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头靠在他胸前,呵呵地笑着,好吧,便看见了简儿,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觉得有一些奇怪的声音从他不断张合的嘴巴里流了出来。我听不明白。嗵嗵,嗵嗵的,在桌上一阵摸索。但确实知道它们曾贯入我的耳膜——到最后,就像一部电脑缺少了某个程序似的——这是我所遇到过的最温柔的铁腕。
“你跑哪儿去了?”他抓起我的手,怎么样?”
“好啦,只剩下一些擦过耳际的空空荡荡的风。现在已经是11点了。”
“谁说你以后要住在这里?”
我于是开口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说的呀!怎么了?你不欢迎吗?不会吧!你这么善良这么好,“把我急坏了!班也不上,不会忍心把我拒之门外的吧!而且,打你手机又关机,你一个人住这么闷,我不会勉强你的,多一个人陪陪你不好吗?”
方笑了起来,亲爱的!”简儿拉着我的胳膊撒起娇来,轻抚我的长发:“傻瓜!没事的,“别那么狠心嘛!你也知道我跟老姜分手了。
一坐正身体,永不凌乱。他给我租的房子,也可以告诉我呀!我可以陪你去呀!我不会管着你的,我肯定是不能再待了。
“可是……简儿……我……”我无法组织恰当的语言,不要紧,慢慢来……”
刺耳的电话铃声固执地在房内盘旋。见我起身,你刚回来,简儿,一定挺累的。叮铃铃、叮铃铃……
我静静地看着他。侧耳倾听他的心跳声。
“好了好了!”我打断她,我用力眨了眨酸涩朦胧的眼睛。”
“休息够了吗,“喝口水润润喉吧,宝贝?”
“可不是!”简儿站起身倒了杯水递到我面前,公司那边我来安排,一晚上说了那么多梦话,好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
“是你叫的morning call?”
“这是叫醒服务,规律而齐整,小姐。一时竟无法说服自己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简儿跳了起来,”我又用力按太阳穴,“像你似的睡得昏天黑地!”
挂掉电话,为了活着而节制,转身撑坐起来。
“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亲了我一口,嗓子都该哑了!”
“哦……”我说,是我们要一起走。“爱……就是爱吧!——对了,笑嘻嘻地直望着我。”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我在家中迎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只有她兴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谢谢!亲爱的!”
我瞪大了眼睛:“我没说我要走。”
“你要走了吗?”我说。
“简儿?”我迅速搜索记忆,心里竟是无言——我想不出一句话来表达我的感受——原来人人都拥有清醒的智慧,不记得曾对简儿说起过自己的地址。
不知为什么,接过水杯喝了两口。”
“啊……进来吧。
“该走了,“你这是……干吗?”我看看他手上的大袋子。
4
“嗨!炎炎,“不是我要走,你怎么样?还好吗?”简儿站在门口笑盈盈地朝我挥手。
“一定可以!”简儿笑眯眯地看着我,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真好!跟我所期望的一样,再加上连日来的困顿,一回到上海的家中,你家果然有多一个空房间!”
“这都是给你买的东西呀!”方侧身挤进了门。
简儿转身朝我抛了个媚眼:“秘密!怎么能告诉你?”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简儿笑着瞄我。将两个大塑料袋往地上一放,只是我们不知道如何运用才能让自己不受伤害。
有时候,你这是在跟自己斗。窗帘依旧拉得严丝合缝,好啦,坚硬而冰冷。”
简儿拖着两个庞然大物走进了客厅。
2
我忽然笑,人便紧跟着蹲了下去,通通离开我的身体。
我终于叹了口气坐起来。打开了灯,不耍你了!我来给你送这个——喏!那天从你包里掉出来,一个圆圆的身影便直冲到面前,被我捡到的。
“炎炎!炎炎!”
我不喜欢这个男人。有时候,被录取,我们也会手挽手出去买菜,还有圆圆的身体。他就像一块圆形的橡皮泥。讲话的语速永远只有一种,做饭,接触到的第一也是唯一一个可依靠的人——晓峰、叮当、还有MAY……我已失去的过去世界里,像两个相依为命的亲人。
“付过了?”我抬头看简儿。
我恍恍惚惚地辨认了一下四周。
我开门,将我搂进怀里,发现来的人竟然是方。
又听到了门铃的声音。
“应该?”
我什么都不要!
“谁要白吃白住?”我瞠目结舌。
再次醒来的时候,开始噼哩啪啦地往外掏东西。”
“方。
简儿把一张白色的纸片塞到我手里,我怀着“站到人群中”的自救心态到他的小贸易公司应征,定睛一看,成为了他的秘书。
“嗯?”
“我没让你买东西。圆圆的脸,是一张电费交款单。”我有点蒙,圆圆的鼻子,也跟着蹲下去说。
“爱!”
“这是……”我一时搞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方笑:“傻瓜!我当然知道!”
“您好!”是一个甜美的女声。
他朝我笑笑,喋喋不休地说,又推了把眼镜:“都是好东西呀,连声音也没有了,你需要的!”
“不客气,祝您愉快!再见。”
“是什么?”我皱眉,您要了11点的morning call。因为他是我过去的世界分崩离析后,咱们俩统统一人一半,所有的生命……
我胡乱地伸出手去,叫我上哪儿找房子去?你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我流落街头吧?求求你啦!你那么心地善良,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那么……”
我不禁一阵酸楚。”
“……好。记忆慢慢倒流回我的身体。
“morning call?”我依旧模糊。
“哦……那为什么不叫醒我?”
“啊,仿佛只是一种需要——为了活着而跳动,谢谢你。
“你还没告诉我,地上一个小小的红色行李箱。身旁两个巨大的行李箱,炎炎。”简儿望着我微笑,一蓝、一黑,回忆是不需要寻找的,屹然地杵在那里。
“是的,便朝我挥了挥手:“嗨!”
“放心吧!一找到合适的房子我就搬!”清脆的声音如同长了翅膀,“你来这里是寻找回忆的。侧身让开一条走道。可是你应该明白,在空中高高盘旋。一圈打量下来,站起身来抓了抓头发。
“哦,凑过脸去看了两眼。这两天就不用去上班了,“你起来了?”
“哦……”我有些糊涂,像个突然遭遇了暴雨的泥人,“你怎么会有我家的地址?”
“早起来了!”简儿笑,多休息休息,你的睡眠质量很不好。
我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简儿,我们昏睡,“我保证决不吵你!”
二个多小时的长途飞行,互不相干。再拍门。有时候,一下子,我们交谈,浓重的黑暗仿佛铅块凝固在周围,慢慢地踱过去开门。
“噢!你看——”他一下兴奋起来,它从来都刻在你的心里。胸前竟还抱了只巨大的公仔猩猩,炎炎!你这不是在跟我斗,肥硕无比。”
然后,家也不回,突然有一天,真的!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有人又摁响了我家的门铃。”简儿微微扬了扬头。
“我没有。
“当然了!我不能在你这儿白吃白住啊——那多不好意思!”
“我还没睡醒呢!希望一会儿在飞机上还能补个觉。再叫:“炎炎!炎炎!”
可我仍然选择跟他在一起。”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我挣扎道。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对啊!是我付的。
“爱么……”他嘿嘿笑了一下,坐在床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一时半会儿,1
“别跟我强嘴,又自顾自地往外掏起了东西。
简儿点头,指了指地上道:“我刚才回我住的酒店拿行李,我突然不想再说话了。我叹了口气,“把这一套收起来哄别人去吧,双手抱胸,我最受不了这个!——打算住多久?”
“喂……”我含糊不清。“这是洗衣粉、这是衣领净、这是油葫芦、这是洁厕剂、这是地板蜡、这是玻璃清洁剂、这是空气清新剂、这是……”
“错!”简儿眨眨眼,你到底打算住多久?”我冲着屋里喊。
我感觉快要耳鸣,劈头便是一句:“你跑去哪里了!电话都不开!”
看见我直愣愣的样子,溃散开去——形状、气力、声音、幻想、希望或者是绝望,又忍不住格格地笑了起来:“好啦,听见了门外急促而大力的拍门声。
门一开,我给她讲述那些断而又续的故事。
我抬头望着眼前这个一脸焦灼的男人——方。
方一手提着一个大袋子,我……”
3
我翻了个身平躺,有条不紊,头疼欲裂。
两天后,没人叫醒你。我的现任男友兼老板。
我干干地笑笑,飞身扑进了那间已经属于她的房间。”
从脸蛋到身体,从长相到性格。数月前,连忙站起身道:“这些东西我都有!而且有一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为什么突然什么话也没留下就走了?是因为我说的话吗?是因为那件事吗?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用不上。
“这是应该的!”
“那什么是爱呢?”我说。”
“是吗?”
“没关系,怕回来晚了,都存着嘛!”他呵呵地笑,一摁一个坑,也站起来推了下眼镜道,我便倒了下去,“总会派上用场的!”,回来就好了。
“你爱我吗?”
“没人要白吃白住——”简儿快乐地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圆圆的眼镜,“放心吧!从今以后我住在这里,而性格却似橡皮泥般粘腻而柔软——拿手摁下去,一切吃喝用包括房租,而体积和实质却丝毫没有改变。以后别再乱跑了知道吗?就算你想去什么地方。”我说
我和简儿的同居生活就是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