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大师听了此话却是呵呵一笑道:“萧施主的好意贫僧心领了。天帝十三式虽好,但是杀性太重,实在不适合我等佛门弟子习练,贫僧也奉劝萧施主切莫多练,以免迷失了心智。”
萧长琴听了此话,冷笑数声,转头看向谭紫薇冷笑道:“他不喜欢,想必你不会拒绝。”
谭紫薇听了此话顿时心头大怒,正要怒喝出声,突听一声轻喝:“长琴,你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多吗?”
众人听了此话,都是一愣,循声望去便见青华散人等人个个身着丧服的疾步走了过来,萧长琴见了禁不住微微一愣,心头暗想:“琉璃山庄有哪位先人去世了不成?怎地他们都穿着丧服?”心中刚有此念,便听玉阳真人怒喝出声:“你这孽徒,竟然还有胆子回来,你杀我英儿倒还算了,却如何还对琉璃山庄的其他无辜弟子痛下毒手?”
萧长琴听到此话,顿时冷笑一声,傲慢的说道:“我喜欢杀谁便杀谁,你能如何?”
玉阳真人听了顿时心头大怒,当即便要出手,却被沈凌峰一把拦住,低声道:“五师弟,不要冲动,看二师姐怎么决断。”玉阳真人听了,只好恨恨的站到一旁。
一直不说话的无极上人听了萧长琴的话,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萧小兄弟,你如此草菅人命,难道就不怕天下武林共同声讨吗?”
萧长琴听了顿时冷笑道:“声讨?你们想要声讨一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我杀不杀人又有什么关系?”
无极上人听的一愣,竟不明白他话中何意。青华散人听了此话却是微微叹息一声说道:“长琴,你错了,你真的错了。”
萧长琴冷笑。
众人听了也都是多有迷茫之色。青华散人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你父亲萧天帝遭众正义之士围攻纯粹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萧长琴听了此话,顿时大怒,当即怒喝道:“胡说八道。”众人听了青华散人的话才算是明白萧长琴刚才所讲是为何意。
青华散人却是惨然一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道:“你爹原名叫萧无痕,本是我琉璃山庄一外门弟子,也就是如今你们口中所说的非嫡传弟子。”
萧长琴一听到此处便立即打断道:“我不信,你胡说,你胡说。”
青华散人哪里理会他的言语,继续说道:“虽然他身为外门弟子,但是天资聪慧,才智过人,武功修为丝毫不弱于我们这些内门弟子,在我们琉璃山庄可以说也算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但是他生性高傲,能与他相交的同门师兄弟很少。所以他素来都是独来独往,旁人对他的了解也是知之甚少。十六年前的一次师门历练之时,他为了夺取首席大弟子之位,设计在乾坤八门阵中暗害了我琉璃山庄十几名弟子,就连当时参加的天微师兄也险些遭其毒手。东窗事发之后,他也知师父必然不会轻饶于他,竟然私自出逃下山。我师父玄机老人得知此事之后,极为震怒,当日便将其逐出师门并派遣大量弟子下山追捕,但是众多追捕而去的弟子不是一无所获便是从此天人永隔,师父他老人急怒攻心之下,险些走火入魔,我与天微师兄等人苦苦劝导,才让他老人放弃对你父亲的追捕,但是从那以后,你父亲被逐出琉璃山庄的事情却是不断被传播出去。我本想着他若知道悔改,定然会回来认错,那时我与天微师兄都已商量好,若是他回来,无论如何也会劝师父饶了他,让他重归门墙,却不知那萧师兄从此杳无音讯,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直到八年后,一个名为萧天帝的绝世高人突然现身武林,那人有家有室,听闻还有一身绝世修为。但是那人一出现便四处招人切磋比试。若是寻常切磋,不管是输是赢,在武林中也是丝毫不足为奇的。但是那人却与旁人不同,输在他手下的高手不是死在他的剑下便是受尽凌辱才能苟活于世。”
天音大师等人听到此处,禁不住都是个个脸色变化。无极上人更是脸色铁青,不发一语。青华散人不理会众人的变化,继续说道:“并且,越是在武林中有名望的前辈高人他便越不杀他,而是对其施以各种凌辱,有的前辈不堪受辱想要自戮而死却又被他救下,不少人都因此气极而终。我师父听闻这些消息之后,对这萧天帝的所作所为自是很是厌恶,却不料没有几日那萧天帝便拜帖上门,要求一战。师父讶然之下便立即接受,想要趁此机会挫挫他的锐气,好好教训他一番。可是待他老人家去到之后,竟发现那萧天帝便是当年的弃徒萧无痕,当真是气极怒极,二话不说便使出各种杀招攻了上去。也不知萧师兄那几年有了什么奇遇,一套极为厉害的剑法就连师父他老人家也不是对手,勉强只是接了九招便已是败下阵来。”
萧长琴听到此处,禁不住心头大震:“那玄机老人修为必已通神了,我仅仅只习得三式,放眼当今武林亦可以说是难遇敌手了,他竟然能接我父亲九招不败。”
正值他心惊之时,只听青华散人继续说道:“当时他的长剑直指师父他老人家的咽喉,只要他微微一送,恐怕师父便要从此驾鹤而去,我与天微师兄苦苦哀求于他,才算让他没能对师父他老人家下毒手。我们师徒三人回去之后,我本以为从此没了事端,没想到师父几日后突然广发英雄帖要求声讨于他。各路英雄接到帖子之后,却丝毫未见动静,师父细想之下便明白过来必是他们误以为琉璃山庄是输不起的门派,比试输了便要邀人杀了那人,如此自是没有人愿意前来相助。师父想通之后便要再发一次,天微师兄考虑到涉及到琉璃山庄门风,便建议师父只密信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便好,师父听了感觉有理,当下便分别与其他四位掌门密信相传,同时又向海外四圣地求助。几位前辈与四圣地的高人明晓之后,当即便陆续相聚到琉璃山庄,奇怪的是,当时魔宫的三位宫主竟然也都纷纷赶来相助。当下,一十三人便与他大战了三天三夜未果,后来不知为何,他竟然身重剧毒,最后不敌之下,被师父打落山崖。当时一战,四圣地的五位绝顶高手,有三人殒命,魔宫梵音教的前教主、紫霞剑宗的前宗主也是不慎遇难。师父他老人回去之后不久也是病逝。到如今活下来的中原武林高手也只剩下天音大师与那楚天狂了。”说到此处,青华散人忍不住又是长叹了一口气,转目看向萧长琴,问道:“孩子,若是你,你是不是也会如我师父那般做?”
萧长琴静静的听他讲完,听了此话,忍不住抬眼看她,内心深处突然涌出一股无力感,没想到自己一心想要复仇,而其事实却是自己的父亲有错在先。一想到此处,萧长琴便觉得自己往日的种种是多么的可笑与可悲。枉自己还信心满满的认为已经将所有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却没想到到头来错的最严重却反而是自己。若是楚天狂为了从他手中骗得《天帝琴谱》特意编故事诓骗于他,那如今这青华散人的话又该如何?难道她也会当着如此众多的人编故事骗他?若是骗他,为何所说的事情与楚天狂所言却是一致无二?
萧长琴失神的看了看青华散人,又抬眼扫视了一遍众人,只见众人一个个都在看着他,虽然众人各自神色不一,但是此刻在他看来却都满是嘲讽之意,好像在说:“你老子做了那么多穷凶极恶之事,你却还在这里振振有词,当真是恬不知耻。”
青华散人看着他,脸上满是叹惋之色,良久又轻叹一口气说道:“若是你真的是为了父亲报仇,却为何要害那么多无辜的人?天微师兄当年为了替你父亲求情,不知道向师父他老人家求了多少情,磕了多少头,你竟然还要狠心残害于他,你这样做岂能对的起他?”
萧长琴听了此话,心头顿时一震,现在才明白过来他们是为谁所戴孝服。他本想为自己辩白几句,但是一想到自己父亲的那些所作所为,心中便顿时没了勇气。此时说出去又有哪个人会愿意相信他?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已认为他是凶手,是所有的凶手,就连叶幽兰也不相信他,试问还有谁会相信他?萧长琴想到此处,便觉生活好生没有滋味,还不如就此死了罢了。心头刚有此念,萧长琴便陡觉心中一阵轻松,当下不再细想,握剑的手一送,长剑“叮当”落地,众人见了都是脸色一变,接着便听萧长琴声音黯淡的说道:“我错了,我甘愿受诛,你们来吧,我不会还手了。”说完,便双眼一闭,静待受死。
众人见了都禁不住脸色一变,天音大师更是面面相觑,不敢置信。谭紫薇愣了一愣之后,顿时狞笑一声道:“小子,你早该如此。”说着长剑一横,便径直朝萧长琴的咽喉处直划过去。
叶幽兰与沈念冰见了齐齐惊呼出声,青华散人也是脸色微变,正欲出手拦下,突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紧接着便听一声惨叫,谭紫薇整个人便已是飞了出去。众人陡见此变顿时脸色齐变,定睛望去,只见一个灰衣老者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萧长琴的身前。
青华散人一见到此人顿时面容惊变,失声叫道:“是你。”
与此同时,天音大师也是脸色剧变,惊呼出声:“萧天帝。”
众人一听此话,顿时个个心头巨震。无极上人与蒋南师几乎是同时后退数步,满脸震惊的看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