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费一番功夫找到一家偏僻的小客栈住下。
当她试探着向前来送洗澡水的小二打听七巧节过后,除了有少女失踪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新奇之事,小二很兴奋的告诉她七巧节当晚一名醉汉喝多了酒跌断了脖子一命呜呼,有住家被偷盗了财物,还有几个地痞也不见了踪影,就连附近的一名少女被从小订婚的对象给退了亲事这种小事,小二也说了出来……消息虽多,但是都不是云倾月想要的。
既然已经来了,她想要知道李运在她失踪后的所作所为,她想要知道云梦蕊的现状如何……这些问题,她不能直接问出口,只能旁敲侧击。
她装作无意提起七巧节前天进城的马车,因为那辆马车拉车的马匹太过显眼,小二对此深有印象,小二很遗憾的告诉她,在七巧节第二天清晨,那辆马车就已经离开了阜阳。
这个消息,对云倾月来说,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猛烈的暴风雨之前,往往是超乎寻常的平静。
对云倾月来说,李运若真的大肆寻找过她,甚至现在在街头上还能看见寻人启事,她反而会安心不少。
因白日里消耗了太多体力,云倾月很快就进入梦乡。
大半夜时,外面突然喧闹了起来,云倾月的客房房门被敲得“砰砰”直响。还伴随着男人焦急的高喊声“姑娘,姑娘,你在不在,姑娘,你在吗。”
出于安全考虑,云倾月选择睡在空间中,不过她将连同外界的水镜召唤了出来,由于她一向浅眠,当“蹬蹬”的脚步传来时,她就已经惊醒,头脑清明的看着外面。
“姑娘,姑娘,你在吗,在的话开个门。”
“姑娘!姑娘!”
屋外一片通红,人头攒动,急促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如果云倾月不应答,只怕外面的人就要破门而入。
云倾月从空间里出来,“等一下,马上就来,”她装作一副睡意浓浓的样子,起身开门。
打开锁扣之后,门被她开了一条小缝,她探出头来,发现外面站满了不认识的青年汉子。见到她出来,人群发出了一阵细小的欢呼,本来挂在脸上的焦急神色散去不少。
领头之人,便是客栈的掌柜,他大大松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你没有出事。”
“怎么了,出什么是事了吗。”
掌柜的顿了顿,没有立刻接话,他身后的一小伙子嘴快,说道:“是啊,刚刚有家闺女不见了,和她母亲睡在一张床,她母亲半夜睁眼时,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不见,现在大家都在找人在呢。”这是第一次有少女直接从家中消失,引起众人极大的恐慌。
“叫你多嘴,”掌柜瞪了那小伙子,转而对云倾月笑着说道:“担心姑娘的安全,所以上来看看,姑娘不必惊慌,想必是那户人家院墙太矮,母亲又睡得太死了,才会让贼人轻易得手,姑娘只要锁好门窗,定然不会有事。”
刚才嘴快的小伙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该如此直白的将事情说出来,万一吓着人家姑娘了,如何是好,他连忙补救道:“是啊,姑娘你别怕,我们所有人都在街上巡逻,那伙贼人要是还敢来,定要他有去无回,你只管睡个安稳觉。”
云倾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恩,谢谢你们,我胆子大着呢,不怕。”
关上门后,云倾月脸上的笑容消失,眉头紧锁起来,她没有急着回空间,而是站在窗旁,举目远眺。
正如那汉子所言,整个阜阳城都处于一片火光当中,看这架势,只怕全城的人都已经起来加入到这场搜寻当中。的确,睡塌之上贼人都能来去自如,谁能保证自家不是下一个目标,就算没有适龄的女儿,谁能保证那贼人就一定不会更换下手的对象。
这一夜,阜阳城内少有人能安然入睡。
云倾月也睡意全无,认真思索着。
她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本以为只是普通的人贩子所为,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悄无声息潜进人家,将人带走且不惊动同床上的旁人,明显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如果对方是使用药物将家中人全部迷晕,到还好说,若只是空手便能有此成效……只可能是修士所为。
修士,是她现在避之唯恐不及的,现在的她不能保证一定能在修士面前全身而退。
云倾月感到事情变得棘手起来,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明天都一定要找到人打探清楚消息,然后立刻离开阜阳。但愿,这些失踪事件只是普通人所为。
第二天清晨,天还灰蒙蒙,云倾月穿戴整齐出了房门,她注意到坐在柜台前的掌柜,脸上有着浓浓的黑眼圈。临出门前,掌柜的特意叮嘱她要万般小心,遇见不对劲的就大声呼救。云倾月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看到云倾月并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掌柜的长叹一声,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每个人都自己的秘密,看这姑娘的通身气质,明显是大户人家出来了,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大概是夜里彻夜未眠,路上空荡荡地,几乎看不到行人,整座城像是无人居住一般,静悄悄。
云倾月直奔车马行。
走在半路上,她犹豫了,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