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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虞夏书(3)

皋陶说:“好啊!这是你的高论啊。”

禹说:“啊!舜帝。你要恭慎地对待你的在位的大臣啊!”舜帝说:“是啊!”禹说:“要尽到你的责任,考虑到大臣的安危。要是用正直的人做你的辅助,只要你想动一动,天下便会大力响应。要等待有德的人清楚地接受上帝的命令,那么,老天便会再三地赞叹你。”

舜帝说:“唉!大臣即是最亲近的人!最亲近的人即是大臣!”

禹说:“对呀!”

舜帝说:“大臣是我的得力帮手。我想帮助民众,你辅助我。我想花力气治理好四方,你帮助我。我想显现古人衣服上的图象,用日、月、星辰、山、龙、雉六种图形描绘在上衣上,用虎、水草、火、白米、黑白相杂的斧形花纹、黑青相间的“已”字花纹绣在下裳上。用五种颜料清楚地做成五种色彩不同的衣服,你们要做好。我要听六种乐律、五种声音、八类乐器的演奏,从声音的哀乐探察治乱,汲取各方的意见,你们要听清楚。要是我有过失,你们便辅佐我。你们不要当面随顺我,背后又去议论。我恭敬地对待身旁的近臣!至于那些愚蠢而又爱好恶意中伤别人的人,要是不能明察做臣的道理,便用射侯之礼明确地教训他们,用棍棒鞭打从而警告他们,并把他们的罪过记录在刑书上,让他们改悔上进!做官的要采集下面的意见,好的便称颂宣扬,正确的便进献上去以便采用,做官的要是不采集意见便要惩治他们。”

禹说:“好啊!舜帝,普天之下,至于海内的民众,各诸侯国的众位贤者,全是您的臣子,舜帝您要擅长举用他们。广泛地采集他们的意见,明确地探察他们的事迹,奖赏车马衣服作为酬劳。要是如此,谁敢不让贤,谁敢不恭敬地听从您的命令?舜帝您不擅长分别,好的坏的混同在一块,即使天天进用人,也只能是劳而无功。

“不要像丹朱那般傲慢,只爱好懒惰游玩,只兴起戏谑,不分白天晚上,永不休止,洪水已经治好了,他还要乘船玩耍。又结伙在家里乱来,故而不能继承尧的帝位。我为他的行为感到悲哀。我娶了涂山氏的女儿,结婚四天便离开家去治洪水。后来,启出生来到世上,我没顾得上养育他,只是忙于思考平治水土的事。我帮忙划定五种服役地带,直至五千里远的地方。每个州设置十二个师,治理的地方靠近四海边境,又设置了五等长官,各人都参加治水,取得功劳。只有三苗不听调度,没有投身治水工作,帝君您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谨慎考虑啊!”

舜帝说:“宣布我的德教,这是你的功劳,三苗会顺从的。皋陶大力敬重那些顺从的,广泛施用五种刑罚图像来警告违反命令不顺从的人,三苗的事会处置恰当的。”

夔说:“敲起玉磬,打起搏拊,弹起琴瑟,唱起来吧!”先祖、先父的魂灵降临了,舜帝的宾客就座了,各诸侯国君登上了庙堂相互揖让。庙堂下吹起管乐,打着小鼓,合乐敲着,止乐敲着,笙与大钟交相演奏。装扮飞禽走兽的舞队踩着节奏跳舞,韶音奏了九次后,装扮凤凰的舞队出来表演。夔说:“唉!我敲着石磬,装扮百兽的舞队都跳起舞来,各位长官也合着乐曲一块跳起来吧!”舜帝故而作歌,说:“依照上帝的命令行事,时时事事都要小心恭慎。”又唱道:“大臣欢娱呀,君王奋发呀,百事发达呀!”皋陶叩头行礼,说:“要念念不忘啊!领导起兴办的事业,慎守法度,可要恭慎啊!不断地检查自己,事业便会获得成功,可要恭慎啊!”于是继续唱歌:“国王英明啊!大臣贤明啊!诸事安宁啊。”又作歌说:“国君琐屑啊!大臣怠惰啊!诸事荒废啊!”舜帝感谢说:“对啊!我们去认真恭慎地干吧!”

禹贡

[原文]

禹别九州,随山浚川,任土①作贡。

禹敷土,随山刊木,奠高山大川。

冀州既载,壶口治梁及岐。既修太原,至于岳阳。覃怀绩,至于衡漳。厥土惟白壤②,厥赋惟上上错,厥田惟中中。恒、卫既从,大陆既作。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

济、河惟兖州:九河既道,雷夏既泽,、沮会同。桑土既蚕,是降丘宅土。厥土黑坟③,厥草惟繇,厥木惟条。厥田惟中下,厥赋贞,作十有三载乃同。厥贡漆丝,厥篚织文。浮于济、漯,达于河④。

海、岱惟青州:夷既略,潍、淄其道。厥土白坟,海滨广斥⑤。厥田惟上下,厥赋中上。厥贡盐,海物惟错。岱畎丝、、铅、松、怪石。莱夷作牧。厥篚丝。浮于汶,达于济。

海岱及淮惟徐州:淮沂其,蒙羽其艺,大野既猪,东原平。厥土赤埴坟,草木渐包。厥田惟上中,厥赋中中。厥贡惟土五色,羽畎夏翟⑥,峄阳孤桐,泗滨浮磬。淮夷珠暨鱼,厥篚玄纤缟。浮于淮泗,达于河。

淮、海惟扬州:彭蠡既猪,阳鸟攸居。三江既入,震泽定。既敷,厥草惟夭⑦,厥木惟乔。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下,厥赋下上,上错。厥贡惟金三品,瑶、琨、、、齿、革、羽、毛惟木。岛夷卉服。厥篚织贝,厥包橘柚,锡贡。沿于江、海,达于淮、泗。

荆及衡阳惟荆州:江、汉朝宗于海,九江孔殷,沱、潜既道,云土、梦作。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中,厥赋上下。厥贡羽、毛、齿、革惟金三品⑧,、干、栝、柏,砺、砥、、丹惟、,三邦贡厥名。包匦菁茅,厥篚玄玑组,九江纳锡大龟。浮于江、沱、潜、汉,逾于洛,至于南河。

荆河惟豫州。伊、洛、、涧既入于河,荥波既猪。导荷泽,被孟猪。厥土惟壤,下土坟垆。厥田惟中上,厥赋错上中。厥贡漆、、、纻,厥篚纤纩,锡贡磬错⑨。浮于洛,达于河。

华阳、黑水惟梁州:岷、既艺,沱、潜既道。蔡、蒙旅平,和夷绩。厥土青黎,厥田惟下上,厥赋下中、三错。厥贡、铁、银、镂、、磬、熊、罴、狐、狸。织皮、西倾因桓是来。浮于潜,逾于,入于渭,乱于河。

黑水、西河惟雍州:弱水既西,泾属渭,漆沮既从,沣水攸同。荆、岐既旅,终南、物,至于鸟鼠。原隰绩,至于野猪。三危既宅,三苗丕叙。厥土惟黄壤,厥田惟上上,厥赋中下。厥贡惟球、琳、琅。浮于积石,至于龙门、西河,会于渭。织皮昆仑、析支、渠搜,西戎即叙。

导岍及岐,至于荆山,逾于河。壶口、雷首,至于太岳。柱、析城,至于王屋。太行、恒山,至于碣石,入于海。

西倾、朱圉、鸟鼠,至于太华;熊耳、外方、桐柏,至于陪尾。

导冢至于荆山;内方至于大别。

岷山之阳,至于衡山,过九江,至于敷浅原。

导弱水至于合黎,馀波入于流沙。导黑水至于三危,入于南海。导河积石,至于龙门,南至于华阴,东至于柱,又东至于孟津,东过洛,至于大,北过降水,至于大陆,又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

冢导漾,东流为汉,又东,为沧浪之水,过三澨,至于大别,南入于江。东汇泽为彭蠡,东为北江,入于海。岷山导江,东别为沱,又东至于澧,过九江,至于东陵,东北,会于汇,东为中江,入于海。

导水,东流为济,入于河,溢为荥,东出于陶丘北,又东至于荷,又东北,会于汶,又北东,入于海。

导淮自桐柏,东会于泗、沂,东入于海。导渭自鸟鼠同穴,东会于沣,又东会于泾,又东过漆沮,入于河。导洛自熊耳,东北会于涧、,又东会于伊,又东北,入于河。

九州攸同:四既宅,九山刊旅,九川涤源,九泽既陂,四海会同。六府孔修,庶土交正,慎财赋,咸则三壤成赋。中邦锡土、姓,祗台德先,不距朕行。

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

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诸侯。

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卫。

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

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蛮,二百里流。

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禹锡玄圭,告厥成功。

[注释]

①任土:根据土地的肥瘠。②白壤:盐碱地。③坟:土地肥沃。坟肥音近。黑坟:指地高、色黑、肥沃的土壤。④浮:达。从一条河转入另一条河叫达。⑤斥:盐碱地。⑥羽:羽山。畎:山谷。夏:大。翟:雉。雄雉有五色尾心,可用作旗上饰物和舞蹈者所持。⑦夭:茂盛。⑧毛:通“旄”,旄牛尾。惟:与,及。⑨磬错:磨磬的石头。乱:横渡,横穿。球:美玉。琳:青碧色玉石。琅(lánɡ)(ɡān):如珍珠的玉石。(yǐ):同迤,延伸。:禾穗。

[译文]

禹分划九州的疆界,沿着山岭的走向疏通河道,按照土地的肥瘠状况定出贡赋差别,建立了一套贡赋制度。

禹为了分划土地的疆界,在路径的山上削木为桩竖上标记,以高山大河为界限界定疆域。

冀州:壶口治理工程开始之后,又开始治理梁山及其支脉。太原治理结束,工程便扩展到太岳山的南面。覃怀一带的治理一获得成效,又转而向北整治横流入河的漳水。此处的土壤白细柔软,贡赋定为第一等,其中也掺杂着第二等;这里的土质属于第五等。恒水和卫水贯通之后,河水流入大海,尔后治理大陆泽的工程也开始了。沿海一带诸侯以皮服为贡品,进贡的路径是经由碣石转向黄河。

济水与黄河之间一带是兖州:黄河下游许多河道已经疏导通畅,雷夏湖泽已经形成,灉水、沮水在此处会合。土地已可以种植桑树,饲养家蚕,人们从小土山上搬到平地上居住。这里的土质是肥沃的黑土,此处青草茂盛,树木修长。此处的耕地应当是第六等,赋税是第九等,待耕作了十三年后才可以和其他州的赋税一样。此处的贡物是漆和丝,装在圆竹筐里的是染成不同花纹的丝织品。进贡的物品从济水和漯水乘船抵达黄河。

渤海泰山之间一带为青州:隅夷治理后,潍水、淄水也贯通了。此处土地色白而肥沃,海边为广阔的盐碱地。此处的土地是第三等,赋税是第四等。这里的贡品为盐、细葛布,加上多种海产品。泰山谷地一带的贡物是丝、大麻、锡、松木以及奇特珍贵的石头。莱夷一带居民放牧牲畜,此处的贡品是用筐盛装的柞蚕丝。进贡的船由汶水到达济水。

黄海、泰山与淮河之间一带为徐州:淮河、沂水治理好后,蒙山、羽山一带便能够种植了,大野泽已聚成湖泊,东原一带也获得平治。此处的土壤为红色粘性而肥沃的,草木也渐渐生长繁茂。此处的土地属第二等,赋税是第五等。此处上缴的贡物为五色土,羽山谷中的大野鸡,峄山南坡特产的桐木,泗水河畔能作石磬的石头。淮夷要进贡虫宾 珠以及鱼类,还有用筐子盛装的黑色细绸与白绢。运送贡品的船只沿淮河、泗水抵达黄河。

淮河与黄海之间为扬州:彭蠡泽已经聚集了深水,南方各岛能够安居。三条江水已经流进大海,震泽也得到了安定。小竹与大竹已经遍布各地,那儿的草很繁茂,那儿的树很高大。那儿的土是潮湿的泥。那儿的田是第九等,那儿的赋是第七等,杂出第六等。那儿的贡品为金、银、铜、美玉、美石、小竹、大竹、象牙、犀皮、鸟的羽毛、旄牛尾与木材。东南沿海各岛的人身着草编的衣服。这一带把那筐装的贝锦,那包裹的橘柚作为贡品。进贡的船只从长江、黄海抵达淮河、泗水。

荆山与衡山的南面为荆州:长江、汉水如诸侯朝见天子一般奔向海洋,洞庭湖的水系大定了,沱水、潜水疏通之后,云梦泽一带也能够耕作治理了。这一带的土是潮湿的泥,此处的田是第八等,赋为第三等。此处的贡物为羽毛、旄牛尾、象牙、犀皮和金、银、铜,椿树、柘木、桧树、柏树,粗磨石、细磨石、造箭镞的石头、丹砂与细长的竹子、。湖泽附近的三个诸侯国进贡他们的特产,包装好了的杨梅、菁茅,装在筐子里的采色丝绸与一串串的珍珠,九江一带上贡的是大龟。这些贡品先从长江、沱水、潜水、汉水走水路,此后上岸走陆路到洛水,再转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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