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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那是你啦,我才没有那样。”

徐杉亦想起自己以前在教室门口等上课,突然发现安思媛在里面上课便一边偷偷观察一边吃醋的情景,就不再跟安思媛计较了。

两人坐在足球门附近的草坪上,看她们亲昵的样子,犹如姐妹。

“这样的晚上真适合出来散散心。”安思媛双手抱着膝盖,看着稀稀疏疏的星星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徐杉亦接过她的话:“虽然没有闪烁的繁星,月亮也不是那般园,有个朋友在身边,足够了。”

之后片刻的安静,徐杉亦想起了和景言在操场的情形。一次是送喝醉的胖子回去后,在这里和他说出了自己的苦恼,还有一次是被胖子“欺负”后在这里大哭,景言跑过来安慰自己。徐杉亦突然后悔:为什么要跟景言说那些什么喜欢世宇伦的话?我干嘛要打电话给他,让他看到我哭啊?好糗。他现在一定已经和他的“D市女友”谈恋爱了吧,幸福哦。

“你在笑什么?”

“我有笑吗?我自己也不知道。安思媛,说说你喜欢的那个男生呢,最近还有联系么?”

安思媛摇了摇头:“他其实高考失利了,留在了C市的一所技术学校,我原以为我们还会像从前那样,只是,话题越来越少。但是,我记得你说的话,我会等他。”

徐杉亦看到安思媛没有精神的眼睛突然发光了,心生爱怜。如此有个性的女孩,在爱情上变得这样屈从软弱,但是爱情的事谁也说不清,道不明。“他也在C市啊?”

“嗯。我和他都在C市长大,只是读大学后才来到H市的。”

徐杉亦既开心又懊悔:“我为什么不早一点知道你在C市。每次都是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乘火车回家,班里同路的人很少,我今天总算找到挚友了。”

“以后可以一起回家了,放假还可以出来找你。”

“嗯。”

“诶,徐杉亦,那你呢?我很羡慕你。因为你喜欢的人就在学校,还可以常常见面。”

[三]

徐杉亦怅然若失:“你说的也对,也不对。那一个人近在眼前,可又感觉他远在天边。看着他的时候会欣喜,也会绝望。他就是一个秘密,我以为多知道他的一些事情就可以多了解他一点。我错了,就算他跟我说无数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我也不了解他。”

安思媛说:“他能够和你分享秘密,说明他很在意你啊。”

“尽管这样,我也无法抗拒去接近他。他以为向我说出了他的苦闷烦恼,那些所谓的秘密就可解脱了,那我呢?无形之中我要去承受对我来说更大的伤痛,我去和谁诉说?为什么两次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曾经爱恋世宇伦,但是他爱自己胜过其他人。景言不一样,他至少让我感觉到关切地温度,他让我知道在黑暗无助的时候还有一个人站在我的身边,所以我很享受这个过程,消无声息的甜蜜,了无声雀的忧伤......”徐杉亦向安思媛坦白了自己的内心,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别人说起爱恋景言的事情。

“没事的。你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是因为老天要留一个更好的给你。”

“少来啦,拿这种网上的段子安慰人,我又不是花痴少女。”

“那我该说什么?怎么安慰你啊?”

徐杉亦微笑:“没事啊,已经放弃了,我可是放得很开的人。”

安思媛半信半疑:“真的放弃了?也放下了?”

“我可是徐杉亦诶,有什么难的倒我的?”两人会心一笑,起身准备再走两圈回去,走到操场侧门看见了在给季子悠拍照的世宇伦。

“我们未来的摄影师在干嘛呢?”安思媛问。

世宇伦放下相机:“哦,在给季子悠拍几张宣传照。”

徐杉亦问:“子悠今天穿这么漂亮,你们在筹划季主席的人物专访啊?”

“对啊。不过我们专访的是新生代影星季子悠。”

“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做什么?”

路灯幽黄的光芒下,季子悠散发出与众不同的魅力,她笑容可掬地回答:“我们要拍电影,约了景言还有其他几个演员,九点钟在阶梯教室拍夜戏,现在还没有到时间,拍一些照片后期做宣传也许能用到。”

安思媛听到“景言”二字还是有些担心地看着徐杉亦,她好像真的放下了。徐杉亦回以微笑,并且称赞有世宇伦景言两人,再加上季子悠这样优秀的演员,一定会成功。

“那是肯定的。现在大三,我们还有机会碰碰面,到了大四,实习的实习,考研的考研,没机会见了。这次拍的电影也是为了大四毕业晚会准备的,景言想出来的点子,就他鬼主意最多。”

原来是这样,景言现在是爱情工作双丰收吧,难怪最近也没联系了,越来越忙了。徐杉亦一再点头微笑。

“你们好厉害,到时一定要喊我们去看,我都等不及了,加油哦!”安思媛说。

世宇伦答应日后一定邀请安思媛和徐杉亦。因为时间不早了,两人想回宿舍,季子悠和世宇伦收拾拍摄设备要去阶梯教室了。

季子悠问世宇伦:“你不觉得‘潘心澄’这个角色徐杉亦来演更合适吗?她细腻,温柔,又率真。”

“有考虑过徐杉亦,她也是景言的头号人选,这个角色确实很适合她演。后来景言为什么换人我就不知道了。当初我让景言来学生会帮忙就是让他和更多的人接触,去选他中意的......”世宇伦还没有说完,季子悠就用食指贴住他的嘴唇。

近了才闻到抹在发梢的兰蔻香水的味道,越来越浓郁,越来越诱人,如同耳边响起的话语。季子悠搂着世宇伦的脖子说:“我希望你的回答是:你就是女主角,没有比你更合适。”世宇伦拿着设备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搁,他惊讶得不知所措。

“你觉得我做你的女朋友怎么样呢?我不介意你的过去或是现在心里想的是谁,我只想在你的未来驻足。”说完季子悠便高傲地走向阶梯教室去,剩下世宇伦一个人在夜色中发愣。

没人能察觉出这个小鸟依人的女生为什么现在能这么妩媚,像变了一个人。她回到宿舍,撕掉假睫毛,摘去美瞳片,把化了妆的脸洗干净。镜子中露出的是娇嫩过的少女可人的脸庞,可是季子悠不愿意再做那样的自己,她化妆也不是为了拍电影,她要彻底改变。

大一时和同校的学长谈恋爱,最终被甩。明明就是学长加他两只船,季子悠火冒三丈,想找对方理论,结果被狠狠的中伤——“像你这样普普通通又没特点的女生谁会喜欢啊,我当初是看瞎了眼!”

于是季子悠开始打扮,心想一定要出人头地,拼命努力一定要当学生会主席。刚开始她把自己定义成可爱类型的女生,对周围的男生出招,在“勾引”景言失败后她瞄上了世宇伦。刚做主席时,很多事忙不过来,他过来帮了自己不少,所以季子悠觉得这次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他要男生知道女生不是好欺负的,既然男生可是脚踏两只船,那女生也可以耍手段!

睡前她发了一条信息给安思媛,她说自己下个月学生会的活动渐渐多起来了,自己要上课,还要拍戏,没有想请安思媛帮忙照顾一下学弟学妹,就化化妆指导一下服装问题。她知道安思媛不会拒绝,所以她真正地目的只是想知道世宇伦对她到底有没有死心。

[四]

那一晚,和世宇伦季子悠分手后,徐杉亦没有和安思媛一起回宿舍楼,她说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做,就先走了。路灯还亮着,食堂已经关门了,望过去黑漆漆的一片。小店还没有打烊,水果店老板在和抽香烟的小混混聊天,谁知道那小混混是不是H大的学生。操场离得太远,看不清还有没有人。凭声音,附近的篮球场倒还有人在练球。

公选课晚上七点四十分结束,所以这个点阶梯教室应该已经锁门了,季子悠他们拍电影肯定得事先跟教务处借钥匙,否则进不去。徐杉亦一幢教学楼一幢教学楼地找,最终发现四教有两个阶梯教室还亮着灯。

徐杉亦站在四教楼底下,默默地注视着光亮,她想就这样和景言道别:谢谢你,景言,和你做朋友的日子很快乐。还记不记得你在我宿舍楼下等我,想和我道歉的那天,你说你不想错过我......这个朋友。现在看来,是我要错过你了。所以我要对你说声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再面对你。每次见面,看到你,就想到你的“D市女孩”;听到别人提到你的名字,就像考完试等老师要报分数一样紧张。我们就这样了吧。祝你的电影成功,再见!

嘻嘻哈哈的打闹声从教室里传来,徐杉亦抿着嘴唇离开了。路上的人比来之前还要少,草丛里蹿出来一只野猫把她吓了一跳。徐杉亦还是去小店买了一盒酸奶躺宿舍的床上消磨时光。

我们的一生中会不断地认识无数的人,但最终只留下不多的挚爱成为亲人,朋友。既然这样,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为那些最终走不到一起的人的离别而伤感,哭泣呢?也许是为了让我们成长,学会去习惯,坦然终有一天挚爱的离开。徐杉亦胡思乱想着,她突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立马下床去开门,可是门外长廊一片寂静,其它宿舍大门紧闭。声音很微弱,但是不断,似乎有意掩盖什么。她冲到阳台,原来是小欣他们。

小欣双手做喇叭状对阳台的徐杉亦说:“楼下大门已经锁了,我们进不去。”

瞌睡虫说:“打你电话,你关机的。快下来开我们。”

“我要怎么开?只有舍管阿姨有钥匙。”徐杉亦做无辜状。

“去找她,她睡在105。”舞王出招。

瞌睡虫和舞王是徐杉亦后来给他们取的绰号,一个嗜好睡觉,一个贪恋炫舞。她还想叫小欣是甜蜜欣,因为她陷入热恋中,成天和男友秀恩爱。呵呵,真是奇怪,喜欢一个人,原来是会学那个人的习惯的。

徐杉亦穿着睡裙,披着长发下楼去敲105的房门。“阿姨?阿姨?”

“谁啊?”估计哎哟已经睡了,正困难地起床。

“额......阿姨,我同学关在外面了,能不能开下宿舍大门啊?麻烦你了。”

门突然被打开,阿姨破口而出“不知道十一点关大门啊!这么大的人了,还没有时间概念。我都睡了一觉,还被你们吵醒!”阿姨慈祥的形象在徐杉亦心中立马破碎,她只好跟在阿姨后面,连连答应。阿姨还在絮絮叨叨,徐杉亦忽然觉得委屈,明明该骂的不是自己,眼眶一下子红了。不行,不能哭,就这一点事儿值得哭吗?以后还有谁来安慰自己?我已经没有景言这个朋友了,也不要去麻烦安思媛。

徐杉亦努力睁大眼睛,好不让眼泪流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舍友接回去了。

“你手机怎么关机啊,我们之前发信息给你,想晚上一起吃饭庆生的,今天小欣生日。”瞌睡虫指着手上拎的蛋糕。

“啊,对不起,小欣,生日快乐。我手机一定是没电了没在意,本想出去买个东西就回来的,正好碰见安思媛,聊天忘了时间。”

小欣拆开蛋糕盒:“没关系,我们切蛋糕吧,你没去所以我们特意带回来的。”

“嗯,等下,小欣,你先许个愿吧。”

四个女生围在蛋糕面前边吃边聊未来。甜蜜欣说她要跟随男友,无论是去漂泊还是流浪,她都愿意。舞王有个在银行工作的姑姑,毕业后会想办法把她拉进去。瞌睡虫的爸妈在家乡开了一家快餐店,寒暑假回去她都要去店里帮忙,所以以后会继承快餐店吧。

真好,原来大家早就计划好了。徐杉亦看大家无忧无虑,天真的样子,自己却心事重重。虽然她已经决定考研,可是选择哪所学校,该怎样准备,她一无所知。况且不说读完研究生之后怎样,考不考得上也是一个问题。

“时间不早了,大家洗洗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还有课。”徐杉亦说。

“急什么,没关系的,翘两节课也没事,一觉睡到中午直接去食堂,反正也大三了。”好像是舞王说的,徐杉亦没去追究,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之间隔起了一道无形的墙。这也难怪她平时觉得和他们亲热不起来,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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