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药房的门被推开来,道尘子从医书中抬头,看到来人,颇感讶异,很快眼睛又回来医书中,随口问道:“有事吗?”
“女儿今夜来是想向爹爹求证一些事情。”心瑶来到桌边,站在一旁,对于道尘子的漠视不关心,已经没有感觉。
道尘子这样对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十几年了,已经形成一种习惯了。
“你想求证什么?”道尘子放下医书,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爹爹为何不喜欢心瑶?甚至讨厌心瑶,我是您的女儿,世间上没有一个父亲会讨厌自己的孩子,为什么爹爹如此讨厌我?”从小她就很想知道,只是一直忌讳着,怕惹爹爹生气,所以一直不敢开口细问。
“今夜怎么突然相到来问我这些?”十几年了,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以为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对待,没想到今夜她竟然跑了问他,是因为云瑶之事吗?
她猜到了一切,所以跑来求证隐藏在心中多年而又一直未提之事。
“爹爹应该知道原因。云瑶的事女儿不会提半句,希望云瑶醒来后,能够重新开始,也希望爹爹不要再逼她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云瑶虽然嫁祸了她,她很痛心,但是更多的是愧疚,如果自己当初可以多关心她一点,或许今日的云瑶就不会变成这样。
“心瑶,你知道吗?你很像你娘,云瑶如此对你,你竟然还不忘替她着想,你娘那个时候也跟你一样,心太慈,也正因为这样我和你娘才会走到如此地步。也或许是你长的太像你娘了,所以每次见到就好像见到你娘一样,每次听你在我耳边念叨着一些改过自新、回头是岸的话,就会让我想起我和你娘之间的种种不愉快,曾经我们深受着彼此,可最终她选择了离开我。妻子无法理解我,我很气愤,所以我不容许自己的女儿也这样对,所以我决定训练你们,让你们成为我最好的帮手,最好的支柱,就像我的左右手一样。”成大事者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更忌讳从叛亲离,所以他不允许妻子的事情再发生在女儿的身上。
“因为我长的像娘,因为我像娘一样劝你回头,所以你将对娘的怨和恨全部加载在我的身上?”听到这样的回答,心瑶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来表达心中的荒谬,多年来爹爹讨厌她的原因就因为她长的像娘,这太难让她接受了。
“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任何人都可以离我而去,她不行,她不可以背叛我。”道尘子说的激动,多年来,他还是不明白妻子为何可以弃他而去,他们曾经是那么深爱着彼此。
“爹爹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娘离开你不是因为背叛,是因为她还爱着你,正因为爱着你,所以她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迷失掉自己,无法打消掉你心中的念头,她唯有选择离开,因为她不想看到你,变成另外一个,她只想将她认识的爹爹保留在心中。”娘的离去没有唤醒爹爹,反而助长了他心中的恨,是娘错了,还是爹爹一意孤行?
“闭嘴,不要替你娘说话,她是背叛者,她应该得到处罚。我警告你,不要向你娘一样背叛我,否则你也会得到处罚。”道尘子突然面色阴冷,眼睛阴厉的盯着她。
“昨夜龚击我的黑衣人是爹爹吧。”今日云瑶这一举动,所有的一切她都相明白了。
“没错,我的计划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破坏,这么做也是逼于无奈,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否则我不敢保证下一个牺牲掉的会是谁,是逐风还是云瑶。”道尘子威胁道。
“爹爹,我也是你的女儿,如果就因为长的像娘,因为不想爹爹做错而失去父爱,试问天下间像我这样的女孩是不是应该乞求老天爷不要让我们存在呢?爹爹,不要伤害任何一个人了,所有一切都随女儿而去吧。”多年来的疑惑被解开了,心也宽敞了起来,虽然自始至终还是一无所有,可至少心情开阔了起来。
望着月色,她知道她应该走的路了。
清晨,一封书信静静的躺在栖木桌上,满室的空寂,整齐的摆设都在宣示着此屋已经空无一人了。
心瑶走了,留下一封希望一切随着我的离开而烟消云散的信走了。
逐风捧着书信,找遍了每个角落,这一刻他的心很痛很痛。
“逐风,不要这样,你这样满山跑的也无济于事啊,心瑶要是决定离开,也是离开银罗岛。”小洛走到颓废的逐风旁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人哪总是在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
“小洛,让逐风一个人静一静吧。”商域拉着她离开。
小洛的心直口快只会让逐风心情更沉重。
“干嘛拉我啦,我说的是事实啊,心瑶肯定是离开银罗岛了,就算要追也是出岛啊。”奇怪了,她说的是很在理的话。
“你说的是事实,不过以逐风现在的心情,这话不合适。”商域将不满的她抱上一棵树树上坐下,面对着她说道。
“我不这么认为,以他现在的心情说这话给他听最合适,再这样自哀自怨下去,心瑶早走远了。”现在追人才是最重要的吧。
“如果心瑶去意已决,你认为逐风现在去追追得上吗?”他问。
“什么意思?”
“心瑶如果想走,定是不希望任何人找到她,所以她应该是昨晚就离开了。”商域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也是,看她信中的内容就是想独自承受住所有的事情,她也真傻,我们都是相信她的,也会帮她找到证据还她清白的,为什么要走,这样走了不是更加让人觉得她跟此事有关吗?“这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心瑶应该不会不明白啊。
“或许她是自愿承担这一切的。“商域话里有话的说道。
“你好像知道些什么?“小洛盯着他,他一定有事情没跟她说。
“有些事情我暂时没想明白,等日后明白了再告诉你,现在我们来谈谈回宫的事吧。“他抱她落地,牵着她散起步来。
“回宫?是哦,我们出来这么久了,是应该回去了。“虽然很多事情都没弄清楚,不过既然心瑶希望大家不要再追究,他们再查下去也没有意义。
云瑶的伤势在几日内恢复,也就在同一天,商域等人离开银罗岛,顺着回宫的路线赶路。
就在他们离去之时,一个白色的身影悄然跟在了后面,小心的没有让他们查觉。
马车上,气氛相当沉闷,商域坐在中间的位置,小洛和云瑶一左一右各据一边,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车内的寂静。
纷闹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小洛掀开车帘,外面是热闹的集市,兴奋的她双眼都亮了起来,虽然之前也到过,但是那时双眼看不到,都没好好的欣赏一番呢。
“商域,我们下车走走好不好?”她兴奋的拉着他的胳膊征求他的意见。
像这种古老的街市,她只在电视上看过,真版的她还是第一次呢。
“如果我说不可以,你也未必会听从我的。”他宠溺的盯着她一脸的兴奋,她的好奇心还是这样浓厚。
“这么说你是没意见了,那赶快走吧。”小洛拉着他迫不及待的下车,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对着坐着未动的云瑶说道:“云瑶,你要不要一起?”这样将她一个人扔下似乎不好,还是礼貌性的问一下好了。
“好啊。”云瑶应道。
心中妒忌之火横生,脸色依旧平静。
下了车,小洛拉着商域四处乱窜,好多古董耶,这在古代虽然不算什么,挺多是个便宜货,可是这每一样要是在21世纪可是古董级别的,价值连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