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如何能挑起大历的大任,更不要说北面的宣治国,自从在先帝手里把最北面那座叫北木的城池抢占了过去后,这些年,越发的猖狂了起来,时不时的就挑衅一下。
放眼整个朝堂,唯有离京十五年的三皇子——訾容枫,成了众望所归。
三皇子一岁识字,三岁已经熟读四书五经,五岁已经看出有经天纬地之才,有安邦定国之能。
只是五岁生辰过后,忽然就被皇帝送到大历最北的漠北之地去了,原因除了当事人,至今无人知晓。
十五年过去了,已经无人知道当年那个稚嫩却惊世的孩童,现在成了什么模样。
更没人知道他十五年极北之地的生活,是变得更强了,还是因为缺少皇家太傅的谆谆教诲,他已经成了漠北之地的野草,任意而妄为的生长着。
现在的宸郡主王,是展翼在天的龙,还是俯首在地的蛇,一切只有见了面才能得分晓。
大历皇朝,有不成明的规定,皇家中人到大臣家,不管是为了喜事还是丧失,一律都要等着主人家的亲自迎接方可进门,这也是为了彰显皇家人的天威。
訾容枫站在门槛处,等着尚书的到来,身边早跪了一地的人。
一路疾奔,尚书擦了擦额上的汗,人还没到门口,惊呼声已经先至,“老臣参见宸郡王。”
訾容枫对着来人,面无表情的笑了笑,一别这号称盛京的洛安城十五年,人,还是那么的虚浮。
年过五旬的尚书扑通一下,就跪倒了紫容枫面前,入戏非常的快,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带着哭腔,“老臣盼了这么多年,可算把您给盼回来了。”
訾容枫面色淡淡,眸光却是落到了下跪之人的嘴角边。
尚书府管家的胆子一向比较大,感觉到气氛的凝滞,抬头偷偷的朝唯一站着的那个人看去。
这一看,呆住了,他没看到他的表情,更没看清他的长相,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探出衣袖的那只手吸引住了。
这只手,指关节修长优美,白秀的肌肤,宛若无暇的美玉,绝对比一般女子的芊芊玉手,还要好看上不知道多少倍。
那只秀腻好看的手,正朝他家主子的脸上伸去。
管家统管着整个尚书府,也算是阅人无数,只一眼,就能判断出,这只手看似秀美细腻,发出的力道却是人所想象不到的。
他想提醒自己的主子,却又不敢,不敢再多看下去,暗暗祈祷自己主子的运气不要那么差后,敛目低头看着面前的方寸之地。
“尚书大人,你嘴角这颗米粒,可是用于饥饿时果腹的?”略显清冷,却好像天籁一样的嗓音,淡淡的从某个人唇线优美的人口中逸出。
尚书大人虎背一颤,心里也咯噔了下,想开口说点什么,嘴巴张了张,愣是没能说出话来,“这……”也太不按照常理出牌了吧?
訾容枫也没有再难为他,抬脚朝尚书府里走去,“尚书大人,带本王去给你家小公子上炷香。”
尚书额头上冷汗涔涔,起不来了,朝管家一个眼神,管家立刻弓着腰来搀扶他,尚书尾随上訾容枫,北风拂面,这才发现经过刚才那一幕,这么冷的天,背心里渗出了一层冷汗,激的打了个冷颤。
看样子,亏心事,还真的不能做,看他朝灵堂走去,又暗暗的舒了口气,还好,他把面上工夫都做全套了,应该是看不出什么猫腻。
言惜玉躲在树后面,把刚才那一幕,也是看的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尤其是訾容枫假意要替尚书擦去嘴角那颗米粒那个动作。
先不说他是不是真的要替那个肥头肥脑的尚书擦掉有碍面容的米粒,光是他当着许多下人的面大模大样的说起这么无关紧要,既驳了尚书面子,又有损两人关系的事,似乎就有什么地方不对。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言惜玉努着嘴想了半天,就当以为什么也想不出来时,忽然,脑海里一个灵光闪过,他好像在暗示,尚书大人最心爱的小公子死了,生为父亲的他,一点都不伤心。
有猫腻啊!
触类旁通,她很快理清了一些事,她就说,哪里有人天生克夫命的。
言惜玉还不知道不远处那个给她暗示的男人,就是昨晚被她强了的那个,所以没有自恋到以为他是在提醒她,只当时訾容枫在暗暗的警告老尚书他知道了些什么。
末了,又很自我贴金的想,幸亏被聪明的她听到了。
皇家人啊,为了那张高高在上,真正能让他成为孤家寡人的镶金嵌银的龙椅,真的是各择手段。
随着訾容枫的进府,尚书府门口的守卫顿时森严了好几倍,言惜玉已经彻底放弃了,转身朝左丞相府的方向走去。
天气还真冷,看了那么久的戏,感觉脚趾都冻僵了,原地蹦跶了两下后,才大步朝前。
被她用昨晚顺手牵来的长袍,包裹起来后,塞到包裹里的,目不能视的小乌鸦以为地震了,小眼睛里发出惊恐后,把小脑袋藏进了翅膀里。
言惜玉真的没想到,上辈子没能用的上的本领,在这辈子能得以发挥,所以,当她看到有人当着她的面调戏良家妇女时,包裹也不要了,随手一甩,就冲了上去。
古代人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也太过于麻烦了,她手刚要伸出去,发现胳肢窝那里丈量很准的宽度,很大程度的限制了她的行动。
于是,眼都没眨一下,双手在胸前交错,下一秒钟,空气里就响起衣服撕开的声音。
宋越那个假装是流氓的流氓,忘了调戏良家妇女,而那个临时花钱雇来的失足妇女,也忘了半推半就,四目瞪的大大的,就那样看着眼前当街撕衣服的女人。
这……宋越真替主子感到不值,他的主子,在这个女人之前,还没有被任何一个女人沾过身呢。
多金贵华胄的身份,居然被这样一个放浪的女人给糟蹋了。
这头还没惋惜完,那头已经把两只碍事的衣袖扯下来的言惜月,手握拳头,乘宋越不备,就朝他脸上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