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竖起食指,对着拿银票当被褥的小乌鸦的脑袋就愤愤大骂,“你丫的,真长能耐了,是不是想和反腐第一名人那啥美美比拼的。”
她一本正经的低头看着小乌鸦,“我告诉你,人家之所以牛,那是因为有个牛叉的干爹,你有吗?小样的,你干爹再牛叉,那也是只鸟。”
左丞相府里正让下人伺候着,更换朝服的暮尉迟,鼻尖一阵发酸,大大的打了个喷嚏,他朝窗户外看了看,想起了什么,问下人,“掠影呢?”
“回老爷,今天一早就没看到它。”下人给他整理衣摆。
暮尉迟以为它出去玩了,也没多想,下人要给他扣纽扣,被他挥手遣退了下去。
今天进宫,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让雪瞳进宫,不管是谁的注意,目的是不是他想的那样,这都是绝不可能的事。
暮尉迟走出府门时,回头朝书房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眼波看似平静,却有惊风骇浪涌过。
一辈子后悔一次足够了,他暮尉迟不会再让自己后悔第二次。
宋越看着她掌心里,何其无辜的小乌鸦,嘴角抽搐再抽搐,这个女人还真是罕见的“极品”。
暮尉迟权倾朝野,虽是个武官出身,也断然不会教养出这样的女儿,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宋越看着那只鸟,心里也起了乐趣,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空气里传来只有他能听到,听的懂的暗号。
身影一闪,已经越过故意在对着一只鸟自言自语的言惜玉,脚步轻点在雪地上,手朝身侧舒展开,径直朝前飞奔而去。
言惜玉感觉到一阵冷风掠面,抬头朝对面看去,除了那个叫小红的古代失足妇女,哪里还有人。
她问呆若木鸡,似乎也被吓傻了的小红,“你的恩客……他人呢?”
小红合上半张的嘴,咽了咽口水,朝她身后点了点,“去那里了。”
言惜玉回头,早就没了人影,想到了什么,忙朝雪地上看去,果然高手,那样的速度,居然雪地上基本没留下足印。
有机会,如果再次遇到的话,一定要拜他为师。
正施展轻功朝传来暗号方向奔去的宋越,忽然间,鼻子一通痒,打了个响彻的喷嚏。
过了很久后,宋越才想起自己那个喷嚏,其实是在提醒他注意某个人,可惜,他忽视了。
日后的某一天,当宋越耷拉着眼皮,披星戴月的指点某个精力旺盛到令人发指的女人武功,看着她摇摇晃晃的马步,只有泫泪欲泣的仰天长叹,这都是命啊!
小红眨巴着眼,慢慢的朝言惜玉靠来,“这位姑娘……”
想到上次在失足妇女手里把那层膜给弄没了,心里就有怨气,身在这个世道,对在这个世道,本就正当的职业,再怎么不心存歧视,到现在也终究是厌恶了起来,不耐烦地瞄了她一眼,“你还有什么事?”
小红打量着她,手帕捂嘴,笑的妖娆,也妩媚,“姑娘的皮肤可真好。”
“谢谢。”言惜玉面无表情地说了两个字,就把被自己扔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的小乌鸦抱进怀里,用外衣给它取暖后,就朝前走去。
一只手,抓住她的衣袖,却是透过没有外衣衣袖,直接抓住了她中衣衣袖,“姑娘,先别忙着走,我还有要紧事和你说呢。”
“什么事?”言惜玉很轻松的就甩开拽在衣袖上的那只手,她就不相信一个靠皮肉吃饭的人,能说出什么正经话。
她的第六感再一次出奇的精准了,那个小红说了一句,让她恨不得立刻把她摁在地上,暴揍她一顿的话。
那个小红上上下下的又打量了她一番后,说:“这位姑娘,我敢保证,如果你去我们杏花楼,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当红头牌。”
“头你个尼玛!”言惜玉自从穿越以来的就憋屈在心头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小红身上。
她不是斯文人,按照心中本来的想法,她的的确确是很想把她摁在地上,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狠狠的揍一顿再说。
但是,她却没有遵从内心的想法,而是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沓银票,然后,撕碎,把雪花一样的碎片扔到了小红脸上。
在小红无比哀痛,惋惜,又唾弃败家的目光中,扬起头,怀揣着逐渐暖和起来的小乌鸦,趾高气扬,眼眉吐气的朝前走去。
小红那声气急败坏的“败家子!”落到耳膜上,她直接拿手抠了抠耳朵,然后对着半空弹弹手,面带微笑的大步朝前。
装大款,当街撕钱,的确让人身心愉悦。
“主子,您想笑就笑吧。”宋越抬头看了眼,嘴唇抿的很紧,嘴角依然在抽搐,看样子像是憋的很难受,也快内伤了的主子,闭上眼睛,咬牙道。
紫容枫自由就没有母亲,五岁被生父送到了荒芜的漠北之地,性子慢慢的越来越冷,这么多年来,早就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今天,这一刻,他却放肆着自己的情绪,哈哈大笑起来。
宋越脸涨的通红,心里暗暗埋怨,那女人下手还真是狠,害他用内力搓揉了半天,主子依然看了出来。
打人不打脸,她难道连这句话都不懂吗?
“真是她打的?”
宋越闷着头“嗯”了声,心里又道,要不是有您的命令在,说不定我已经打回去了。
“她还说了些什么?”訾容枫看着最衷心,最得力的属下,面带微笑的问道。
他声音带着灿若春花的柔情,连他自己都察觉到。
宋越把自己去青楼找了个妓女演戏,然后被在他看来是暮雪瞳的女人,见义勇为的打了一拳,再然后,她道歉,又拿出一只乌鸦当赔偿金的事,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甚至连说话的口气都模仿的有七八成相似。
訾容枫再次笑了起来,那双深入古潭的眸子,第一次让人看到赞许,欣赏,还有丝丝宠溺。
“主子,宫里已经传来消息,皇上昨夜就回宫,而且陷入昏迷,朝臣们都已经闻讯赶去,许多事,已是一触即发。”正事当头,宋越不得不硬着头皮,打断难道面露真心微笑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