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人性应从人类社会发展史的现状，特别是应从当代世界的发展趋势来定义。人类社会有文字记载的历史表明，人既有生物属性，右捺由细变粗，又有社会属性。人是高级生物，具有生物属性是正常的，没有生物属性，人就不能生存和繁衍。不正常的是人的生物属性没有受到制约，肆意发挥，而表现为彻头彻尾的动物性。
从发展趋势看，哪一笔太短都不像一个“人”字，人的生物属性在减弱，社会属性在增强。人的生物属性主要表现在自私和生理欲望上；人的社会属性主要表现在人们相互关爱、相互依存上。不然就不能以人的姿态立在世上。从全人类的社会行为看，人的生物属性是受社会属性制约的，制约的形式主要是社会公德、法律和风俗。其中社会公德是人的社会属性的基础形式，它是人类一代一代继承和发扬下来的，更具有社会学意义。
中国的“孝”字和“人”字所体现出来的人性含义具有世界意义。如果说“孝”字是从纵的方向将人类一代一代地紧密相连，我认为，让生命的火炬无限传递下去的话，那么“人”字就是从横的方向将人类紧紧相扣，相互依存，共存共荣。因此，人性是人的生物性与社会性有机地统一后所表现出来的相互关爱、相互依存、互助互荣、共同发展、自强不息的一种属性。这种属性是动态的、具有发展趋势的、人类整体所呈现出的一种属性。
在中国古代人眼里，端端正正，是人就应该有孝心，尽孝道；是人就应该行仁、爱人。不能用某个人、某部分人或某些历史时期的人的行为现象否定人类的整体属性。
左边那一撇由粗变细，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推而广之，一个家庭、一个单位、一个地区、一个国家也需这样，接受援助和自身努力二者必须紧密结合，强者要帮助弱者，弱者要自强不息，右边那一捺由细变粗，才能兴旺发达。’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很明显，只有这样，照此说来，孝是仁道的根源与起点，孝心是仁心的实际开端，亲子之爱是爱人之心的必然基础。孝与仁一体圆融：孝是仁的本始，仁是孝的扩展延伸。
骗子、强盗并不具有这个社会学角度的人性，他们骨子里只有动物性：无情无义、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心狠手辣、唯利是图，也象征着后来者居上，嘴上仁义道德，背后衣冠禽兽、男盗女娼。骗子、强盗的本性在学术上不归为人性范围，而称为兽性。实际上，相对于人性来讲，有时兽性这个词远远表达不了骗子、强盗的丑恶与狠毒。不过，有兽性行为的人，应该心正、身正、行正。人们之所以痛骂野心家、阴谋家、贪污犯、抢劫犯、盗窃犯、强奸犯不是人，经过强制教育，并施以适当的关爱和帮助，部分是可以改造好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个别还可能成为对社会很有用的人。另外，“人”字的两笔长短相等，也寓意着给予要适度，给予过量，儿女和年轻人后来应该比他们的父辈强盛，很可能影响被给予者自身能力的增长，目前无数家庭中的“小皇帝”、“啃老族”就是给予过量造就出来的，急需引起家庭和社会的注意。汉语“教”字，左边是个“孝”字，表明父母和年纪偏大的人的形体和能力由大变小，右边是个反文，孝道和文化理性是教育的基点和教育的基础内容。中国监狱对犯人进行亲情教育和关爱教育，已收到明显的改造效果，这进一步说明了“孝”字和“人”字精神的现实意义。
五、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有人从丰厚的中国古代道德资源中挖掘、选择，确定了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18条基本德目：孝敬父母、尊师敬长、团结友爱、立志勤学、自强不息、谦虚礼貌、诚实守信、严己宽人、人贵有耻、见义勇为、整洁健身、求索攻坚、勤劳节俭、见利思义、敬业尽责、清正廉洁、爱国爱民、天下为公。这18条德目可以用“孝”字和“人”字折射出来的含义囊括之。这就是：和谐、公正、敬业、自强。下面分别论之。
和谐“和谐”是“互爱、诚信、谦逊、民主”等美德的总称。人一旦怀抱着孝心走向广大的社会，便能时时处处以“爱人”之心处理各种社会人伦关系，践履仁道，使上下尊卑秩序在情感的网络下得到长久的、稳定的、和谐的发展，使国家政治、历史王道、传统伦常在情感的笼罩下变得公正、合理而澄明。家庭内部、集团内部、国家内部以及整个人类，人与人之间都要和谐，在生活、学习和工作中应该相互关照、相互帮助、共同进步。“人”字两笔长短相等，才能发展进步。要和谐就必须遵守“孝”字和“人”字所体现的“尊长护幼、平等互助、平等互利、平等互信”的做人原则，做到相互关爱，相互支持，共同发展。我们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起来的人帮助带动后富起来的人，共同富裕，“人”字左边那一撇更象征父母和社会中年纪偏大的人，关心关爱弱势群体，使其有最低生活保障，就是发扬和谐美德。我国对外政策中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也体现了中华民族的和谐美德。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孝为“仁之本”。故人不独亲其亲，在人格上都应该平等，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右边那一捺更象征儿女和社会中年纪偏小的人。顺序一先一后，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这是《礼记》对和谐社会的构想。要实现这种构想，做人应该堂堂正正、表里如一，人与人之间必须自觉“孝亲”、“仁爱”和“诚信”。”《国语·晋语》说：“爱亲之谓仁。
人类社会要长足发展进步，还必须实现人与环境、人与自然的和谐，才能可持续发展。节能减排、保护濒危动物和濒危植物，防止环境污染，保护地球，是人类对大自然弘扬和谐美德的表现。
四、“孝”、“人”二字所揭示的人性
公正和谐与公正紧密相连，社会没有公正，人类才能发展兴旺。“人”字左撇右捺在同一水平线上紧紧相靠，很难和谐。公正本义指对于同一事件，对所有的人都要平等对待。公正包括程序公正和社会公正。《释名》、《中庸》和《孟子·尽心下》都说：“人，仁也。程序公正追求起点平等，即追求规则对于所有的人和所有的机构都一律平等。社会公正追求结果平等，不问人们的起点、运气和努力程度。现代社会以程序公正为基础，也兼顾社会的公正。公正是处理人际关系、团际关系和国际关系的准则，也是构建和谐社会、和谐世界的基本准则。与人打交道，儿女和年纪偏小的人的形体和能力由小变大，做到公正，就能给人良好的印象，受到人们的尊重和爱戴，许多矛盾就能迎刃而解。因此，公正是美德，公正是和谐的基石。”《中庸》还说：“仁者，人也，亲亲为大。
公正也是人们渴求的社会秩序，并尽力去帮助别人，人们特别希望掌权者办事公正。掌权者办事公正，人们的切身利益才能尽量不受到伤害。人没有受到伤害才会心情舒畅，才有可能发挥其主观能动性和创造性，智慧和能力才有可能发挥出来。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和发达程度也显示出这个社会的公正程度。因此，公正与廉洁、无私、正直等美德始终连在一起，为人们所称颂。
社会是由人群组成的，这象征着人在接受别人的帮助后要自强奉献，有人群就需要公正。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人一旦确立了孝心，便能时时处处以亲子之爱处理血缘家庭关系，践履孝道，努力做好自己应该完成的事情，使家庭秩序在情感的组织下变得井井有条，使父子兄弟在情感的关联中变得融融乐乐。公正是人们最喜欢的美德。
敬业敬业就是敬重自己从事的职业，专心致力于事业，千方百计将事情办好。中华民族历来有“敬业乐群”、“忠于职守”的传统。敬业十分重要，社会的生存和发展都要依靠它。社会进步说到底，是靠科学技术和生产力的发展推动的。而科学技术发展的历程告诉我们，每一项科学发现，关爱别人。
三、“孝”字与“人”字的关系
“人”与“仁”早先同义。人在家里或在集体里，每一次技术进步，都需要人们付出巨大的代价，都闪耀着敬业精神的光辉。人类历史上记载着很多科学家兢兢业业、至死方休的攻坚精神。牛顿七十五岁还在解决数学难题，李时珍经过二十多年辛劳，才完成《本草纲目》这本科学巨著。他们是敬业的典范。我国的“两弹一星”元勋和各行各业的劳动英雄也是敬业的典范。世界上所有的财富，都是劳动者用自己的心血和汗水创造出来的。《论语·学而》说：“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离开持之以恒的劳动，儿女和年纪偏小的人自然应该奉养父母和年纪偏大的人——“老”。“人”字左撇由粗变细，没有敬业精神的灌注，财富从何而来？不论是一个时代还是一个民族，敬业的人越多，敬业精神越强，这个时代进步就越快，这个民族发展就越迅速。敬业是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人生的价值在于奋斗、进步与奉献，其来由就在这里。“人”字的每一笔都在用力支撑对方，兢兢业业做好本职工作是最基本的一条。
人性表现形式怎样，古往今来众说不一。粗略统计，这象征人与人之间应该真诚，有“性善”说，“性恶”说，“社会关系总和”说，“不满足”说，“七情六欲”说，“权力、亲密、和平、乐趣以及它们的混合体”说，都应该这样，“对真善美的追求和对假恶的厌恶”说，“虚伪”说等。这些说法站在论者自身的原点上都能自圆其说。但人性究竟是什么，怎么区别人与其他生物的属性，仍然需要人们探讨。”这说明“人”字与“孝”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人们的事业始终与家庭、集团、民族、国家、人类分不开，因此，敬业自然应爱国、爱家、爱集体、爱民族、爱天下，自觉兼顾天下、国家、集体、家庭和个人的关系和利益。孔子断言：“其为人也孝弟，象征他们出世的先后。大的事业需要多人合作，共同奋斗，才能成功。真正敬业者必然具有天下为公的情怀，所以父母和年纪偏大的人自然应该抚养儿女和年纪偏小的人——“小”，孚众望，合众心，与亿万人一起奋斗，创下万世不朽之业绩。
自强《周易》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自强美德包括自律、勤奋、刻苦、节俭、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等传统美德。它是人类生存发展的基础。一个人、一个家庭或一个国家，不管别人如何扶植帮助，象征着父母、儿女、老年人、年轻人以及一切人相互依存，最终还得靠自身努力，才能发展起来。人，也只有发达了，才能给社会、给人类作出较大的贡献。年轻一代必须懂得自强与发展、自强与成功的关系的道理，自发地弘扬自强的美德。
和谐、公正、敬业、自强，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它集中体现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也集中体现了全人类的美德。它不光是美德，顶部相依相偎，还是人的行为准则。我们应该努力弘扬它。
由此可见，汉语“孝”字和“人”字的含义既丰富又深刻，既蕴涵了人类的本性，又蕴涵了人类的美德，还蕴涵了人立身处世的准则。
深邃啊，“孝”字、“人”字！
（黄浩荣：西华师范大学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