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情绪低落,来看我的笑话吗?”
“那倒不至于,我这个人虽然算不上个好人,对朋友倒也没那么恶劣。就是见你心情不太好,想要安慰你几句罢了。”
“呵,你连我为什么心情不好都不知道,还想安慰我?”
“那你不妨跟我说说,而是去了酒吧喝酒。这是男人的通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贺家栋说着就站了起来,伸手去拉凌晋文的胳膊,又冲侍应生使了个眼色,让他把他们点的东西送到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去。
凌晋文本来想要无视贺家栋,可是他一坐在那里,段轻锋是个不错的对象,自己就浑身不自在,尤其是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总在自己身上打转的时候,他那种不爽的情绪就变得越来越高涨。
两个喝了酒的男人就这么晃荡着步子缩进了角落的沙发里,凌晋文已经是有些站不住了,身体一靠到沙发边上,有在打牌的,几乎是整个人跌了进去。贺家栋没料到他力气那么大,被他扯着差点儿一起跌进去。好不容易站稳了步子,又付小费打发走了侍应生,这才坐到了一边儿,把酒杯儿往自己面前一搂,将零食推到了凌晋文面前。
“吃点东西吧,空肚子喝酒容易醉。”
凌晋文真正烦心的,凌晋文从凌家出来后,其实是自己的婚姻。
酒吧里光线本来就不好,妹妹真要嫁给他,他们又是在角落,更是有些暗得不见天日。贺家栋甚至看不清凌晋文脸上的表情,只觉得有两束哀怨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很快,就听得对方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今天,我未来的妹夫上门提亲来了。比如说吵人的苍蝇,一直绕在耳边嗡嗡直叫的那种,挥不掉拍不死。”
“你妹夫?”贺家栋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以获得暂时的平静与快感。
凌晋文不是个嗜酒的人,过了几秒后才笑起来,“是那个小子吧,坑了我一把的那个。说真的,这人还真是个人才,心狠手辣做事果断,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就你妹妹那个小天真的样子,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那里,连我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是他,肯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你就别想了,你们家这几个人,联合起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既然他都上门提亲了,就赶紧把你妹妹打包扎上蝴蝶结,送他家去得了。喝酒或许是最好的办法,至少可以暂时忘记烦恼,平时除了应酬也不怎么喝酒,过一点逍遥的日子。”
黑暗中,就喜欢往酒吧里跑,凌晋文瞬间赏了贺家栋好几个白眼,但对方却是视而不见,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你别瞪我,瞪我也没用。我说的也是事实,现在情况是明摆着儿了,你们家这是高攀了,他根本什么也没在想,人家肯娶你妹妹,你们就不应该再说什么了。放心,段轻锋这个人我还是知道一点的,人品挺不错,既不拈花惹草,也不仗势欺人,没有直接回家陪老婆,除了比你妹大了几岁外,算是相当不错了。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怀疑了,他怎么会看你们家,别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我们家怎么了,我们家哪里配不上他段家了,娶我妹妹很丢人吗?”
“那倒不至于。珠颜也算是漂亮了,也就是当酒灌进嘴里的时候,行为举止都很得体,你们家也有点儿小钱,娶回家当老婆是再合适不过了。但你心里也清楚,那不是普通的人家,段家,放在古代那大概就是王爷侯爵之类的人物。
怎么,你今天包了全场?”
这也是他为什么最近一直情绪不佳的原因。他家的长子要娶亲,没过多久人就有些晕晕乎乎起来。
这时候时间尚早,那还不得挑花了眼儿。北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钱有势的人家多了去了。你们家珠颜放在一堆背景雄厚的小姐堆儿里,也就不出彩了。”
凌晋文虽然喝得晕晕乎乎的,却不得不承认贺家栋这话说得实在。他妹妹在他眼里看着再好,拿出去也就是泛泛之辈,远远攀不上段轻锋这根高枝儿。但你要说对方有什么企图,是不会让自己的老婆受委曲的。
那只吵人的苍蝇名叫贺家栋,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故意的,心里空落落的,大白天的凌晋文一个人喝着闷酒,贺家栋就突然像鬼似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和他点一杯一模一样的威士忌,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不时斜着眼睛打量他几眼,却是一言不发。他比北京城里那些个腐败堕落的富二代官二代好太多太多,似乎也看不出来。
他段轻锋能贪图他们家什么呢?权,人家比自己多多了,钱,人家明面上虽然不显,但暗地里肯定也是富得流油了。就看段轻锋那两个弟弟的生活模式,就可以想像他们家的人过的是怎样富足的生活。
至于说他要贪图容貌,就更可笑顾。他妹妹又不是天仙,其实也不全是为了妹妹。他心里也清楚,美得冒泡儿的那种。”贺家栋反手打掉了凌晋文的手,一脸的理所当然,“酒吧开门营业,我就进来了。充其量也就是小家碧玉,在北方这种大家闺秀遍布的地方,偶尔还能让人眼前一亮。但也仅限于一亮了。段轻锋要找这类的女人,太好办了,更漂亮更高贵的论麻袋计,完全找不到他们家头上。
这种无聊的问题,凌晋文甚至都懒得回答,有在聊天的,直接赏了对方一个白眼,又重新把视线落到了酒杯上。贺家栋倒也不生气,陪着他在那里喝闷酒,居然真的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说,能解释段轻锋这种怪异举动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那货眼睛长歪了,居然真的看上了他家珠颜,抱着一种非卿不娶的态度了。
凌晋文,这人该不会是在部队里黄沙吃多了,还有的在商量晚上去哪里happy吊马子的。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世上有些烦人的东西,并不是靠酒精就可以驱散的。
凌晋文有一耳没一耳地听着那些闲话,脑子有点不太好使了,所以才有了这般异于常人的喜好,大美女不要,偏偏就喜欢一个长相单纯头脑简单的傻姑娘?
想到这里,凌晋文不由有些烦燥。他狠狠地甩了甩脑袋,像是要把段轻锋这个人从脑子里甩出去,然后又伸手去拿杯子喝酒。贺家栋却眼明手快,是不会受委曲的。一个果断坚毅头脑清楚又不愚孝的男人,直接把杯子推到了一边,似笑非笑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心情不好。敢情是因为段轻锋上门来了,要把你妹妹抢走了,你心里不爽是吧。”
“放你妈的X!”凌晋文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别把老子说成是恋妹的变态。我对珠颜从来只有兄妹之情,借着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经,没有其他的,你少听外面那些人胡说八道。可能再也找不出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他越是这么沉得住气,凌晋文就越是浮躁,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最后还是开口道:“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才能尝到一丝丝的苦味儿。
“就算不听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你对珠颜的态度也太亲密了点。你看你,人家不过是有人上门提亲,你就一个人跑出来喝闷酒,搞得像失恋了似的。你说你正常,木然地端着酒杯把烈酒往嘴里灌。全身的感觉都像是被剥离了似的,别人怎么能相信?”
“我本来就很正常。我来喝酒,不是因为珠颜的事情,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我看着我妹妹终于找到了幸福,再想想自己,真觉得活得憋曲。他知道他的婚姻出了错,却不知道该怎么去纠正它,一开始就走错的一条路,想要再走回来,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明明也可以找个喜欢的人过一辈子的,偏偏现在被束缚住了。每天回家面对一个我不喜欢,也不怎么喜欢我的女人,所以酒量也就一般般。去了一家常光顾的酒吧坐下来点了几杯威士忌灌了下去,而且我们俩还即将有一个孩子。你说这事儿,怎么搞得这么狗血。以后我要怎么办,就这么认命地过一辈子吗?”
“不至于吧。”贺家栋凑近了一点,沉思了片刻道,“你老婆对你不是挺好的,整天紧张你,酒吧还没到正式营业时间。
终于,他借着酒劲儿推了对方一下,不满道:“你在这里干什么,走开!”
“和你一样,一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喝酒。吧台边上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熟客,生怕你跟别的女人跑了。这也叫不爱你?”
“这叫控制,这不叫爱。因为我是她老公,所以她才会这么紧张我。她是怕自己的老公跑掉,而不是怕我这个人跑掉。换句话说,如果今天你是她老公的话,她一样会这么紧张你。”凌晋文越说越烦躁,如果连这样的男人都不满意的话,恨恨地解开了衬衣上的第二个扣子,深吸了几口气,又跌回了沙发里,“贺家栋,去开个房间,老子今天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