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3.13 周一 晴
第一次走访。前天中午,开会开晚了,我们在一组组长张宏喜家吃了便饭。组长挺客气,让老伴和女儿忙乎了一上午。菜不多,洋芋炖腊肉是主菜,实际上是个火锅,边吃边不停地往里边加菜,都是刚从地里割来的菠菜、青菜之类的,绝对绿色。组长坚持让我坐上宾,我说千万不能,还是您老哥坐。相持不下,组长说,咱俩一块坐吧。他开了瓶稻花香。我说,中午就不喝了吧,下午要走访呢。老张不依,说头次来家,哪有不喝酒的。我说,那就一瓶。童建新去州里开片会去了,小钱和小周都感冒吃头孢,不能沾酒。只能我和司机老彭陪一点。
吃完饭,我们稍事休息,就开始第一次走访。组大,有80多户,只能先近后远、先集中后分散地一步一步搞。给我们当向导的是村里的监委邓家新和组长的女儿村计生专干小张。村民们见我们到来,都还比较客气。一进门,就把炉子生起来,给我们烧水。不管那杯子干不干净,人家倒了,你就得喝点,不然,就显得很生分。有好几户家里没人,一问都外出做活,或者在田里劳作。田里有人,我们就赶过去,在田头与他们拉呱。现在正是春耕期间,不少农户在种魔芋,一垄一垄的,边施肥边扒眼。也有的在工地上。谭德林一家在屋后建水池,有四人在帮忙。砌水池的石块是从山上就地取来的。一个水池连人工带石料和水泥,大约六七千呢。老谭边砌边跟我们聊,说说笑笑,手中的活也没耽搁。
走过一道山弯,我们来到了一户农家,他家门口有几个工人在制作空心砖,准备把老房翻盖。正准备与他家老人交谈,不远处的山坳里传来妇女的对骂声。只见一个男的在推着女的往家里走,估计那男的肯定是她丈夫。这时,迎面走来一剃着平头的男子,约摸四十岁的样子,他热情地把我迎进他的新屋。给我们让座倒茶。他叫邓振华。问起吵架缘由,他说,这户人家不讲理,门前的路是他家造的,他们要分一半。他是外来户,隔壁总想欺负他。说着,他家老婆气哼哼地回来了。他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讲起话来像砸石头,一砸一个坑。我说,你气量大点,不要与她一般计较,不理她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说,我气量够大了,可她总是在骂,一骂骂半天,骂得可毒呢,谁也听不进啊。我说,老这样骂,会结仇的,邻里之间还是要友好相处。他说,我不会与她家打架,她娘家兄弟多,我们打不过,也就骂骂。我说,你要消消气,身子是自己的,气坏了人家不就高兴了?他听到这儿笑了。像此类的事,光靠村民委员会调解也不够啊,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要靠教育提升素质。
离开邓振华家,我们来到了陈祥安家。他家门口有一片场地,场地上放着自己做的小椅,那椅子是用木板和竹片做成的,摆了一长溜。陈的手艺不错,小椅看上去很精致,那木杆儿很光滑,我以为是机器做的,一问才知道全是手工。一张椅子能卖百来元,两天做一个。陈祥安说的时候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儿,看样子日子过得还顺心。离开陈家,我们又来到了一个叫向仲礼的家,远远看去,他家是新盖的楼房,坐北向阳,造型也不是那种火柴盒的,外墙砖贴得很漂亮,家门口停了一辆乳白色的轿车,我们还没到他家,那车就开走了。他老婆把我们迎进门,说她男人有事出去了。楼下客厅的右边是烤火的房,用的是煤炉,彩电是液晶的。她家是做魔芋加工的,雇了四个工人,生意做得不错。坐下后喝了点茶,因为时间,我们也不敢多留,她领着我们参观楼上的房间,本来是要脱鞋的,她不让。楼上的装潢比较考究,与城里没有什么差别。这一家也算是致富的典型了。
不知不觉,太阳只有一树高了。我们来到一个叫邓仲令的家。老邓58岁,很是健谈。他告诉我们,家里六口人,三个孩子,一男二女。小女春节结婚,女婿是招亲,怪不得大门门楣上写着“门当户对”。1976年,他在建大亚湾铁路时腿受了伤,是甲级残废,每月拿到176元“抚恤”。讲到现在的生活,老人话就多了。现在百姓的生活是越过越好啊,“糖山酒海,猪肉当白菜”,还要怎么好啊!共产党的政策没得话说,种田不但不要交税,反过来还给农民钱,历朝历代哪有这样的好事?说到干部,他说,百分之九十的干部是好样的,真心护着农民,他们工作是努力的,虽然也有缺点。就说组长吧,腿跌断了,但只要有事找他,总是想办法解决的。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共产党就没有农民的好日子。这么好的政策,你不致富,就是“懒家伙”,叫人看不起,好吃懒做,还说共产党不好,富中要知福,福中要致富。老邓的话在乡村有一定的代表性,讲的是农民的良心话。由于年龄上的差异,对政策的评价也是不一样的。一个跑个体运输的小青年叫谭润,去年买了一辆南骏牌卡车,老婆跑的士,买车时国家给了5000元补贴。问他政策,他说,共产党政策好的多于不好的。在他看来也有一些还不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