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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山里的那个女娃

2011.3.21 周三 雪

没想到,在早春三月,又下了一场雪。推窗瞭望,山上皆白。

早醒以后,心里总在牵挂着那个小女孩。前天,我们在五组走访。临近黄昏,组长带我们走进公路边的一户人家。楼是新盖的,只有一层,平顶。山里人造屋可能有不少限于财力,一层一层地往上盖。

刚进屋,我们见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与一个小男孩围着一张小方桌做作业。小女孩看有客人到来,主动放下手中的笔,取来纸杯,一人给我们倒了杯水。女孩长得很清秀,做起事来很麻利,落落大方。

这屋只有三间,中堂挂着毛主席像,老人家身披蓝色呢子大衣,两手插在裤袋里,两眼俯视着祖国的大好河山,一派领袖风范。像的上方写着“伟大领袖”,两边一副对联:彤彤红日民族正气,巍巍青山历史丰碑。在山里,很多家里都挂着毛主席像,他们感谢这位伟人,让他们的父辈翻身解放,也让这位热爱百姓的领袖护佑他们过上美好的日子。领袖像下边贴满了各类奖状,仔细一瞧,全是小女孩在学校中获得的,数学学习标兵、语文第一名、全科学习能手、学习积极分子。我说,你叫谭江丽?小女孩点头称是。学习成绩不赖啊,真不错,我竖起了大拇指。江丽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

正说着话,江丽的妈妈扛着薅锄从地里回来。她妈妈是一个瘦瘦筋筋的女人,细挑身材,模样周正,一看就是很能干活持家的主儿。她热情地让我们坐下,自己也搬了个凳坐了下来。她叫周庆仙,年35岁。男人叫谭学银,在四川凉山打工。打的什么工?我问。周庆仙说,打钻呗,开挖隧道,还能有什么好差使?一年回来几次?不多,就两次吧,过年回来一下,过了正月十五就走,今年七八月份还要回来视一下。她把看说成“视”。日子过得怎么样?马马虎虎。供两个孩子读书,我们又是从江西过来的。花钱买了宅地砌了房,还买了不到一亩地种田糊口。我家学银也挣不了几个钱,这样下去要么不让娃读书,要么只有贷款。我说,千万不能让娃不读书,这娃学习成绩这样好,不读太可惜。我说着,心里盘算着怎样帮助这个聪明的孩子。你家地址是白沙坪五组多少号?十三号。有电话吗?有啊,她爸的。好,给我留下。周庆仙赶紧叫小江丽拿来本来。那本上写着英语作业。我说,这不行,孩子的作业要交给老师的。江丽收起本,找了一张纸写下了她家的电话。我也把电话留下,让她们有困难就找我。周庆仙说,娃儿,赶紧谢谢伯伯。女儿就跟着说谢谢伯伯。工作组正在酝酿着“心连心、送温暖、结穷亲”活动,这一家就作为我的首选吧。这孩子天资这么好,在这古树堡读书可能会误掉。有可能应该帮助她去城里读书,至少去野三关。我相信她将来会有出息。至少在走之前,我要把这门“亲”定下来。

告别时,周庆仙硬往我们手里塞糖果。我说,我们这么大人还吃糖啊。周庆仙说,这是人家结婚的喜糖,一定得吃。好啊,那我们也沾点喜气。

出得门来,我与组长说起这户人家。组长说,周庆仙很会来事,人勤快,挺能干,而且人缘也好,与乡亲们处得好。

行进在乡间的小路,顿觉一股清新之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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