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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越调〕平湖乐(十首之一)

王恽

平湖云锦碧莲秋,香浥兰舟透,一曲菱歌满樽酒。暂消忧,人生安得长如旧。醉时记得,花枝仍好,却羞上老人头。

王恽的〔越调·平湖乐〕原作共十首,此为第一首,抒发了作者暮年时的复杂心绪。

开头两句“平湖云锦碧莲秋,香浥兰舟透”,点明时间、地点和环境。在一个碧空万里、秋高气爽的丽日,作者泛舟于平湖之上,看波光粼粼的湖面,如云锦般的莲叶,一望无际,一片碧绿,荷花的清香,沁人心脾。这两句写景,景中含情,我们仿佛也跟着作者,一起陶醉到这大自然的美景中去了。“一曲菱歌满樽酒”,听着那随风飘荡的悠扬动听的采菱歌,使人酒兴大发,满斟而饮,仿佛飘飘欲仙了。“暂消忧,人生安得长如旧。”两句,笔锋一转,猛然将欢快舒畅的美景拉入作者愁绪满怀的内心世界当中,浸染上了一层黯淡的色彩。作者泛舟平湖,饮酒助兴,只是为了暂时忘掉忧愁和悲哀,然而,暂时的欢愉反而给人留下久久的幽情悲绪。人生一世,怎么能够永远年轻,年华不老呢?在醉态朦胧中,作者依稀还记得,簪花自娱,然而鬓边的白发,却提醒他自己已经衰老了,于是只好以“花枝仍好,却羞上老人头”的自嘲作罢。这两句化用苏东坡《吉祥寺赏牡丹》“人老簪花不自羞,花应羞上老人头。”的句意,表现了一种暮年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的复杂情怀,借用在此处,自然贴切,增强了艺术感染力。

这首小令,写景如画,句式跌宕,用典平实贴切,抒情寄谐于庄,表现了作者对盛年难再得的惆怅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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