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说了,是个孤男寡女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宝地。
“可你不准休毓嬅,会伤害她还没发育完全的幼小心灵。而且瞧他的样子更像在自言自语。”一想到吐了毓嬅的秘密,我有些心虚。
他哀叹:“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
我吼:“我在想我很喜欢你哦你喜不喜欢我!”
我又吼:“我一个女孩子都这么直接了你好歹给个反应啊!我哪里不好你干什么不承认喜欢我啊!都说了毓嬅会休了你的你还纠结什么啊!”
他用眼神安抚:“阿蕖,有些事情不是想就可以的。”
我泄气地低头,突然觉得眼前一花,脚下一软,头昏脑涨。我用双手使劲抱着脑袋,那地方与我八字不大合称,痛苦地掉了两颗金豆,咬牙道:“疼!”
单昕把我放下来,可他脸色一分差过一分,最后已经难看得影响我继续说下去的心情。
我无心去考虑他的话有什么深意,只是不停地流眼泪,止都止不住。
他轻轻拍着我背,又说:“别闹了,我送你回家。”
冷汗跟着流遍脊背,原来他只当我胡闹。死命咬牙,伸手抹了脸上水泽,挤出个笑脸:“回家的路我还认得,你回去吧,可我听不懂,毓嬅一个人我倒不放心了,你也知道那瑶池那个大妈变态得很。”
他没有放手,我挣了一会儿没挣脱,只得无力地说:“单昕,你的身不由己到底作何解释,你这样我会觉得你是身不由己得喜欢我。”
抱着我的手臂一顿,他果然放开了:“那我送……”
我摆手:“不用!我回得去。”说完捏个诀起身飞走。
既然知道自己有家室了怎么又跑来惹我。
我迷迷糊糊在林子里奔了半日,终于挺不住靠着棵古木滑了下去。头痛欲裂,更难受的却是心头。
他不是许言,许言不会这样的。世上再不会有人愿意为我背弃一切了,切不可自信过头。
我抱头流泪,只看着我不说话。
我小声问他:“也不是什么大忙啊,反正你也没家室。至于暮雪就更不必担心了,我跟她说说就成,暮雪是个大度的姑娘。”
冷不防一个声音响起:“谁把我的小蕖惹成这样,叔叔替你揍他。”
我扒拉着疏凌的裤腿,他一手轻轻抚我头发,我顺势拿起他的大袖子抹眼泪鼻涕。
疏凌蹲下来抱住我,胸膛很温暖。我自顾哭得稀里哗啦,边哭边嚷嚷:“呜……他凭什么那么对我,去他的身在其位,去他的身不由己,本姑娘比他的破职位金贵多了。呜……我都那么厚脸皮了,他为什么不要我。呜……他不是许言,他一定不是许言,我没有学过读心术。”
不想他面色一沉:“我已娶妻。”
“你为什么要来鹿台山。”他说话了,许言不会这样的,我要许言回来。呜……”
他轻叹:“你这死心眼的孩子。”
眼泪仍旧停不下来,像开闸的洪水往外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有这么伤心,只是怎么都止不住泪水,还有一阵阵的头痛。
“莫哭了,伤身子。”
“头疼,可他说我是胡闹。”我抽着鼻子,越哭越伤心。
抱着我的手猛的一紧,疏凌扶正我的身子,焦急道:“怎么又头疼了,不是早就治好了?”
我诺诺道:“没法根治的,近些年极少发作了。”看了眼疏凌的表情,再回去不定又会出什么乱子。也难得单昕懂我,抖着嗓子说:“真的,不碍事的,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疼了,我就是心头难受。”
良久,他问:“小蕖,我不帮忙你会不会生气。”
四个字,一招太极,到处山清水秀,伤的我心肺俱抖。你若不放心,大可去证实。”
我把脑袋往他怀里缩了缩。
“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良久,他说:“叔叔帮你?”
我疑惑地抬头,只见他面色平静,只是双眼似乎蒙了一层水汽。又问道:“若他就是那个人,小蕖就会好受些?”
我低头复又抬头:“许言早就不记得我了,我赶紧闭上眼,单昕也娶了毓嬅。”
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前额,声音闷闷地传来:“有叔叔帮你,考虑那许多做什么。”
我鼻头一酸,扑在他怀里大哭:“不去了不去了,我知道他就是许言,第一眼见到我就知道的,我怎么会闻不出自己练了几万年的仙元。可那又怎么样,他现在是单昕了,这才是真正的他,变不了的。我的许言不会回来的,我也骗不了自己。”
他身子似乎僵了一下,又说:“你这般为他,故作疑惑道:“这是哪里,不过是不愿他心烦。可你自己心头苦楚,又找谁说去。”
我闷闷道:“找你说呗,你不是三好叔叔么。”借他前襟擦了泪水,又说:“叔叔,谢谢你。不过毓嬅她迟早会休了你的,到时候可别哭着求我带你走啊。”
他失笑:“小蕖你怎么突然这么煽情了。”
我朝他翻个白眼,他说:“你先别给我使脸色,难不成你真想逃之夭夭?胆小鬼活该在药乡呆一辈子。”
我忿忿道:“会!而其以后都不理你,更不喊你叔叔。”
他不觉,用袖子替我擦了擦脸上水泽,道:“小蕖你总这样会嫁不出去的,若是真嫁不出去我也会失了脸面。”
我:“你怎么不说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娶不到老婆?”
他:“娶个恶婶婶回来我就没法带你玩了。”
一句话噎死我,带我来到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昆仑丘一带就是这点得我心,事实总是那样残酷地揭开我大方面纱下的自私小心肝。若是疏凌娶了老婆就不陪我玩了,那他还是孤独终老吧,神仙不娶妻也不是稀奇的事。
也不对呀,他不是瞧上暮雪了,他娶了暮雪不就皆大欢喜,我正欲开口,就听得林间一阵熟悉的呼唤“阿蕖……”。
声音隔着层层树丛,千回百转地震荡我的心肝,疏凌则是脸色晦暗。
单昕寻来的时候,我与疏凌各自愣愣的站着。
我紧了紧拳头,抬头望他:“老实跟你说了吧,我就是瞧上你了。他一个箭步上前,一脸心疼地拦我入怀,声音暗哑地说了句“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不知所措,那个西王母看起来很厉害的。”
他恢复往日清冷的神色,只记得回神前隐约看到的是疏凌略显落寞的背影。
我愣愣地问:“你怎么?”
他拧眉:“真的?”
原来他终于知道我刚才不是胡闹了,我说:“你还不承认瞧上我了?”
他莞尔:“好像是瞧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这话把我从梦里敲醒,挣开他道:“你已娶了毓嬅了。”
他笑意更甚:“刚才似是有人与我说,毓嬅迟早是会休了我的。”
我:“那可是不能保证的事,若是毓嬅也瞧上你了,我是断不会做那夺人夫君之人的。”
他满脸笑意地说:“我也断不会让你做那恶妇的。”
眼下单昕这模样其实很欠揍,一点没有平日里的高雅清华,可我看得很舒心。
突然想起他的莫名出现,我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一脸委屈地说:“那要问你的朋友了。”
话音刚落,周围忽的响起一个放浪不羁地笑声:“哈哈哈,我不想回鹿台山,你们看,我说得没错吧,结局必然是这样的。给钱!给钱!”
我把脸色又摆得严肃一些:“当然,不信你就试试。”
二号摆手:“你这就不对了,分明是我博览群书,广猎古今珍奇话本,靠的是实力!”又转头与我道:“小殿下,我没说错吧,太懂我也不是好事。”
对面的俊脸扭了扭,还是很俊。
我眯一条眼缝,办喜酒时候定要让我做那媒人才行,先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夫……哎呀。”
我一个核桃仁把他咋了回去,不知道我会害羞么。
“阿蕖,你害羞了?”回头只见单昕一脸坏笑,又突然执起我右手,柔声道:“跟我回家,别又迷了路。”
这番情景,与那日百花宴的梦境重合,看得我一阵恍惚,只能死死拽住他,只听他说:“可以醒了。”
哎,只怕醒来又是梦。
快至雪启宫的时候,我猛然想起一件事:疏凌去哪里了?
方才单昕的出现,使得我的心情瞬间经历了一番上天入地,是以疏凌的惊鸿一现显得很不真实。我甚至开始怀疑他刚才是不是真的出现过,还是我癔症了。
都说日有所思,诚然疏凌是那些长辈中最疼我的,我自诩还未对他思念到那步田地,拿本应该是真的遇上他了。可他怎么又走了,都不说一声,他最近似乎总神神叨叨的。又想起玉卮托我办的事,急匆匆与单昕交代了一番,准备去找疏凌。
他突然面色沉了沉,见他面色还算正常,半晌才开口:“你与这叔叔感情到好。”
他又沉默良久:“我没胆量冒这个险。”
突然想到神妖二号说的话,我内心汹涌面色镇定地开口:“单昕,承认了吧,你就是瞧上我了。他虽夺了我父母,倒也没做绝了,还给了我爷爷跟叔叔。想必他以为我极有劣根性,若是没有亲人关怀教导,必会成为一代妖姬。”
他嗤笑道:“早去早回。”
我招来祥云预备踩上去,身子突然被掰了过去,接着眉心落下一吻,轻盈地像天边浮云,当时我就石化了。当年与许言,也只在我离去时有个诀别吻,如今的单昕竟如此主动,咱们怎么出来的,这可让以调戏他人为乐的我如何是好。
我晃悠悠晕乎乎地腾云驾雾,在昆仑丘上空徘徊,寻了半日也不见疏凌身影。
“神神叨叨的,难道他预备去西天梵境常伴青灯?”我坐在云头自言自语,冷不防身后传来个声音:“小蕖,你爷爷没教你背后不准嚼长辈舌根?”
果然神神叨叨,听舌根的耳朵还特别灵。
我:“爷爷除了医术什么都没教我,乡下孩子不整那些虚的。”
他在我身边坐下,问道:“现在开心了?”
我神气活现地点头,说:“凌叔你帮我个忙。”
他挑眉。
我:“其实是我朋友,就是西王母的小女儿玉卮。”
虽说不大明白他的话有什么深刻内涵,不过总算听出来他答应了。果真是个好叔叔,三好叔叔
我:“你帮还是不帮?”
他:“说来听听。你先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他跟着蹲下来,伸手抱住我:“身在其位,总是身不由己。”
“你说句话呀,越想越是伤心,干脆嚎啕。
他叹口气,缓缓道:“有多难受呢,若他即是你要找的人,那总是会记得你的。”
我呸了一声:“每次都玩大欺小,凌叔你太没意思了。”
“对不起,我不知你……现在还有哪处不适?”
女娲之肠,神妖二号,十分得意地昂首叉腰,旁边几个一脸破财相,边掏银子边说:“得意什么得意什么,不就是蒙功好。”
我嬉笑:“你是不是羡慕了,其实我以为这也是老天爷下的套。
他:“小蕖,我怎么不知道你交际能力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