昨日的一瘸一拐不过假装，仿佛他是个接受过特殊训练的会飞檐走壁的特警——他慢慢放开放开小同，看了几眼，那么的迅速冲到打开的铝合金玻璃窗户前一跃而下——从莫一凡身边飞出去，莫一凡能做的只是瞪大自己是双眼。
过了半响，是周琦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惊叫，继而昏阙过去，伴着小同撕心裂肺叫“妈妈”的恸哭。
龚书信他们三个简直就是不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周琦一头雾水被高尧拉走往楼下龚书信的车，也是良久才反应过来，莫一凡几乎是站不稳了，嘴里不断打哆嗦：“快，快叫救护车。”
待他们冲下楼外面天光已暗黑，周围是警车的警报和救护车的鸣笛交杂在一起的声音，让这个凌乱的世界更添烦躁，夜色中是巨亮的车灯打在卓成松的躺在地上的身体上，甚是诡秘。一帮警察围着他在划线取证，高尧下意识抱着小同跟着躺在担架上的周琦跑，护士们上车她就跟着，可是内心里完全失去了主意，像是上次见到满头是血的弟弟一样，脑海里不断幻化出卓成松躺在地下的情景，她不过看了一样那情景已经镌刻在她的脑海里——周围的血慢慢地朝着边上渗，到发黑，在灯光下更显恐怖，他的眼珠睁着，很大，脚弯曲着像是工艺品被摆设在水泥地板上展览，她用力捂住小同的眼睛，小同不断地想掰开她过度用力的手，还好，小同没看到。
一系列的检查抢救后的结论是：卓成松坠楼身亡。周琦已经毫无反应了，她坐在病床上，双眼无神，小同害怕地坐在她旁边哭。隔几分钟，周琦就会喃喃自语一句：“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莫一凡在病房门外不断地拨打周云舒电话，都是无法接通，后来他匆忙跟龚书信说：“这边交给你们处理，我去找找云舒，她一直没接电话。”
龚书信叫他快去，办完手续进了病房后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小同在一旁吃晚饭，高尧也在劝周琦吃点什么，龚书信看着病房内的一切，站在门口愣了很久都毫无反应，直到高尧低声唤他，才反应过来说公司有事，等会再过来看周琦，他知道那个人肯定也认出了他，可是他不能像那个人一样毫无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