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时间,梦子寒只是安排人照顾她平日的生活起居,可是却又交代,若是她发脾气不吃,就随她去,饿死是她的事。
梦子寒承认,自己有点公报私仇,而且,她又不是真的男人,所以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么好的机会,不整死她算是她的福气了。
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花延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台阶。虽然不情愿,也有些非君子所为,但是为了那些贫民,还有仍然时不时要躺在床上的梦谦,她不得不这么做。
走到花延静的房门口,正好碰到服侍她用午膳的一个丫鬟走了出来。
“她吃了吗?”梦子寒问。
“回大人,三小姐这几日都有按时吃饭。”那丫鬟答道。
梦子寒嘴角一抹笑,看来这个花延静也不笨嘛,知道什么时候该妥协。
“只是……”
“只是什么?”看着丫鬟的神色,梦子寒担心花延静又要给她惹麻烦。
“三小姐说屋子里闷,想要出去。”
梦子寒朝她点点头后便一声不吭地朝房内走去。
进屋后,发现花延静果然是摆着一张臭脸。看到梦子寒进去,她更加气得瞪了她一眼后别过头去。
花延静这几日一直想:她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梦子寒没有开口,看她还好端端地半卧在床上,就又转身走出了房间。
“梦……”花延静话还没有说完,梦子寒已经关上了房门,很快,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花延静想不明白,这个梦谦到底怎么回事。别人知道她是丞相千金,恨不得天天来奉承几句。可是他倒好,不但不管她的死活,就连话都懒得跟她说。
帐篷内,慕轩宸蹙眉研究着战场布阵图。
半月已过,两国交战胜负难分。
他一开始太低估了楚瑞的领兵能力,还以为楚瑞王子只是一个只懂风花雪月的黄毛小子,谁知道领兵布阵竟和他旗鼓相当。难怪在众多皇子中,雪月国国主唯独看重年纪最小的楚瑞。
可现在的问题是,若是不以和战收场的话,两国势必两败俱伤。
若是和战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楚瑞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和他一战到底,他的私怨都发泄在了战场上。
见此状,慕轩宸也一心和他奉陪到底,两人两兵两国,因此一直僵持着,谁都不肯让步。
“爷!”叶枫也是一身戎装。每次出征他必定会陪同慕轩宸冲锋陷阵,保其安全。
“外面什么情况?”慕轩宸依旧看着布阵图,想着接下去的行军布阵。
“楚瑞王子那边依旧未收兵,据情报,雪月国国主也来助阵了。”叶枫回道。
慕轩宸的情绪依旧没有任何起伏,似乎他并不担心此次战事。但实际上,如此剑拔弩张的战况,大家都了然于心,只是慕轩宸的平静与冷静也总能给在无形间鼓舞士气。
“人找到了吗?”慕轩宸的这个问话似乎并不适合出现在当下,可他依旧问得那么自然。
叶枫知道他问的是王妃的下落。这么久了,即使在如此紧张的战事中,他还是不会忘却寻人的事情,甚至把此事放在了第一位。
“还没有……”叶枫知道,这是他最办事不力的一次,以前无论慕轩宸交代什么,他都能及时完成任务,可是他这次却让他失望了。
慕轩宸的双手紧紧握着拳,双眉紧蹙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不相信梦子寒会真的如她所说,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消失了,他更不相信,他会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继续找!”话语中没有一丝犹豫。
“宸王殿下!”帐篷外,一个士兵轻轻叫了一声。
叶枫走过去撩起帐篷的门帘问道:“何事?”
“属下是想问一下宸王殿下,是否现在用午膳。”那士兵低着头恭敬地答话。
看看时辰,差不多午时,早膳也被慕轩宸退了回去,若是一直如此,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倒的。于是叶枫便向帐篷内的慕轩宸请示。
“爷不如先用午膳吧!”
“嗯!”他沉声回应,神色还是有些恍然。
她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他手肘撑着桌子揉了揉太阳穴。
那士兵躬身进入帐篷内,将饭菜端到慕轩宸面前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慕轩宸吃着饭菜却食不知其味。
“你是哪个军营的?”
叶枫的突然问话,让慕轩宸顿时惊醒,紧握着筷子瞬间抬眸厉眼射去。
“我是厨房的。”那士兵回道。
“厨房?我军营的将士从来都将厨房叫做膳房,你不是我们的人?”慕轩宸那黝黑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戮。
“呃……”
慕轩宸突然捂着心口一声痛苦的低吟,筷子从他手中滑落,叶枫回头时,就在顷刻间,慕轩宸已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爷!”叶枫大声惊呼。
那士兵正要趁机逃走,叶枫眼明手快地点住了他的穴道。
“来人!”叶枫对外大吼一声。
叶枫急着怒吼道:“快去请太医!还有,把这个剑细抓起来,问出他的主使者。”
虽然他怀疑是雪月国派来的,可是他还是不想妄加判断,至少在慕轩宸苏醒前,他不能自作主张。
“是!”两个士兵听命将那士兵押了出去。
太医来了之后细细地为慕轩宸把脉。
此时躺在床上的慕轩宸已经脸色惨白,呼吸微弱,神色却静逸得像是睡着了一般。
许久后,太医才回过神来吓得失魂落魄。
“太医,宸王殿下如何?”叶枫上前急着问。
太医颤抖着声音回道:“宸王殿下是中毒了!”
“中毒?”叶枫大惊。
“是。若不是宸王殿下及时自行护住心脉,恐怕此时早已……”
“这毒可解?”
“这……老夫还需要回去参照一下医书,因为此毒实在少见。一般中毒者嘴唇发紫或发黑,脸色偏黄,要不顷刻死亡,要不被毒折磨致死,却从未见像殿下这般沉睡的现象。”太医解释道。
叶枫急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此次战役定以兵败收场。
“毒未解,殿下是否一直这样沉睡着?”
“是!只是……”太医脸色极为难看,垂着的双手不住地颤抖,“若是三日内无法找到解毒之法,殿下便会……气绝而亡。”
“什么?”叶枫走到床前,看着一动不动的慕轩宸,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一般,“太医,你必须要在三日内找到解毒之法,否则你我都别想活命。”
“是”
叶枫又叮嘱道:“此事不可对外宣扬,听到了吗?”
“是。”太医抱拳行礼后立刻退下去寻解毒之法。
叶枫担心雪月国的人一但知道慕轩宸中毒不醒,必定乘此机会攻过来,而我方的士兵也会士气大减,结果似乎可以想象。
这下可如何是好,他又不能离开战场通知皇上,即使通知了,一来一回也不止三日。不过,还是要及时汇报才行,否则要是有个闪失,谁都担当不起。
彩云走到院落内,看见梦子寒沉着脸。她心里明白,她一定是为花延静还有甘霖县的事而烦心。
她又要担心花延静会识穿她的身份,又担心等她病好了慕轩宸会把她接回去,然后共结连理。她烦心的事情太多,已经很少看到她活蹦乱跳的样子了。
“大人,现在是初春,今日又风和日丽,要不要去放纸鸢?”彩云只希望她能重拾欢乐。
“放纸鸢?”
梦子寒抬头看看天空,天气果然不错,想不到她秋季而来,不知不觉已入春。这样的天气不出去玩的确是可惜了!
“好主意!”烦心事再多,她也要给自己一点空间才是。
有时候想想,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时不时会忘记自己是现代人的身份了?
不一会儿,彩云便拿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纸鸢展现在她面前。拿起纸鸢端倪了一会儿,好像真的很久没有玩过纸鸢了,那还是小时候和她的楚瑞哥哥一起玩过。
纸鸢?去玩?诶?梦子寒灵光一闪。
这几天一直在想,贫民的事情总要解决的,所谓救急不救穷,这穷困无法用施粥来解决。
她让梦谦代笔,想要上呈奏折减轻赋税,却被曹荣半路劫下。她想要给贫民都安排好工作,却又被曹荣暗地搞鬼,让那些贫民无处可去。
只怨苦无证据,无法将曹荣依法究办。
看来这次还真的要按周福的想法,去讨好一下花延静才行。
要想对付曹荣,她必须要有丞相这个靠山,要想有丞相这个靠山,她必须要选择花延静这个捷径。
“彩云,你留下,今天我要带花延静去放纸鸢。”梦子寒说道。
彩云瞪大眼珠不解地望着梦子寒,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自从花延静来到县衙,她都是退避三尺,没有事情的话,连花延静的房间都不愿进去,今天是怎么了?
“大人,你……没事吧?”彩云探了探她的额头,真怀疑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梦子寒一下拍掉了她的手,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道:“你怎么还没周福聪明。”
“啊?”彩云一头雾水。
梦子寒凑到她耳边跟她解释了一遍,她这才恍然大悟。
谁知彩云坏笑一声也凑到梦子寒耳边说道:“大人如今风流倜傥,若是再温柔体贴,小心她会喜欢上你哦……”
她一听,不羞反叉腰摆出一个帅帅的姿势道:“像本官这么玉树临风、文武全才,有小姑娘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文……武……全才?”彩云嘴角抽搐地上下打量着她。
别说文武全才了,即使其中一样都没有吧?这吹牛吹得也太夸张了。
梦子寒回头看到彩云那不可置信的神色,推了推她的小脑袋道:“还不快去准备!”
彩云急忙点头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梦子寒也自我打量着喃喃自语:“没有武总该有文吧?好歹现代字也认识不少,只不过在这里成了半文盲,这也不是我的错啊……”一边往大门口走着一般还不停嘀咕。
她望着这景象嘴角一抹笑。
这十四五岁的年纪本来就该如此,就该无拘无束地过生活。只是这古代从来不允许女子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行为。
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估计是怕女子通文识字后便知道“三从四德”有多可笑了。那么男人的官场就有了更多的竞争。
自从花延静腿伤了之后,她整日都只能呆在房间里,好久都没有出来呼吸过新鲜空气了,即使偶尔有丫鬟陪着她出来,也最多在院落内。而这个县令更是不曾看过她一眼,今天梦子寒的行为让她惊喜也让她疑惑。
梦子寒回头时,正好对上花延静不解地看着她。
“看什么?”梦子寒敛住笑容冷冷地问。
她突然的转变让花延静忍不住撅起了嘴,她究竟哪里得罪他了,怎么老是冷脸对着她。
“没什么。”她不悦地转过头。
梦子寒察觉到自己态度的变化,怎么又将私怨带进来了。她一定要把个人恩怨先放到一边才行,否则计划就要泡汤了。可是真的要放下谈何容易?她又不是圣人!
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个丞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都不来看她,难道是因为花延静不受宠吗?那她这么牺牲“色相”岂不是白搭?
可是据了解,花丞相极其宠爱花延静,否则也不可能把她惯得如此嚣张跋扈。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搏一搏,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好。
“想玩纸鸢吗?”梦子寒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去想她如何去勾慕轩宸这件事情。
花延静却是有些不悦,明知道她腿脚不方便,他还问。
“你要让我怎么玩?”花延静没好气道。
梦子寒看到花延静的脸色,心里也一阵不痛快。
你丫的居然给我脸色看!
好!我忍!我暂时忍你!
她暗暗做了一下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
走到马车后,她从马车后面推出一个造型奇特的椅子。两个丫鬟见了都忘了玩耍,跑过来开始边赞叹边研究起来。
其实只不过是轮椅而已。和21世纪不同的只是材质。这里没有轮胎,所以只能用木头来做轮子。
之前她设计着给梦谦做了一个,或许听了管家的劝告,她便让工匠又做了一把轮椅。
花延静好奇地往梦子寒处看去,看到那椅子也开始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怪椅子?
梦子寒将椅子推到花延静面前说道:“坐上去就可以放纸鸢了。”
“我脚不能走,你让我怎么坐过去?”她依旧口气恶劣。
“你只是一只脚不能走,另一只脚不是可以动的吗?”梦子寒无语。
“动一下就会痛嘛!”花延静心中浮起一层委屈。
梦子寒听后满脸黑线。
难不成要让她抱她过去?她待遇是不是太好了点?
真够得寸进尺的!
这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永远都不会懂得如何在逆境中成长,也不会懂得自食其力。
得了,抱就抱,就当抱一头母猪!
梦子寒暗暗翻了翻白眼,伸手过去将她打横抱起。幸亏花延静不是很重,否则她一定将她摔在地上不可。
“啊!”花延静一声尖叫。
“你叫屁啊!”梦子寒实在忍无可忍。
“你……你……”花延静吓得花容失色。
就在她惊叫的当下,梦子寒已将她抱到了轮椅上。
“你什么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别一惊一乍地,魂都要被你吓没了。”梦子寒也朝花延静没好气地说了一通。
“你大胆!”花延静红着脸怒吼。
梦子寒愣在原地一阵茫然。她又怎么了?什么大胆不大胆的,是要说她大力吗?
“大人……”身边的一个丫鬟凑到梦子寒跟前涩涩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原来如此!梦子寒恍然大悟。她竟然又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作为男人若是与女人有肌肤之亲,那可是要将她娶进门的,不过,刚才隔着衣服,应该不算肌肤之亲吧?
“三小姐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梦子寒语出惊人。
花延静和两个丫头错愕地望着她,这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不必负责……还是第一次听到。
在她们的异样神情中,梦子寒再次觉醒,清了清嗓子说道:“还要不要玩啊?再不玩,太阳都要下山了!”
“可是……”花延静迟疑地看了看椅子又看了看梦子寒。
梦子寒抿嘴一笑,让一个丫鬟拿着纸鸢,将纸鸢的线轴交给花延静后道:“拿好了!”
她将花延静的椅子背向那拿着纸鸢的丫鬟后对丫鬟说道:“等会儿听我指挥,我让你放手就放手。”
“是!”两个丫鬟狐疑地看着会动的椅子答话。
“你要做什么?”花延静心中升起一丝怯意。
“别废话!准备!”话语刚落,轮椅被梦子寒迅速往前推动的当下,她转头对拿着纸鸢的丫鬟一声命令,“放手!”
纸鸢随风飞上天空,花延静手中的线轴瞬间随着纸鸢的飞离而转动个不停。见纸鸢已达高空,梦子寒停下脚步将椅子转过身,让花延静能抬头看到空中的纸鸢。
“哇……真的飞起来了!”花延静开心的大叫。
“飞得好高啊!”两个小丫鬟拍着手叫了起来。
梦子寒看到满脸透着喜悦气息的花延静,还有天上的纸鸢,自己也开始心痒又手痒。
她跑过去从丫鬟手中取过另一个纸鸢,一路奔跑也开始玩起来。
花延静转头看向脸上难得有笑容的“梦谦”,突然发觉他笑起来的样子也不是那么讨厌。只是他平时太傲慢了,而且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
“呀!”梦子寒突然叫了起来。
花延静顺着梦子寒的视线看向天空,发现天空中的两个纸鸢因为刚才突然吹来的一阵风而交缠在了一起。她们正要收回手中的线,谁知手上一松,线突然从中断裂,两个纸鸢随风飘走。
“我的纸鸢……”花延静急得叫了起来。
“我去找,你等着。”梦子寒对花延静说完,又对两个小丫头交代道,“照顾好三小姐。”
“是!”两人异口同声。
梦子寒一路追过去,那纸鸢一路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不过两个纸鸢而已,她却像着了魔一般一直往前奔,直到大汗淋漓也没有放弃。
不知过了多久,花延静看着“梦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前面有个小山丘,纸鸢飞到那座小山丘上后便飞落下去。
梦子寒喘着粗气跑上山丘,看到纸鸢后一手拿起纸鸢一手撑着腰,自嘲一声道:“我疯了吗?跑那么远来捡两只破风筝。”
她扯了扯唇轻笑一声。
正当她转身之际,远处的景象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定睛望去,只见远处硝烟弥漫,硕大的军旗上有个“宸”字,莫非是慕轩宸的军队?可为什么那景象有些不太对劲?
由于离得太远,她无法看清具体情况,可是心中却隐隐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是她想太多了吗?应该是!
不管了,那些战争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历史总归是历史,谁都无法改变。该亡的亡,该灭的灭。想那么多,她也不能改变历史。而且或许最终有一天,她会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而他的生命中或许也会如同她没有出现过……
返回的路上,她竟有些失魂,一路上都在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还有他的样子。
“怎么去了这么久?”
花延静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她敛住思绪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已走回了这片不被惊扰的绿草地。
她将手上的纸鸢递给花延静,花延静看了看她额头的汗后说道:“跑出去半个时辰,就为了拿回这纸鸢?”
梦子寒没有回答她,只是跟她说了句:“风太大了,回去吧。”然后也不顾花延静同不同意,便推着她的轮椅往马车而去,神情却有些恍惚。
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她现在很想去见他,很想,她想去……
用好晚膳,梦子寒让彩云帮她收拾行囊。
彩云也习惯了她的说是风就是雨的行为,只是她这次要去的地方太危险,所以彩云还是不停地劝阻着。
“真的要去吗?”彩云边帮她收拾着边担心地问。
“嗯!”梦子寒蹙眉沉思应声。
此次要去的地方的确凶险,可是她却鬼使神差地一心想要过去,而且非去不可。
彩云无可奈何,她从来都没办法阻止她的想法或阻止她的行为,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她准备妥当。这次本想要跟随她去,可是却被她一口拒绝,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知道,她不想让她冒险。
收拾好后,梦子寒让彩云回房休息了,她自己却也有些担心。
虽然已经交代好彩云把梦谦照顾妥当,可是花延静那里她还是十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