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收起百般思绪,装出一副从未见过此景的摸样,惊问道。“啊,这,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好吧,是不是很疼。”
旁边传来嘲讽的冷哼声,而被问到的少女闭着眼睛,像是没有听到云倾月的问题。
看来,这个少女没有说话的欲望,这样可不行,她可是有很多事情想要从此人口中得知。
云倾月附在少女的耳边,轻轻说道:“把洞里的苔藓敷在伤口处,可以好的更快一些。”前世十年的经历带给她最大的收获就是,她学会如何利用身边一切事物保住自己的命。“我小时候经常受伤,放心,这招很管用的。”
少女的眼皮动了动,过了一会儿,她吃力地撑起身子,想要将身旁不远处的苔藓抓下,由于动作过大牵动到伤口,少女本就惨白的面色,更加苍白,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滑落,支撑着身体的瘦小胳膊,微微发颤。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根本没有力气支撑着她做完这些事情。
云倾月将四周的苔藓都收集起来,准备涂抹到少女身上时,被她拦住。
“我自己来……”明明连手都难以抬起,可是她还是固执的不愿意让别人碰触自己的身体。
“……恩。”
云倾月,手捧苔藓,看着少女吃力地一点点将伤口盖上,动作极慢。另外两个人静静看着她们的动作,一言不发,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当少女将身上大部分伤口都敷上苔藓之后,她重新躺了回去。云倾月坐在她身边,等待着她主动开口。
石**静悄悄地,滴滴答答的滴水声,让气氛显得不是那么死气沉沉。
就这样,过了许久。
“不要想着逃跑,你是逃不掉的。”轻细的声音忽然响起,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要不是云倾月一直留心那个少女的动静,恐怕都会错过她的话
“为什么,外面没有人看守啊。”云倾月也将声音放轻,问道。
“凡是自己偷偷走出去这个洞穴的人,只有头回来了。”少女闭着眼睛,淡淡答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听到这脚步声后,那几个姑娘慌了神,她们拼命缩小自己的身子,想要将自己藏下阴影之下,让人察觉不到。
怪不得,她们一直躲在最里边,云倾月连忙也和他们一样,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云倾月努力寻找找藏身之处的时候,刚刚还在哭泣的少女,扑到了云倾月跟前。
她细小的手掌抓住云倾月的胳膊,疯狂地乞求道:“你去吧,你主动要求去吧,如果我去的话一定会死的,你去吧,我不想死,我不要被他选中,你要是去的话,我就不会被选上了。”
这是一个相貌楚楚可人,娇柔秀美的少女,她眼中含泪,像是被暴雨清洗过的莲花,分外惹人怜惜。她的眼睛瞪得大大地,处于极大的惊恐当中。
这个姑娘平日在家中,定然是极受宠,从未吃过半点苦头。总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应该围着她旋转,总是将别人的好当成理所当然。这样的人,云倾月前世极其羡慕,但同时也是她最为厌恶的人。
云倾月忍住强烈的反感,装出害怕的样子,说道:“你疯了,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怎么见死不救,我一定撑不过去的,我一定会死的。”
“难道我就该替你去死么。”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在这里,你一定要出去,你要主动让那个男人带你走。”
“为什么。”
随着脚步声的逐渐逼近,少女的神色愈发慌乱起来,她眼中闪过一道疯狂,“我不管……,我不管……,是你太自私了,你活该,不要怪我……”
云倾月暗道不好,可是已经迟了。
只见少女直接双手一用力,直接将她朝外推了出去,猝不及防之下,云倾月跌倒了洞口边。
脚步声停住了,云倾月看到一双黑色靴子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选她吧,她主动要求侍奉你的。”那个少女颤抖着声音大声说道。
云倾月抬头,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站在洞口外,低头看着她。
那双眼睛,黑如浓墨,冷如极冰。见到他的人,都会忽略他的长相,只记得那双眼睛。
云倾月从他身上感到了一股奇怪的波动……果然是修士,而且恐怕还是一个邪修。
看来她的运气还真是差到极点了,云倾月嘴里发苦。
云雷大陆上的修士分为两大派系。
一派是以七大宗门为首组成的仙盟,一派则是以阴阳宗为首的魔道,双方互不相让。普天之下的修士莫不是以吸收灵气为修炼方式,也就是俗称的灵修。魔道则不同,他们修炼所依仗的,却是天地间少有的魔气。这样的修炼方法,使得他们的修士进阶速度极快,并且攻击力极强。唯一的缺憾就是魔修极容易走火入魔,并且有天分成为魔修的人,不到灵修的十分之一。
仙盟人数众多,但是良莠不齐,魔道人数稀少,但是精英辈出。由于魔道更关心于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云雷大陆上仙盟的势力占了上风。
在这两派之外,云雷大陆上还有一种修士,那就是邪修。
每一个修士,不论是灵修还是魔修,在入门的第一天,都会被告知,若遇见邪修,定格杀勿论。
邪修的修炼手段多种多样,他们当中的大多数此前是灵修。他们渴望获得强大力量,并且为此不择手段。哪怕是没有灵根之人,落到他们手中,也会沦为修炼道具。或用来祭炼法宝,或将体内的精气吸收……总之,邪修是修士当中最为残忍的存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力量,没有同类。
少有人能从邪修手中逃脱。
云倾月看了那邪修一眼,然后赶紧将头低下,前世经验告诉她,越是和男人对视,越会激起他的征服欲。她没有反驳那少女的话,因为她知道,若邪修看中了她,说什么都没用。
很冷。
男人的视线像是一把刀,将她整个人都剖开,云倾月像所有少女该有的反应那样,在他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选她吧,求求你了,你选她吧。”那少女还在继续不遗余力地将云倾月往死路上推。
邪修的视线,在云倾月身上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