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等一下,”许汀已经听得眼睛变成了蚊香,在那里转啊转的,“什么爷爷奶奶堂弟妹妹的一大堆,你到底有多少亲人啊!”
“我也没有数过,”秦若望一脸的无辜,大家都不愿意去做饭,“反正有一大堆。”
秦若望满头黑线:“我说的是真事,真事!”
“好好,你说的是真事,”许汀一边磕瓜子一边笑道,“姨姨,就当听说书的好了,他要是说得不精彩,你就骂他。我爷爷除了我奶奶,还有两个姨娘三个通房,一共有四个孩子,我爹是老大,然后我爹除了我娘,还有三个姨娘四个通房,还有三个孩子,我是老大。”
“按照这么推算,听人说往事好歹也要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来啊,你是不是就可以有四个姨娘五个通房?”许汀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满脸怜悯的神情,“你好可怜啊,会被好多女人围着叽叽喳喳的。”
“谁告诉你我会有这么多女人的!”秦若望撑在桌上的胳膊一滑,满脸诧异的看着许汀。
许汀很哥俩好的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俩谁跟谁啊,没有关系,你以后被那些女人烦得逃跑的时候,可以来找哥们儿我!”
“那我谢谢你啊,”秦若望无力的笑笑,垂头丧气的坐在桌子边,“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每天后院里鸡飞狗跳的,我爹却什么都看不见。因为我爷爷最疼爱我,所以我就成了姨娘们的肥肉以及眼中钉。由于其他的男孩都没有选择学医的,所以爷爷去世后,家里的医馆基本就是靠我支撑,这样一来,她们更加觉得我是会争家产的。后来,大有一副“你的故事要是不够精彩不够悲惨你就死定了”的样子在里面。
好吧,娘也去世了,云姨娘开始当家,她便将自己的一个远房侄女给找来住在我家。那个侄女每天都给我端茶送饭的,弄得我很烦,可爹被云姨娘的枕头风一吹,就想我娶她的侄女为妻,我才逃出来。我爷爷很厉害的,当年可是太医。”
“那又怎么样嘛,但我是长子嫡孙,所以爷爷确实很疼我,也亲自教我医术。后来,爷爷老了,从太医院退了下来,更是整天跟我在一起。不过,奶奶喜欢的却不是我,她喜欢我二叔家的小儿子,也就是我的堂弟,他被打败了,所以对爷爷的偏心很是不满。我爹爹由于爷爷的偏心,也对我没有好感,他比较喜欢云姨娘生的女儿,我的三妹妹。”
“然后呢,你家住在内城,你就逃到内城的河边,结果这两个人居然舒舒服服的磕起瓜子来等他讲自己的故事,就不走了,蒙谁呢!”许臻娘很无所谓的挥挥手,好像在赶蚊子一般。
“因为,我迷路了啊!”秦若望差点泪奔,“我又没有带银子,我爹把银子抓得紧紧的。”
“所以你就偷我的点心吃?”许汀一针见血的指出他的错误,“不管你饿不饿,偷东西都是不对的,你完全可以跟我要点吃的,秦若望认命,或者是去给人家做工挣几个小钱。姨姨教过我,不自食其力是不对的。”
秦若望不服气的反驳:“我有自食其力啊,现在我不是就在自食其力吗?你要是再啰嗦,医术什么的我就不教你了!”
“不教就不教,会点医术了不起啊,姨姨也会!”许汀哼了一声,扭过小脖子。
医术什么的,我是真心不会啊!许臻娘觉得,自己在许汀的小小心灵中的形象实在是太高大了,你们两个,高大得她好有压力啊。
“好了,故事也听完了,算账算账!”她一扬手,顺便将最近沉迷在算术里的许汀给捞走,留下刚讲完伤心事等着人抚慰小心肝的秦若望一脸的呆滞。
药铺经过两天下力气的宣传后,生意明显好了不少。更何况,秦若望的娃娃脸许汀的童言稚语许臻娘的温柔体贴比起之前死气沉沉的老头子来说,简直是天上地下。只可惜,秦若望正式悲催了:“我说,爹爹似乎在学医上面没有什么天分,于是他便开了一家医馆,有我爷爷的名声坐镇,生意倒是不错。没有多久,药铺就成了街坊大妈们的专用活动场所。
怎么感觉像是居委会了呢?许臻娘对这种现象的发生表示各种不理解。难道是她知心大姐做多了?
我真的是在说真事啊!秦若望苦笑一声,继续道:“我不是很有天分的,这个样子算什么啊?”
在钢筋水泥的现代住久了,“还不快开始讲!”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秦若望内心咆哮着,许臻娘不止一次头疼的发现,自己跟人情味浓厚的古代果然还是有些格格不入。之前在四合院住的时候,她便对八卦的李婶等人有些没有办法,现在开了小药铺,面对的人更多了,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和劳动人民打成一片”的真理。
秦若望明显比她的适应能力强很多,不过人家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每天那些大妈们,估计有一多半都是冲着他来的,剩下的一小半冲着许汀。大妈们坐在门口的长凳上,看着面前磕着瓜子喝着茶水四只眼睛亮晶晶的两人,吹着小风,看着秦若望忙前忙后,互相再聊着八卦,似乎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许臻娘无疑是最悲催的一个。大妈们一致认为,这个又丑又老又有麻子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是她们可爱又贴心的小伙计的老婆,所以擅自将她定位为大嫂,并为他们编了一出寡嫂带着儿子投奔小叔子的戏码。开始娓娓道来:“我家是祖传学医的。
“许家姐姐,可不可以帮我把这个送给秦小哥?”隔壁张家的姑娘满脸羞答答的,还要负责洗碗。这就算了,将一方手绢递了过去。
“行行,没问题,”许臻娘笑眯眯的接过手绢,仔细看看,“啊呀,张姑娘真是心灵手巧,看看这个手绢,绣得多漂亮啊,这要让我家秦小哥看见了,舒服的往椅背上一靠,还不喜欢死?”
张家姑娘被她说得满脸通红,扔下帕子扭头就走。许臻娘摇头叹息,古代的年轻女孩真好啊,又羞涩又贤良,简直是广大男性同胞心中的福音。难怪穿越男多种马,在这个三妻四妾合法化是社会,不种马似乎都对不起穿越一回。
晚饭过后,许臻娘将手绢交给秦若望,打趣他:“你倒是有艳福,这两人把自己当成什么了!由于太累了,这是第三个给你送帕子的姑娘了。”
“可是,我还是比较想要新衣服。”秦若望扯扯身上的小伙计衣服,可怜巴巴的望着许臻娘,“要不,姨姨也给我做一件新的嘛,就跟许汀穿的一样。”
”
许汀白了他一眼:“美得你肝疼!我告诉你,姨姨只给我一个人做衣服,你又不是没有工钱的,想要新衣服自己去买嘛。”
“等一等!”许臻娘打断了他的说话,慢条斯理的开口,“是不是你很有天分,所以你爷爷就将全身医学都传了给你?从此后你与父亲相见如路人,展开一连串爱恨情仇交织的故事?这很老套的,你要是编故事骗我们,辛辛苦苦的去做了饭出来,麻烦编个新鲜点的。”
秦若望叹息一声,听八卦就是要这个样子的。”许臻娘喝了一大口茶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倒了几文钱在桌上:“你看,我只有这么点钱了,哪里够买一件衣服啊!”
许汀不说话了。他平时一有空便磨着秦若望要零用钱,他的钱基本都是从秦若望那里来的。他想了想,忽闪着大眼睛,笑得一派甜腻:“姨姨,你也给老贼做件新衣服嘛,省得他可怜巴巴。”
许臻娘伸手狠狠的扭了扭他的小脸蛋:“你这个臭小子,而苦逼的秦若望同学在石头剪子布大战中壮烈败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零用钱是哪里来的。你花钱还让我去帮你还,休想!”
于是,许汀本来就为数不多的零用钱被彻底的扣光了。听到这个悲催的消息,许汀抱着秦若望开始各种撒泼各种赖皮:“都是你不好!若不是你要新衣服,我也不会被扣了零用钱!”
秦若望苦着脸望着他:“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三天两头问我拿钱去买好吃的买泥人什么的,我也不至于会没有钱买新衣服!”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再次闹在了一起,许臻娘不由得一头黑线:她只是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她真的不想带两个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