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葬礼很仓促。
苏未荷哭的死去活来,她认定了司涂不会离开自己,哪怕是她发脾气,摔盘子,甚至某一次在她喝醉酒的情况下用刀砍伤了他的手臂,他都可以不计较。所以她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自己,没想到竟会用这种方式离开。
这些年来,她任性、自私、从来不出门工作,不洗衣做饭,她用司涂的钱给自己买化妆品衣服,从不吝啬,而司涂自己的衣服最近的一件是三年前买的。现在,这个为他做牛做马的男人去了,生活的无助兜头而来。她感到了恐慌。
她在司涂的遗体前狠狠地扇了小乔一个耳光,她说:“就是因为你,你的父亲才会累死,你和你妈你们两个这辈子就是司涂的讨债鬼。”
她抓着小乔的头发,把她拖到遗体前说:“再让你爸爸多看几眼,让他看多看你几眼,你是他唯一骨血,他对你比对谁都好,可你呢,你就是一讨债鬼,要是没有你们母女,他就不会死的那么早。”
小乔的头发被她抓的紧紧的,她的视线逼迫放在父亲的身上,他的脸蜡黄蜡黄的,嘴角微微向下,带着痛苦。她突然开始怀疑,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明明早上还看见他推着自行车出门,才过多久,就变成这样了?
她开始害怕。死亡,是一个冰冷的字眼。
父亲死后,她依旧跟着苏未荷一起生活。苏未荷说:“你乡下的外婆半年前已经去世了,你爸爸怕你知道了伤心就一直瞒着你。”
她惊讶地看着满脸倦容的苏未荷。没有说话,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哭了一夜。她想起了很多事情,怎么多年来,外婆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哭的,笑的,疼她的,关心她的,一切一切都和外婆有关。
她用力地蜷在被子里,紧紧地攥着拳头,咬住嘴唇,直到咬出咸咸的血腥。
生活有时候真是很讽刺,灾难常常是接二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