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经猜到,可没听到他亲口告诉我,我还是不能死心。等了许久,他都没有说话,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听到了那个儒雅的男子口中一个肯定的是字。
他说,是。
一切都无需再多言。晋华啊晋华,你可真是自甘下贱啊,心被人生生剜了一刀还不够,竟还要自己再去添上一刀,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呢。
心中五味杂陈,那日的誓言恍若还在心头盘绕,他说:“晋华。等到你及笄之礼那日,我便娶你为妻。”一年过去,誓言还在,人心却已经变了。我苦笑着摇摇头,不再看他。向叔叔道:“宋相之子宋思贤有辱国威,儿臣请叔叔依法将其处决。”
宋思贤啊宋思贤。事情既已到了这一步,你就不能再怪我了,我是晋国最尊贵的长公主,我必须守着晋华的尊严,守着晋国的尊严。所以,即便我再喜欢你,也只能杀了你。
显然,叔叔和我想的一样,国威不可犯,他点点头,朝身边的元喜挥了挥手,示意他将宋思贤带下去。多年后,我一直在想,如果这件事情能在此时就划上一个句号,那也算是圆满了,用他宋思贤的血来捍卫我晋国的尊严,捍卫晋华的尊严,那也是值得的。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往往并不如人意,在宋思贤即将被侍卫们带走的时候,染歌站了出来。
染歌是皇后的女儿,除我之外,这晋国最年长的一位公主。染歌是她的名,按照晋国的规矩,所有公主都要到行及笄之礼时,才赐予封号。她还没有行及笄之礼,所以如今,依然被称作染歌公主。
染歌从座位上站起身,制止了押解宋思贤的侍卫,她施施然走到九龙台前,巧言笑道:“父皇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哦?”叔叔疑惑地看着她,道:“难不成今儿还有什么其他的说法不成?”
染歌盈盈一笑,跪在叔叔跟前,道:“父皇。今日不仅是长公主及笄之礼,也是儿臣的及笄之礼啊。”
“哦!”叔叔一拍脑门,像是突然忆起一样,连声道:“对对对!晋华同染歌乃同日所生,今日,却也是染歌的及笄之礼啊,是朕糊涂了!”
“父皇忘记了不要紧,只要不少了儿臣的礼物就好。”染歌依旧笑意盈盈,却仍旧跪在地上,并未起身。
“好。今日是朕两位公主同喜。染歌,你说吧,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答应你!”
“谢父皇。”染歌顿了顿,先看了我一眼,见我冷淡地看着她,朝我勾了勾嘴角,才对叔叔道:“父皇。染歌斗胆,向父皇求个恩典,求父皇免了宋公子的罪责。”
我怔了怔,这才细细的打量起染歌来,她今日打扮地可真是讲究,丹碧纱纹的大袖衣,再加上一顶粉红色云锦斗篷。虽也是光彩逼人,却决不至于抢了我的风头,还真是个有心人。 我瞧了瞧叔叔的神色,显然也已经有了几分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