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一直都在荒郊野外或山野人家借宿,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
“客……栈……真的是客栈!就是说……我们有地方可以睡觉了!”她兴奋又疲惫地断断续续说着。
在那一刻,她竟忘记了自己在跑路,忘记了之前的不快,只想好好地躺下休息一下。
两人欢天喜地地跑过去,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拌着,回头望去,梦子寒不禁蹙眉。
只见一个老汉浑身衣衫破屡横卧在街头,双手紧紧拽着梦子寒的衣摆,虽然知道他抬着头,可是却因为他蓬头垢面而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她记得“冷都城”都是一片繁荣的景象,为何这里会是这副情景?难道真的是因为那里是天子脚下,所以百姓生活富裕不愁吃穿吗?
“老人家,你怎么睡在这里?”梦子寒蹲下身子问道。
老汉透过乱发的缝隙露出一抹祈求的眼神:“请行行好赏个饭吃吧。”
“您怎么称呼?您的家里人呢?”
那老汉一听梦子寒的问话,立刻老泪纵横:“老汉姓周,这位公子想必是外地来的,我们这个甘霖县的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啊,老汉的老伴在前几日饿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
老汉诉说道:“我们甘霖县的县令简直不是人啊,整天搜刮民脂民膏,弄得民不聊生,百姓们都食不果腹。如今老奴因交不出税款,所以无家可归了。”
听他的谈吐,即使不是书香世家,也是识些字的,那个县令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怎么会将他弄得如斯田地?
梦子寒没有再多问,示意了一下彩云,将他扶起,而那老汉却弓着身子想要避开。
“公子,老汉身上又脏又臭的,怎敢有劳公子。”他满脸歉意地说道。
“别说那么多了,你要是就这么躺在这里,就算饿不死也冻死了,跟我们走吧。”不容他在多说,梦子寒和彩云将他扶到客栈。
由于时间还早,所以客栈中还没有客人。小二一看有客到,立刻喜盈盈地上前迎接。
“几位客官……”小二本是满脸笑容地迎上前来,可是一看到那浑身脏兮兮的老汉,立刻嫌弃地摆出一副臭脸道,“咱们悦心客栈可不接受乞丐啊!”
“你怎么这么说话啊,谁是乞丐了?”彩云看着梦子寒蹙眉,也开始不悦。
小儿给了个冷眼说道:“都这副鬼德行了,不是乞丐难道还是大爷?”说完嫌弃地在鼻子前扇了几下开始赶人,“快走走走,把咱们的客栈都熏臭了。”
老汉正要转身离开,突然被梦子寒拽住了胳膊。老汉疑惑地望向梦子寒,梦子寒给了对他浅笑点头。
她转头看向势利眼的小二,随后上前一步走到他的跟前。她那浑身散发的气势使得小二吓得倒退了一步。
“你想做什么?”小二眼中闪着惊恐却故作镇定。
“我只是想证明这位老人家是香的不是臭的。”她将手负在身后自信地说道。
小二冷笑不止:“想不到看你仪表堂堂的样子,原来是个傻子,这么臭还说是香的。”
“大胆!你敢说我们……公子,小心你的小命。”彩云愤愤不已。
梦子寒示意她退后,并对着小二镇定地噙笑冷哼一声:“哼!人人都说铜钱是臭的,可是呢……本公子偏偏觉得它是香的,小二哥你说呢?”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锭银子,明晃晃地闪耀着。
小二吞了吞口水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锭银子,一边说“香,当然是香的”,一边伸手想要拿。
梦子寒眼明手快地将银子一握收回,并故作无奈道:“我觉得这位老人家和这银子一样香,但是小二哥觉得他是臭的,那岂不是说这银子也是臭的?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把小二哥不喜欢的东西给你是吧?我们走!”
“客官请留步!”梦子寒三人刚转身,小二便立刻挡在了他们面前,随后满脸堆笑地说道,“客官,甘霖县的客栈就属咱们悦心客栈最好,价钱最公道,而且……小的突然觉得这位老人家突然变香了,真香!”
彩云捂着嘴差点要笑出声来。看来还是王妃有办法,不但能带他留在客栈,还迫使小二把臭的说成香的。
“说得好,有前途!拿着。”梦子寒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银子丢给小二,随后说道,“这位老人家是本公子的管家,只因半途走散了才会落得如此模样,你去准备些洗澡水给他,然后去买两套老人家的衣服,并且准备些好菜,如果本公子满意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公子……这使不得……”
老人受宠若惊地想要下跪,被梦子寒一下拽了起来,偷偷瞟了小二一眼后说道:“老人家别放在心上,这些钱不算什么。”
小二一听,两眼立刻放光,立刻将她二人迎至上房安顿妥当。
梦子寒和彩云也在房内洗了个澡感觉一身舒坦,换上衣服后将自己重重地抛在床上。
“啊……好舒服啊!”闭着眼趴在床上享受着片刻的舒适。
“王妃一定累坏了,不如先睡一觉,奴婢给您把风。”
一听这个称呼,梦子寒立刻警觉起来:“彩云,你又犯忌讳了,不是让你改口吗?小心隔墙有耳。”
“是,奴婢再也不会叫错了。”彩云一下子真的改不过来。
梦子寒还是不放心,于是恐吓道:“你要是再叫错,我就把你随便卖了,或者留给刚刚那个小二当老婆也不错。”
“奴婢一定谨记,请……公子千万不要丢下彩云不管啊。”彩云吓得差点哭起来。
“好了好了,不丢下你,行了吧。”突然想到了什么,梦子寒走到门口疑神疑鬼地说道,“彩云,你跟我去看看周围都住着些什么人,要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为刚才在经过的某个房间,她似乎有种很特别强烈的不一样的感觉……
彩云往一边的客栈一间间地偷偷望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梦子寒往另一边查看过去,却发现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难道是他找来了?
不会!不会这么快!
她不停自我安慰。
站在一个房间前,正准备偷偷望去,对面突然传来小二的声音。
“客官在找什么?”在金钱的促使下小二很快将一切打点妥当,端着饭菜跑上楼来,看到梦子寒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的样子,于是立刻上前殷勤地问着。
“咳咳咳……”房中突然传来一阵阵咳嗽的声音。
她立刻问道:“里面住着谁?”
“客官问这间房间里的人啊?哎……”小二突然叹息一声道,“是个病秧子。”
“病秧子?”
彩云来到梦子寒身旁和她对视一眼,满腹疑云。
“是一个书生,本来是好好的,可是不知怎么的,来到这里后就开始一病不起了。原本想让他走的,可是他似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我们老板看他可怜,就让他在这角落里的一间厢房养病。”小二说了之后,怕梦子寒会觉得不干净,于是立刻说道,“客官放心,里面的书生已经用帐子遮住了床,不会传染给客官的。”
“你们老板心肠真不错,你怎么就没学着点呢?”梦子寒感慨后不忘损了他几句。
见小二满脸尴尬的样子,她也不想跟他多说,立刻回到正题:“有给他请大夫吗?”
小二回道:“请了,大夫说只是得了风寒,可是都个把月了都不见好。”
梦子寒越想越不对劲,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哪有得了风寒个把月了还咳成这样的?她很想进去看个究竟,可是因为小二在场,所以她也不好轻举妄动,毕竟自己也是个偷跑出来的人,不能惹祸上身。
回到房中,梦子寒心事重重。
“公子!”
门外的叫声拉回了梦子寒的思绪。抬头望去,一个年近半百满面慈祥的老人家站在了门口。
那老人家走进房内跪倒在她面前激动地说道:“多谢公子相救,老汉实在无以为报,就给公子磕头了。”
原来是她刚才在路上带回来的人,想不到他洗个澡,束起刚才的乱发,换了衣服全然换了个人似的。难怪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了。
“老人家请起,晚辈承受不起您老给我这一跪啊。”她立刻和彩云一起将他扶了起来。
“多谢公子,只是……”他还是觉得无法受此莫大恩惠,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梦子寒看出了他的心思,含笑说道:“老人家可是我的管家,这主子给管家一套衣服一顿饭又有何不可?”
“公子……说的是真的?”周氏老汉不敢置信地望着梦子寒。
“当然。”把他作为自己的管家,除了能解救他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听他之前所述,他对这甘霖县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留着他也可以知道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谢公子!谢公子!”
他又想下跪,梦子寒立刻严肃地说道:“别跪,如果你跪了,我就把话收回。”
“是是是!”这样的待遇,让他简直像是遇到了救世观音,“老汉周福,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幸亏他提醒,否则走出去若是管家不知道主子的名字,那岂不是露馅了。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看来这次她是做对了。
“晚辈姓梦。”梦子寒没有说出全命,因为还不知道该叫什么才好。转头看到彩云,于是说道,“这是我的贴身丫鬟,叫……梦云,你就叫她梦云好了。”
“公子……”彩云从小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彩云”这个名字还是入府时章管家给的,突然被冠上了王妃的姓,使得她受宠若惊。
梦子寒对她使了使眼色,彩云只好低头不语。
其实将彩云改名,也是为了防止慕轩宸找不到她时将彩云设为目标。她现在女扮男装可以蒙骗过去,但是彩云什么都没有变,这样难免会引来麻烦。
“公子,梦云姑娘。咳咳!”周福亲切地叫唤着,却因之前在外受了风寒而止不住咳嗽了两声。
梦子寒点了点头说道:“周管家抱恙,不如先去客房休息,我让小二给你送些汤药,我们今日也会暂时留下,若是准备出发再叫你。”
“谢公子,周福告退!”周福应声后离开了房间。
“公子,奴婢怎敢用公子的姓氏……”彩云为难地说道。
梦子寒将心中的担忧跟她解释了一边,她才恍然大悟。
“更何况,你一直都这么照顾我,为了我还甘心和我出走,以你我的情谊,难道还不值得我给你一个姓吗?”
“奴婢对公子好是应该的。”彩云热泪盈眶地说道。
“那我对‘梦云’好也是应该的。”梦子寒对她嫣然一笑,轻轻帮她拭去眼泪。
或许她来到这里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眼前这个傻丫头,傻傻的付出,傻傻的不求回报,傻傻地只为她着想。以她这个年纪若是在21世纪,还在无忧无虑地读书,可是她却早已学着伺候人了。
梦子寒忍不住一阵心疼。
夜阑人静
本想继续赶路,可是梦子寒对那住在角落里的客房的书生太感兴趣了,也可以说冥冥中有股力量在挽留她。她不知道究竟是好奇心作祟,还是真的有那种无名的力量在促使。
悄悄走到那间客房门前,侧耳倾听,里面还是传来阵阵微弱的咳嗽声。
正准备敲门,谁料门并没有上锁。
推门而入,里面的味道虽然不会很呛鼻,但是绝对不是好闻的。
梦子寒用袖子在面前扇了几下,发现房中除了简单的桌椅,就是一张比较特殊的床。那张床是用帐幔遮起来,或许这就是小二所说的怕他把病传染给别人吧。
“请问……你睡了吗?”梦子寒试探地问。
“谁?”帐幔内传出一阵微弱无比的声音,似乎因为咳了很久,所以无法再大声言语。
不知为何,听到那样的声音,让她的心很不舒服,很难过。
她走到床边轻轻撩开帐幔,眼前的书生虽然五官透着俊逸,而且有几分熟悉感,可是却因病而夺去了些许英俊相貌。
“对不起,刚才在门口听到你咳嗽,你……没事吧?”她突然感觉自己唐突,不经允许就擅闯他人的房间,还去看别人生病的模样,被她看到的人已经觉得她不懂规矩吧。
谁知那书生只是愣愣地望着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很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想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她满脸的歉意。
一个称呼,使得梦子寒瞠目结舌。别说她与他素不相识,就算认识,她现在已经是男人装扮,男人的谈吐,又怎会如此轻易地被人认出?还是一个躺在病榻上的人。
正要解释什么,那书生立刻收回了刚才错愕的目光,微微眯了眯眼挤出一丝浅笑后说道:“看来我真的是病糊涂了,我妹妹都去世那么久了,而且公子是男子,我怎么会认错了呢!是我唐突了,还请公子见谅。”
他有气无力地说着,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梦子寒急忙用帐钩勾住帐幔,到桌上倒了一杯茶,然后将他扶起让他喝下。
“多谢公子。”喝了茶之后,他终于缓了缓。
“都病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好?”梦子寒问。
“没有服药,这病又怎么能好得了呢?”他的话语中透着悲戚之音。
听了他的话,她大惊失色,不知为何浑身的寒毛都开始竖立起来:“没有服药?小二说你看过大夫了,还说只是风寒而已。”
这是错觉吗?为什么她会觉得其中大有问题?
在梦子寒的询问下,她才知道眼前的书生并不是普通人,而是即将上任的甘霖县县令梦谦,居然和梦子寒同姓,看来还真的是缘分。
可奇怪的是,梦谦自从来到甘霖县之后就开始身体不适,而且越来越严重。一开始他以为是水土不服,谁知道会到这个地步。
他虽为后任知县,但是出身贫寒,身边并没有多余的银两,更没办法打赏给小二,所以小二并没有照顾他,除了按这悦心客栈的老板要求,给他每天送些清淡的食物和偶尔的茶水外,便再没有其他。
他曾要求看大夫,可是却被小二冷言冷语,说他作为小二,不会倒贴钱给住客。
不过说来奇怪,凡是来上任的县令都会“看似”正常地死亡,无一人有机会踏进甘霖县县衙的大门。
凭着第六感,梦子寒觉得小二不请大夫似乎另有原因,否则他不会在她跟前说已经给他请过大夫了。
彩云醒来看不到梦子寒,急得团团转。根据对梦子寒的了解,彩云找到了梦谦的客房,看到梦子寒总算松了口气,就知道她好奇心重,否则也不会抛下赶路的念头留在这里了。
看到彩云进来,梦子寒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彩云做了强烈的思想斗争后为梦子寒拉下了帐幔,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喊道:“小二!小二哥!”
小二闻声立刻赶了过来,对于他们两位贵客丝毫不敢怠慢:“姑娘怎么了?”
“我家公子病了,快去请大夫。”她从来都不说谎,可是跟着梦子寒久了却时刻要说谎话。
“病了?白天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病了呢?”小二满脸的疑惑,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吗?
“你还不快去请大夫啊?”彩云催促着。
虽然满腹疑云,但是小二也不敢再做迟疑,立刻跑去请大夫。
大夫请来后细细地为床上的人把脉,房内留下了彩云、小二、周福。
透过帐幔,梦子寒看到了大夫的异常,因为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于是问道:“大夫!怎么样啊?”
“公子不是得病,像是中毒又不像是中毒!”大夫惊愕不已。
因为他发现此人的脉象奇特,说他中毒他的脉象又像是往日的伤寒,说他是伤寒,他的脉象又像是中毒,除非那毒是一点一点被下的,否则早已毒发身亡,若是再不及时治疗,恐怕不出几日就会离奇死亡。
周福一听“中毒”两个字,吓得七魂丢了三魄,好不容易遇到个善心的公子,又岂料遭此厄运。
“公子……怎么会这样?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我们公子啊!”周福立刻在大夫面前祈求他的救治。
“什么叫又是中毒,又不像中毒啊?”彩云不解地问。
“咳咳咳……”帐幔内传出几声咳嗽声。
小二一听那咳嗽声极为耳熟,于是想去撩开帐幔,却被彩云立刻制止。
“你做什么?”
小二眼眸一转,堆上笑容说道。“小的只是想看看梦公子的病体如何。”
彩云挡在他面前就是不让开:“我家公子在生病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看到。”
“可是……”小二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周福立刻喝住“没什么可是的,我家公子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突然被周福横眉竖眼地瞪着,小二虽然憋着一口怒气,但还是不敢在梦子寒面前发威。
幸亏这大夫还算有点医术,所以给彩云一张药方,让她照药方去抓药。
小二想接过药方帮忙去抓药,却被梦子寒阻止,她有气无力地对周福说道:“周管家,还要劳烦您老跑一趟,帮我去抓几副药来。”
“是!公子好生休息,周福去去就来。”
彩云亲眼看到小二和大夫他们都走远了,才对着帐幔里的梦子寒说道:“公子,人都走远了。”
梦子寒这才从床上下来。彩云继续在门口把风。
刚才为了防止小二听出梦谦的咳嗽声,她让他咬住湿毛巾来缓解一下。人已走远,梦子寒从他嘴里取下湿毛巾说道:“刚才委屈你了,你现在还好吧?”
梦谦睁开沉重的眼皮,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道:“不委屈,这次还要多谢公子相救才是。”
有个问题梦子寒一直十分不解,于是问道:“既然你是甘霖县的后任知县,为何不让人通知现任知县来将你接过去?又或者上奏皇上?”
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看到梦子寒这张熟悉的脸,梦谦竟觉得病情好了许多,咳嗽也少了些。
在梦子寒的帮助下,他半坐在床上,头无力地靠着。听到梦子寒的疑问,他苦笑着摇头:“早听闻甘霖县的后任知县无一善终,来之前我本抱着一线希望会幸免于难,谁知……呵呵!”
“后任知县无一善终?这事太奇怪了!肯定有人在暗地捣鬼。”梦子寒沉思道。
止不住咳了两声后,他两眼放空地继续说着,“谁说不是呢!甘霖县本是一个富庶之地,从不碰上干旱,商人经商也必经此处,谁都觊觎着这块繁华地段,或许是有人不想让任何人取代他的位置吧……”
“你是说……现任知县?”望着他的无奈神色,梦子寒一语道破。
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被她碰到了真正的官场黑暗,本以为只有电视剧里才有,谁知道竟然是真的。而且这样的结果不仅让她浑身汗毛竖立,更让她愤愤不已。那些黑官怎可以这样草菅人命?
“我去帮你报官,知县如此恶行,难道知府不管吗?”梦子寒怒道。
他摆摆手说道:“没用的,谁都管不了。知府虽然比知县官衔高,但是现在的甘霖县知县的靠山谁都动不了。”
“谁这么厉害?难道连皇上也动不了吗?”
“山高皇帝远,皇上又怎会知道实情?现任知县是当朝丞相的门生,谁敢动他?”
“花丞相?”梦子寒简直不敢相信。她只知道花丞相家世显赫,女儿当皇上的宠妃,儿子是大将军,自己是丞相,但是为人十分严谨,从未听闻他会纵使门生有如此恶行,莫非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公子。”彩云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