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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偷袭

在前几天下过一场雪之后,天气好像就没有再下雪的打算了。

已经快11点了吧,圣诞节过后的余韵还徜徉在街道上。未来得及撤走的圣诞树在关门的店面门前闪着色彩,只是因为有些灯泡的破损,闪出的色彩显得有些单一。这种时间,除了24小时不打烊的店,基本上都关门了。雪被清理到了道路的两旁,夹杂着灰色的垃圾,并不怎么优美。路中间有一条很深的沟痕,与两旁的人行道相比,这里的雪算少的了。

物体挤压雪的声音响起,夏稚的脚步顿了顿。

哈出一口冷气,夏稚脱掉手套,似乎是不经意的往后面看了几眼。未来得及闪避的身影如凭空出现一般躲在角落。目光落在只有一排的脚印的雪地上,夏稚推了推镜框。

除妖人。

身为目妖的她很清楚是什么人跟踪自己,这或许就是目妖的好处,她的眼睛比别人看的更加清楚,更加能够捕捉细节。

果断排除了怪蜀黍跟踪自己的可能性,吴秋然给她的资料在这个时候倒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除妖人,多处于日本,利用“鬼”作为自己的伙伴来攻击妖怪。但是在被现代化包裹的日本,除妖人已经很少了——不是说他们逐渐没落,而是因为人数的减少,成为除妖人的条件逐渐苛刻起来,至少在几年以前,日本的除妖人甚至到了用一张A4纸就能够写下全部名字的地步。除了那些独行的除妖人,到现在比较出名的应该就是的场和稻恒一族。

的场一族以利益为主,夏稚实在不记得自己跟的场有什么过节。自己虽然周游过列国,但是在去日本的时候,她下意识的避开了这个家族。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稻恒了。

稻恒族,是夏稚最不愿意交往的家族,没有之一。

如果把他们放在漫画中,那就是“辅助主角升级或者充当外挂”的存在。他们憎恶妖怪。比起的场家族参杂金钱目的除妖,稻恒家除妖的原因就是为民除害。

但是啊……

夏稚转过身子,慵懒的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对着身后突然出现的金发少年道。

“稻恒,我不记得自己有做什么害人的事情。”

并不怎么惊讶的语气让稻恒路一皱起眉头。

肩膀上火红的狐狸朝着夏稚发出并不怎么友好的吼叫,红色的兽瞳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目妖小姐,虽然很抱歉,但我也是受人之托。”

稻恒路一似乎是犹豫了一会,才缓缓垂下自己的头。

在日本礼仪中,这是最诚恳的歉意的表示。

不等夏稚做出任何反应,那只火红的狐狸弓起双腿,猛地朝夏稚扑过去。

锋利的獠牙在一瞬间变长,往前伸出的爪子露出嗜血的指甲,上面竟然沾上了殷红。夏稚只感觉眼前的红色突然变大,空气中瞬间弥漫起夹杂着恶臭的血腥味,瞳孔微缩,夏稚往后使劲的一扑——

“轰!!!”

似乎是地面裂开了,乱飞的石块划过夏稚的脸颊,带来一丝的瞬间疼痛。望着如同变魔术般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比汽车还大的怪物,夏稚眯起了眸子。

巨大的红色尾巴扫过地面,带着飞溅的积雪,竟生生的给了夏稚不小的压力。因为扑空了,愤怒的野兽发出了嘶吼。除去尾巴上白色的一块,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火红!就如同沐浴过血一般的红!

那只狐狸……是鬼。与妖怪完全不同的存在,一个强大的存在。

“啧,貌似很麻烦……”

自从妖出现之后,鬼与妖就很少交往。一个是依靠理智,一个则是完完全全的依靠本能。更何况鬼的力量是妖所不可比拟的,妖拥有的是过人的某个长处和智慧,而鬼拥有的,则是强大的破坏力与野兽本能。

但是——鬼的驯养人一般是不会放任自己的“宠物”去捕食妖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又一次的躲过攻击,夏稚的黑瞳也有些烦躁。

她是不可能与鬼对抗的!

脚踝处传来的疼痛唤醒她的理智,只感觉头上笼罩着一层阴影,接着,便是后背传来的痛入骨髓的感觉!被鬼狠狠的拍在地上,夏稚喘着粗气。红色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下,她只感觉脑袋里翁翁的,即使是痛感迟钝的妖,面对这样的攻击也会受伤!

金发的男孩并没有任何的表情,那点点歉意早已经烟消云散。路灯打在他的脸上,笼罩上了一层阴影。抬起手,做了一个往下的手势,鬼大吼一声,加重了爪中的力道!

“呃咳咳——噗!”

喉头一疼,一口鲜血竟然戏剧般的被夏稚吐了出来,夏稚的眸色有些暗淡。

压在后背的力量还在不断的加深,夏稚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压扁了。

“呼……呼……”

伸出长长的舌头,红色的鬼舔了舔嘴唇。

夏稚血红的唇勾出一抹冷笑,使劲浑身解数转过身,藏匿在鬼爪子中的指甲就在自己的面前,她伸出右臂毫不犹豫的划了上去——先是红色的长痕,继而就是汩汩流出的血液。

血红的颜色,顺着胳膊肘流到鬼的爪子上。“滋滋滋——”的声音让红色的鬼尖利的大叫,被血滴到的地方冒出白色的烟雾,如同硫酸一般的效果!

夏稚闭上双眼,不去看稻恒路一惊讶的表情。

她是半妖半人。

准确来说就是——在她作为万妖王的陪葬品一同被葬入人类世界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一个夭折的女孩身上。这个女孩,就是通灵人的体质。通灵人的血液对于妖怪和鬼来说,就是硫酸。混合着妖怪和通灵人的血液,如若不是这两者刚好以一个相同的比例共存,夏稚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被强大的硫酸给侵蚀而死。

手肘处传来的疼痛让夏稚抽了抽嘴角,金发的男孩早已经惊恐的收回自己的宠物查看伤势。

血液流过的地方,也发出了同样的滋滋滋的声音。夏稚望向角落,在看到棕发女孩躲躲藏藏的身影时,任命的闭上了眼睛。

原来跟踪我的,不止稻恒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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