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潘悟良觉得自己脸皮一向巨厚,但剽窃伟大诗人版权这一事他还是有点下不了手。想了想他便说:“这首诗是唐朝的一个诗人写的,我只是引用一下而已。你刚刚不是问我我想不想我父母吗?”
陈素又呆了一下,然后才轻轻嗯了一声。
“我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呃,单亲的意思就是说我一直和我母亲生活在一起。我不知道我父亲有没有过世,因为我母亲没有告诉过我。我母亲很疼我,从小到大,有求必应。所以,说起来,我的人生其实并没有那么遗憾。我只是有点好奇,我的父亲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母亲从不提起他。”他皱眉,奇怪,这些他一直讳莫如深的话居然说得这么轻易。不过,谁让她是世外之人呢,他只是不用担心她会瞎八卦。嗯,就是这样的,没错。
陈素抹去脸上的泪痕,偏头冲着他一笑。
潘悟良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猛的起身,由于起得太急,一个重心不稳,身体竟然往堤坝外倾去。他惊叫一声,闭上眼睛,心想:菩萨耶稣圣母玛丽亚,各种神仙们,我才二十几岁啊,刚刚找到心动的感觉,就要让我英年早逝么?你们对得起我如花似玉的容颜么?
关键时刻,他竟然忘了身边的姑娘是个女侠。
只见女侠一个鹞子翻身便抓住了潘悟良的手,几个后空翻后,她提着他翩翩落到了江堤之内的水泥平台上。
这会,潘悟良正头晕晕的仰躺在陈素的臂弯里,她平静的看着他,他激动的看着她,十几厘米的距离,两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茫然而高深。
今昔是何年哇?好一个公主抱哇!
待潘悟良醒过神来时,立刻意识到自己丢脸丢大发了。他挣扎着从她臂弯中跳起来,然后快速跑回车边。
陈素看着他的背影怔了怔,然后也慢慢的向车子走去。
唐心圆这会睡得无比香甜,竟然还说起了梦话,她说:“不行,不包邮。”
停了一会又说:“求求你,别给我差评啊,宝贝我送你了,送你还不成吗?”
潘悟良眼见着她一时三刻是没有醒过来的打算,便看了一眼副驾位的陈素,低声道:“我送你们回去吧。”
“好。”陈素望着车窗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个古人太严肃了,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我就是个神经病,刚刚居然还对她有一瞬间的心动。潘悟良一路都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车子开到唐心圆住的小区时,一只猫从黑暗中窜出来,他被吓得紧急刹车。
“砰”的一声,后座传来闷闷的喊声。
潘悟良想起来了,唐心圆躺在后座。
“甜心。”他回头喊了一声,“你活过来了吗?”
“你才死了呢?”唐心圆的头撞到车门上,这会疼得她眼泪都要冒出来了,气便不打一处来,“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你到底对我做什么了?”从梦中惊醒过来的她很不爽。
“圆儿,你饮酒过量,昏睡过去了。”陈素出言相助。
唐心圆尖叫一声,“那我说什么了吗?有没有丢人,素啊,我没被这个禽兽欺负吧?”
“就你这样的,脱光了躺在大街上色狼都要嫌你占道了,你,可明白?”潘悟良讥讽她。
“你去死。”她抓过后座的抱枕就要砸他。
“哎,好心送你回来哈,赶紧下车回家。我要回去睡美容觉了,再不下车,我就考虑今天睡在你家了。”
“素,我们回家,再也不要理他了。哼。”
潘悟良望着她们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黑暗里,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这就叫好心没好报吗?”
话说唐心圆回了家,一照镜子,发现自己双眼肿得跟核桃似的,又一阵惊呼。陈素倒是淡定得很,有问必答。等她都答完了,唐心圆便痴痴的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会儿比划着剪刀状,一会又比划着手枪状。
没错,她觉得自己出丑了,正在想用什么办法把那些见过她丑态的人都杀掉灭个口。
陈素坐在她旁边,盘着腿调整气息。她一直在想着,潘悟良倒在她手臂里望着她时,心中作何感想?
“素啊,你敢不敢杀人?”唐心圆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啊?”陈素一脸惊恐。
“我不要被你们看到我哭得那么凄惨的怂样嘛,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对了,是张从松他爹。冤有头债有主,对,没错,我今儿就要整死他,hia hia hia。”唐心圆奸笑着拖过一旁的包包,然后翻出张从松的名片。
一分钟后,她拔下了他的手机号码。陈素也拿过了自己的手机,左檬教会了她看时间,她瞧了一眼屏幕,此刻正显示1:23分。
五分钟后,电话那头传来高分贝的怒吼声,即使没开免提也不影响那高亢的声音穿过听筒响彻唐心圆家的三房两厅。
“天杀的,我管你是谁,老子睡觉时就是皇帝,再打来我杀你全家。等老子睡醒了,再登门赔礼道歉,滚!”
唐心圆握着手机,呆呆的坐着,刚刚?刚她是听见鬼叫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