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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象辞下传(2)

升卦

地中生木,升。君子以顺德,积小以高大①。

允升大吉,上合志也。

九二之孚,有喜也。

升虚邑,无所疑也。

王用亨于岐山,顺事也。

贞吉升阶,大得志也。

冥升在上,消不富也。

[注译]

①“地中生木,升。君子以顺德,积小以高大”,为《升》卦的《大象传》。以揭示《升》卦上坤为地、下巽为木之象,谓地中生木,自微及著,正为“上升”的象征;然后推阐出“君子”当效法此象,以顺行其美德,积小善以成就大事业的道理。

[译文]

地中生出树木,象征“上升”;君子因此顺行美德,积累小善以建树崇高宏大的事业。宜于上升而大为吉祥,初六上承并顺合二阳的志而俱升。九二的诚信美德,必将带来喜庆。上升顺畅犹如直入空虚的城邑,九三此时上升可以无所疑虑。君王来到岐山祭祀神灵,六四要顺从服侍君上。守持正固可获吉祥于是沿着阶梯上升,说明六五大遂上升的心志。昏昧至甚却仍然上升而高居极位,上六的发展趋势必将削弱而不能富盛。

困卦

泽无水,困。君子以致命遂志。①

“入于幽谷”,幽不明也。

“困于酒食”,中有庆也。

“据于蒺藜”,乘刚也。“入于其宫不见其妻”,不祥也。

“来徐徐”,志在下也。虽不当位,有与也。

“劓刖”,志未得也。“乃徐有说”,以中直也。“利用祭祀”,受福也。

“困于葛”,未当也。“动悔,有悔”,“吉”行也。

[注译]

①泽无水:《困》卦的上卦坎是泽,下卦兑是水。泽中的水,漏到下面,泽中缺水,所以穷困;致命遂志:献出自己的生命。君子当效法这种精神,在穷困中,就是不惜生命,也要达成理想。

[译文]

沼泽之中已没有水,这就是《困》卦象征的“困顿”。有地位的人有鉴于此,不惜牺牲生命,力图摆脱困境,实现自己的理想。

“隐处幽深的山谷”,表明无处容身,只得暂居幽暗不明之地。

所以会“酒食过量”而病困,是因为有喜庆之事。

“被石头绊倒,被蒺藜刺伤”,好像弱者凌辱强者,历尽艰难,“回到家中,不见了妻子”,这真是不祥之兆。

所谓“姗姗来迟”,表明身处困境,只得低首下气。由于甘居下位,态度谦卑,却能得到一些援助。

所以会“既受割鼻之刑,又受剁脚之刑”,是因为尚未得志;所以会“终得脱身的机会”,是因为中正而刚直;所以会“祭祀吉祥”,因为他受到神的福。

所以会“困阻于葛藤的纠缠”,是由于行动安排不适当。因此,“一动就有悔恨,但关键在于悔改”,改过之后继续前进,是会吉祥幸福的。

井卦

木上有水,井。①君子以劳民相劝。②

“井泥不食”,下也。“旧井无禽”,时舍也。

“井谷射鲋”,无与也。

“井渫不食”,行“恻”也。求“王明”,“受福”也。

“井,无咎”,修井也。

“寒泉”之“食”,中正也。

“元吉”在上,大成也。

[注译]

①木上有水:这是以《井》卦的卦象为说的。《井》卦巽下坎上,巽代表木,坎代表水,故曰:“木上有水”。言树木体内有水分津润,由根茎向上运行,正如井水被汲上养人。②劳民相劝:劳民,就是说要为民操劳。相,助也。相劝,就是说要劝民互助。比喻“君子”观《井》卦之象,悟知应当劳民相劝,广益于人,以效法“井养而不穷”之德。

[译文]

用水桶将井水源源汲出,这就是《井》卦的象征。有地位的人有鉴于此,尽力为百姓效劳,劝勉人们相互济助。

“井水混浊不能食用”,这是因为井位太低泥沙淤积。所谓“旧井无水,连鸟雀都不光临”,是说年久失修,旧井已被废弃。

用漏水的陶罐汲水,就好像“从井口去射井中的小鱼一样”,徒劳无功。

“井水掏清却不能汲出饮用”,这使路人都感到惋惜;期盼“君王贤明”,是为了共享福泽。

“井壁用砖石垒砌起来,没有出现什么失误”,就是说正在顺利修井。

“水清泉甘,凉爽可口,供人饮用”,表明君王中正不偏,施惠于众。

“身居高位的当权者”,所以获得“大吉大利”,是大有成就的象征。

革卦

泽中有火,《革》。君子以治历明时。①

“巩用黄牛”,不可以有为也。

“巳日革之”,行有嘉也。②

“革言三就”,又何之矣!

“改命”之“吉”,信志也。

“大人虎变”,其文柄也。

“君子豹变”,其文蔚也。“小人革面”,顺以从君也。

[注译]

①泽中有火:这是以《革》卦的卦象为说的。《革》卦下离上兑,离代表火,兑代表泽,所以说“泽中有火”;②嘉:美好、喜庆。

[译文]

水泽干涸,燃起烈火,《革》卦就像征“变革”。有地位的人有鉴于此,修订历法,明辨季节。

所谓“好像用黄牛皮捆绑在一起,使人动弹不得”,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有所作为,难行变革。

所谓“祭祀之日进行变革”,因为在这种日子里采取行动,效果更佳。

所谓“变革之时必须谨慎行事”,“变革之言必须再三考虑”,说明实行变革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所谓“变革天命,改朝换代,必然吉祥”,表明人民心悦诚服,可以实现变革的理想。

“伟大人物以猛虎般的气势进行变革”,表明德行昭彰,光彩焕发。

所谓“当权者实行变革就像豹子变毛那样,内外颜色都变”,这是因为表里如一,光彩蔚然。所谓“老百姓变革事物,只注重表面变化”,因为他们只要求表明态度,顺应时势变化也就可以了。

鼎卦

木上有火,鼎;君子以正位凝命。①

“鼎颠趾”,未悖也;“利出否”,以从贵也。

“鼎有实”,慎所之也;“我仇有疾”,终无尤也。②

“鼎耳革”,失其义也。③

“覆公”,信如何也!④

“鼎黄耳”,中以为实也。

“玉铉”在“上”,刚柔节也。

[注译]

①木上有火,鼎:鼎卦上卦为离,离为火;下卦为巽,巽为木。“木上有火”,为烹煮食物之象,正合鼎卦卦义。凝:严守。②之:动词,去,往。③义:宜,适当。④信如何:信如之何。信,信任。

[译文]

木柴燃烧,火焰灼灼,象征“鼎器”在烹煮食物;君子观此卦象和卦名,便端正自己的居位,严守使命,恭谨履职。

“大鼎颠倒,其足向上”,这样未必违背情理;“宜于倾倒无用之物”,表明应当上从尊者。

“鼎中盛满食物”,表明应当谨慎前行;“我的配偶身患疾病”,表明我最终不会有灾祸。

“大鼎失去了鼎耳”,表明居位失当。

“王公的美食倾倒出来”,表明大臣不值得信任!

“大鼎配上黄色鼎耳”,表明居中可以获得实利。

“玉制的鼎耳吊环”高居“上位”,表明阳刚能用阴柔加以调节。

震卦

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①

“震来虩虩”,恐致福也;“笑言哑哑”,“后”有则也。

“震来厉”,乘刚也。

“震苏苏”,位不当也。

“震遂泥”,未光也。

“震往来厉”,危行也;其事在中,大“无丧”也。

“震索索”,中未得也;虽“凶”“无咎”,畏邻戒也。

[注译]

①(jiàn)雷,震:震卦上下卦均为震,震为雷。,再,重。两震相重,则一雷未过而一雷又起,雷声应和雷声而有震动不已之象,所以用“雷”解释震卦卦义。

[译文]

雷声轰鸣,连连而起,震天动地,象征“震动”;君子观此卦象和卦名,便惶恐警惧、自我戒惕,以修身省过、增益美德。

“雷霆骤响震得万物惊恐惶惧”,表明警惧戒惕能够得到福泽;“尔后又谈笑风生”,表明惊恐惶惧过后便能遵循法则。

“雷霆骤响,必有危险”,是由于阴柔乘凌于阳刚之上。

“雷霆震动,惶惶不安”,是由于居位不当。

“雷霆震动,惊慌失措而坠入泥沼之中”,表明阳刚之德尚未光大。

“雷霆震动,上下往来都有危险”,表明应当提防危险,谨慎前行,只要能够持守中道,便“无重大损失”。

“雷霆震动,索索发抖”,表明未能居位适中;虽然“必有凶险”,但是“没有灾祸”,是由于近邻所受的震动使之感到恐惧而预先有所戒备。

艮卦

兼山,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①

“艮其趾”,未失正也。

“不拯其随”,未退听也。

“艮其限”,危“薰心”也。

“艮其身”,止诸躬也。②

“艮其辅”,以中正也。

“敦艮”之“吉”,以厚终也。

[注译]

①兼山,艮:艮卦上下卦均为艮,艮为山。兼山,两山重迭。一山即能阻止,两山更能阻止,所以用“兼山”解释艮卦卦义。出:超越。位:本分。②躬:自身。

[译文]

两座大山重叠,阻遏万物前进,象征“抑止”;君子观此卦象和卦名,便抑止内心邪欲恶念,使自己的所思所虑都不超越本分。

“抑止脚趾而不让起步”,表明尚未违背正道。

“无法举步追随应该追随的人”,表明既不能前行,又不能退回原地听从抑止之命。

“抑止腰胯的运动”,表明危险“像烈火烧灼,使人心忧如焚”。

“抑止上身,使之不得妄动”,表明能够自我抑止。

“抑止面颊使其不得妄言”,表明能够居中守正。

“以敦厚的美德抑止邪欲恶念”,“必获吉祥”,是由于宽厚的美德能够保持至终。

渐卦

山上有木,渐;君子以居贤德善俗。①

“小子”之“厉”,义“无咎”也。

“饮食”,不素饱也。

“夫征不复”,离群丑也;“妇孕不育”,失其道也;“利用御寇”,顺相保也。②

“或得其桷”,顺以巽也。

“终莫之胜吉”,得所愿也。

“其羽可用为仪吉”,不可乱也。

[注译]

①山上有木,渐:渐卦上卦为巽,巽为木;下卦为艮,艮为山。“山上有木”,日渐高大,有渐进之象,所以用“山上有木”解释渐卦卦义。②群丑:同类。丑,类。

[译文]

山上有树木,逐年生长,日渐高大,象征“渐进”;君子观此卦象和卦名,便逐渐增进贤德,改良风俗。

“幼童所遭遇的危险”,从卦义上看“没有什么灾祸”。

“安享饮食和乐欢快”,表明不是只享俸禄不尽臣职。

“丈夫出征一去不再复返”,表明离远其同类;“妻子虽然身怀有孕却无颜生子”,是由于有失妇道;“利于防御贼寇”,表明应当使夫妇关系和顺相保。

“有的落在木椽之上”,表明温顺而又谦和。

“外物最终不能取胜”却“可获吉祥”,是由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羽毛美丽异常,可以用于仪饰”,表明洁美的志向不会迷乱。

归妹卦

泽上有雷,归妹。君子以永终知敝①。

归妹以娣,以恒也②;跛而覆吉,相承也。

利幽人之贞,未变常也。

归妹以须,未当也。

愆期之志,有待而行也。

帝乙归妹,不如其娣之袂良也。其位在中,以贵行也。

上六无实,承虚筐也。

[注译]

①“泽上有雷,归妹。君子以永终知敝”,为《归妹》卦的《大象传》。以揭示《归妹》卦下兑为泽、上震为雷之象,谓泽上有雷,泽悦而雷动,正为“嫁出少女”的象征。②恒:常。

[译文]

泽上响着震雷,象征“嫁出少女”,君子因此长久至终地保持夫妇之道并明白不可淫逸而敝坏此道。

嫁出少女充当侧室,初九的经历是婚嫁之常道;宛如足跛而努力行走,说明初九的吉祥在于以偏助正相与承事夫君。

利于幽静安恬的人守持正固,九二未曾改移严守妇节的经常之道。

嫁出少女在引颈期待成正室,六三的行为不妥当。

九四超延出嫁佳期的心志,在于静待时机而后行。

帝乙嫁出少女,却不如侧室的衣饰华美;六五居位尊显而能守中不偏,身份高贵而能施行谦俭之道。

上六阴虚无实,正如手奉空虚的竹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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