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染歌的话,叔叔只是闭着眼睛靠在龙椅上,幽幽道:“染歌啊。说说,你为何要替他求情。”
“父皇容禀。儿臣替宋公子求情,原因有二。其一,宋公子曾是儿臣的师傅,教过儿臣棋艺。父皇曾一再的教导儿臣,要尊师重教。其二,”说到这里的时候,染歌顿了顿,看了眼叔叔的神色,见叔叔只是闭眼假寐,未做任何表示,便继续说了下去。“其二,宋公子会抗旨儿臣也难辞其咎。”
“哦?”叔叔轻哼一声,听不出喜怒。
染歌不敢抬头,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之后,却是一副置生死与度外的模样。她道:“父皇,儿臣与宋公子早已两情相悦,还请父皇成全。”
叔叔的脸色沉了下来。只听那染歌又道:“父皇,儿臣自知身份不比晋华公主之尊贵,可好歹也是父皇的女儿。打小,父皇就最疼惜晋华公主,她有什么要求您都满足她,儿臣也明白,晋华公主身世可怜,父皇多疼她一点也是应该,所以从来不和晋华公主争什么,但这次,儿臣却必须要争。宋公子对于晋华公主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驸马,而对于儿臣来说,却是唯一啊!”说到这里,染歌已经哭得不成样子,那副楚楚可怜地模样,着实叫人心中不忍,仿佛她受了天大的委屈,而那最后一句诘问,却是更凌厉地一把刀,直直地插进叔叔心房最柔软的角落。“父皇,这是儿臣第一次请求您,您就不能怜惜自己的女儿一次吗?!”
呵!好一个不争!好一个唯一!染歌啊染歌,这么多年了,别人看不透你,我还看不透吗?你这一场戏,演的可真叫好,明着是诉苦,实则是要给我晋华扣上一个不忠不孝之名啊! 今日之事既已发展到如此地步,早已不是我可以预料的,冷眼瞧了瞧殿下,哼,都是一个个等着瞧热闹的。也罢,今日这沉央宫的大戏还得继续唱下去才行。
眼见叔叔神色之间已有所动,我抢先一步。轻叹一声,先用绢丝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子,才对叔叔说道:“叔叔。染歌公主今日所言,却也勾起了儿臣的心伤之处,让儿臣想起了母后,当初,儿臣也是这样苦苦哀求母后不要离开儿臣,可母后还是离我而去。时隔多年,再遇相似之景,儿臣心中感慨万千。今日之染歌就如同当日之儿臣,儿臣当日未了之心愿,还望叔叔能全了染歌吧。”
我这翻话,说的言辞恳切,还带着几分感伤,连染歌都禁不住诧异的看了我几眼。叔叔更是深有感触,思虑良久之后,却还是有些迟疑。
“晋华。这样岂不是委屈了你?”
我展颜笑道:“叔叔多虑了。晋华受叔叔庇佑多年,已经得到了让天下女子嫉羡的幸福,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倒是染歌,这么多年,对于染歌,儿臣也是心有愧疚的,只盼这次叔叔能好好补偿染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