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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宋帅拧了眉,冷眼斜睨着身侧的方柔。

“你来干什么?”

方柔抬起脸,看着宋帅,虽是黑夜,但眼里炽热的情感仍是清晰可见。我低了眸,淡淡的撇了头。方柔却转了头看着我,轻笑,“我知道米诺回来了,过来看看。”

“我同米诺有话要说。”宋帅冷了眼看着我。

方柔忽的促了眉,看着我的眼里划过一抹阴郁,在抬头的瞬间却又消失不见,脸上是淡淡柔柔的神情。

“我已经让小七在湘味楼订了一桌,明天为米诺接风。”双眸一直锁着我,“米诺,明天十一点,我让人来接你。”

我看着宋帅,却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希望什么。良久,我在那双太过阴冷的眸里除了一片清澈竟是找不到分毫情绪。或许,眼前的这个人如同这张脸一样,我从来就只看到了表相,而不知表相的深里会是什么样。又或许,时间赋予我和他之间的不仅是三年的空缺还包括情感的流失,在这一千多个日子里,所有的深情厚爱都随着时间而逝,留下的,只不过是一阵怅惘,一份不堪。每个人身边的位置就只有那么一个,我走开了,自然便有人会走进去。

“方柔,谢谢你,但我没时间。我累了,就不请你进去坐了。再见。”

我转身往家里走,身后阴冷的目光如影随行相随,转角处,我看着默然而立的妈妈,笑了笑。

“回去吧,妈。”

妈妈在身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屋外响起一阵汽车的轰轰声,离开了吗?离开了。是啊,这世界谁会一直在原地伫守呢?

“妈,我哥呢?”

“出车去了。”

“那我爸呢?”

“去乡下喝酒了,你堂表姑家的儿子结婚,来请了。”

我点了点头,怪不得路秋敢如此猖獗,原来是摸准了家里没男人。月光下,我回头看着妈妈两鬓的斑白,心里一阵泛酸。

“妈,我会让路琳给我们米家一个交待的。”

妈妈抬眼,长叹了口气。

“诺诺,妈不该叫你回来。”

“妈,我是米家的女儿。”我停了步子,回头看着妈妈,“米家的人不能这么让人遭贱,这事你别管了。”

“诺诺,承宇知道你回来吗?”

我点了点头,说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如果让妈妈知道我也要离婚,她会怎么想?她能承受吗?

“杜承宇打电话给我了,说过两天来接你,你们……”

“妈,我累了,洗洗睡吧。”

打开厨房的门,却看到一切已收拾齐整,一个瘦弱的身影,缓缓回身。鹅蛋形的脸上一双深瞳如深潭泛着清冽冽的光。

“莎莎?”

我上前将童莎拥在怀里。闻着她发端淡淡的柠檬清香,心里一阵酸涩。

“诺诺。”童莎伸手将我抱了个满怀,“你真是狠心。”

“对不起,莎莎。”

这世界某些人的爱情,如桃花一般,虽许了一生一世,却不知那一生一世只是短短的三年五载。童莎曾说,这一生因为错爱,她会寂寞一辈子。可笑的是她虽明知是错爱,却没法给自己改正的机会,只因这世界有些人,一诺便是永生。如童莎!

九月的深夜,已有了初秋的清凉,退去白天的燥热,便有了淡淡的凉意。露台的一角,我同童莎,一人一瓶黑啤。

“诺诺,为什么?”童莎一双清眸已生潮红,脸颊两侧有着淡淡的红晕,樱唇微嘟,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一亲芳泽。

“为什么?”我看着已渐渐暗沉的夜空,轻声笑道:“忘了,真的忘了。”

“宋帅他差点疯了。”童莎看着我,眼里有着浅浅的恨意,“你即使是不爱也要给他一句话,不是一声不响便消失。”

不爱?要怎样才是爱?如果不是他,如果最初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差点就将我杀了,因为我不肯说有关于你的片言只语。诺诺,到底要多爱,才能让一个男人疯了似的满世界找你;到底要有多爱,才能让一个男人跪在你家门外一天一夜,想要得到你父母的认同;到底要有多爱,只要是和你相似的女孩都能让他呵护备至;到底要有多爱,一个男人在雨里哭得不分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童莎将手里的瓶子猛的狠狠的扔了出去,“诺诺,你狠,你真的够狠。”

“爱?”我轻嗤一声,“莎莎,方柔……”

童莎忽然就笑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诺诺,你是个傻瓜,有方柔又怎么样?宋帅不爱她。”

“莎莎,我结婚了,三年前。”

“我知道。”童莎跳了起来看着我,咆哮,“为什么?一个那样爱你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践踏他的真心?”她的脸上有着深深的悲悍,清冽的眼里绝望层层翻滚,“米诺,你为什么这么狠,你知不知道,我恨你,我真的恨你,你凭什么那样去伤害一个对你掏心掏肺的人,我真为他不值。”

想来宋帅的痛,让童莎有了感同身受的切肤之痛。但她却仍克守着对我的充诺,不说我的片言只语。也许,在她的心里,她甚至有着深深的愧疚,为对宋帅的隐瞒。

“莎莎,放弃吧。好好,都三岁了,你有多少个三年可以等待?”

童莎无力的笑了笑,“诺诺,如果他有宋帅对你一半的心对我,我宁可什么都不要,就这样守着好好,守着他过一辈子。”

我不再劝,爱,既已非爱不可,那么值与不值便不再有任何意义,唯愿各人得偿所愿!

“路琳的那个男人是谁?”

“庄澈。”

我忽的便笑了,庄澈,眼前闪过一双桃花眼,也忽然便明白了,路秋何来的胆量。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童莎扬起脸,眼里有了淡淡的醉意,双眼迷离。

“诺诺,我说了,我恨你。”

我失笑。童莎你岂是恨我?只不过是你也想要一个答案,只不过是你想要成全,成全一段已面目全非的感情。可是莎莎,一切都变了。任何感情都需要维系与经营,早在我放手的那刻,一切便都结束了。

“莎莎,恨吧,我也恨自己。”

“诺诺。”童莎上前握着我的手,眼生怜惜,“诺诺,你可曾后悔?他对你好吗?”

后悔?我想是的,很早我就后悔了,可是这世界没有后悔药。我选择性的回避了后一个问题,好与不好都将结束。

“莎莎,我要见庄澈。”

童莎仰了头看着清寂的夜空,笑了笑,“诺诺,庄澈现在已经是明叔手下的二把手,宋帅不帮你,你动不了他。”

明叔!我闭了眼,眼前浮现一张儒雅的脸,眉眼弯弯中却是深深的肃杀之势。这个男人十几年谋权杀阀,纵横A市黑白两道,深敛于心的杀机与阴沉,使得明叔这两个字让多少人闻之胆颤。

“那就先见明叔吧。”

童莎笑笑,“诺诺,你欠宋帅一个解释。”

“莎莎,都已经无所谓了,还何必在乎过去呢?”我将剩下的酒一口呡尽“告诉他,我已为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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