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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黄巾起义(1)

(汉灵帝光和六年,公元183年)最初,钜鹿人张角信奉黄帝、老子,以妖术传授门徒,号称"太平道"。安平国和甘陵国的老百姓分别生擒了安平王和甘陵王,响应黄巾军

州郡官员怕如实呈报会受到朝廷的处分,处死了一千余人。治所在汝南,原文

(汉灵帝光和六年)初,钜鹿①张角②奉事黄、老③,以妖术教授,号"太平道"。咒符水以疗病,令病者跪拜首过,或时病愈,众共神而信之。角分遣弟子周行四方,转相诳诱,十余年间,徒众数十万,自青④、徐⑤、幽⑥、冀⑦、荆⑧、扬⑨、兖⑩、豫八州之人,莫不毕应。或弃卖财产、流移奔赴,填塞道路,未至病死者亦以万数。郡县不解其意,反言角以善道教化,为民所归。

注释

①钜鹿:今河北省平乡县。②张角:东汉末年黄巾军领袖,太平道创始人,利用宗教组织发动民众,公元184年发动黄巾起义。③黄、老:指黄帝与老子。④青:青州,治所临淄县,今山东淄博市临淄北;辖境相当于今山东临南以东的北部地区。⑤徐:徐州,治所郯县,今山东省郯城县;辖境相当于今江苏省长江以北和山东省东南部地区。⑥幽:幽州,治所蓟县,今北京市城区西南部;辖境相当于今北京市、河北北部、辽宁南部及朝鲜西北部。⑦冀:冀州,治所原在信都,今河北省冀州市旧城,中平年间又迁到邺城,今河北省临漳县;辖境相当于今河北省西部,山西省东部,河南省北部及山东省部分地区。⑧荆:荆州,治所汉寿,今湖南省汉寿县北,东汉末移治襄阳,今湖北省襄阳市;辖境包括今陕西省东南部、河南省西南部、湖南省、湖北省大部、四川省东南部、贵州省东部、广西壮族自治区北部地区。⑨扬:扬州,治所在历阳,今安徽省和县;辖境相当于今安徽省淮河以南部分,江苏长江以南部分,上海市、江西省、浙江省、福建省全部,湖北省、河南省部分地区。⑩兖:兖州,治所在昌邑,今山东省金乡县;辖境相当于今山东省西部及河南省东部地区。豫:豫州,治所为谯,今安徽省亳州;辖境相当于今河南省南部、淮河以北伏牛山以东的河南省东部、安徽省北部、江苏省西北及山东省西南地区。同时还下令让冀州的官员捉拿张角等人。他用念过咒语的符水治病,先让病人下跪,说出自己所犯的错误,然后喝下符水,有些病人竟然就此痊愈,于是,人们将他信奉如神明。张角派他的弟子奔赴四方,不断诳骗引诱,十余年的时间,信徒多达数十万,青州、徐州、幽州、冀州、荆州、扬州、兖州和豫州等八州之人,无不响应。有的信徒卖掉自己的家产,今河南省驻马店市汝南县。③邵陵:今河南省鄢陵县东。④广阳:今北京市西南。⑤沛国:今安徽省宿县西北。

译文

皇甫嵩、朱俊共率军四万余人,他们塞满道路,尚未到达而死在途中的也数以万计。郡、县的官员不了解张角的真实意图,反而讲张角教民向善,因而为百姓所拥戴。

原文

太尉杨赐时为司徒,上书言:"角诳曜百姓,遭赦不悔,稍益滋蔓。今若下州郡捕讨,恐更骚扰,速成其患。宜切敕刺史、二千石,简别流民,各护归本郡,以孤弱其党,然后诛其渠帅①,可不劳而定。"会赐去位,事遂留中②。司徒掾③刘陶复上疏申赐前议,言:"角等阴谋益甚,四方私言,云角等窃入京师,觇视朝政。鸟声兽心,私共鸣呼;州郡忌讳,不欲闻之,但更相告语,莫肯公文。宜下明诏,重募角等,赏以国土,有敢回避,与之同罪。"帝④殊不为意,方诏陶⑤次第《春秋条例》。

注释

①渠帅:魁首,此处指"太平道"各教团组织的首领。②留中:将臣子上的奏章留置宫禁之中,没有处理。③司徒掾:司徒的副手。④帝:汉灵帝刘宏(公元168-189年在位),汉灵帝及其叔父汉恒帝统治时期是东汉最黑暗的时期,灵帝宠信宦官,公开卖官鬻爵。⑤陶:刘陶,字子奇。东汉末年人物,通《尚书》《春秋》,因被人诬告与张角勾结,绝食明志而死,张角起以后,追封为中陵侯。

译文

太尉杨赐当时正担任司徒,他上书说:"张角欺骗百姓,被赦免罪责,仍不悔改,反而逐渐蔓延扩张。现在,如果命州、郡进行镇压,恐怕会加重局势的混乱,促使其提前叛乱。应该命令刺史、郡守清查流民,将他们分别护送回本郡,以削弱张角党徒的力量,然后再诛杀那些头领,可以不必劳师动众而平息事态。"恰在此时,杨赐去职,他的奏章遂留在皇宫,未能实行。司徒掾刘陶再次上书,重提杨赐的这项建议,说:"张角等人正在加紧策划阴谋,四方秘密传言说:"张角等偷偷潜入京城洛阳,窥探朝廷的动静。"言辞虽然动听,却包藏祸心,一同讨伐颍川郡的黄巾军。皇甫嵩和朱俊各率一支军队,不愿上奏,只是私下相互间通知,不肯用公文的形式来通报。希望陛下公开颁发诏书,悬重赏捉拿张角等人,以封侯作为奖赏。官员中若有胆怯回避者,与张角等人同罪论处。"灵帝对这件事不以为意,反而下诏让刘陶整理《春秋条例》。

原文

角遂置三十六方;方,犹将军也,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讹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以白土①书京城寺门②及州郡官府,皆作"甲子"字。大方马元义等先收荆、扬数万人,期会发于邺。元义数往来京师,以中常侍封谞(xū)、徐奉等为内应,约以三月五日内外俱起。

注释

①白土:一种白色的黏土,学名膨润土,俗称观音土。②寺门:指京城诸官署的大门。

译文

张角设置三十六个方,方犹如将军,大方统率一万余人,小方统率六七千人,各立首领。他宣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并用白土在京城洛阳各官署及各州、郡官府的大门上都写上"甲子"二字。大方马元义等先集结荆州、扬州的党徒数万人,按期会合,在邺城起事。马元义多次前往京城洛阳,以中常侍封谞、徐奉等人为内应,约定于次年的三月五日,京城内外同时发动。

原文

(汉灵帝中平元年)春,角弟子济南唐周上书告之。于是收马元义,车裂于雒阳。诏三公、司隶①按验宫省直卫及百姓有事角道者,诛杀千余人;下冀州逐捕角等。角等知事已露,晨夜驰敕诸方,一时俱起,皆著黄巾以为标帜,故时人谓之"黄巾贼"。二月,角自称天公将军,角弟宝称地公将军,宝弟梁称人公将军,所在燔烧官府,劫略聚邑,州郡失据,长吏多逃亡;旬月之间,天下响应,京师震动。安平②、甘陵③人各执其王应贼。

注释

①司隶:指司隶校尉,汉至魏晋监督京师和地方的监察官。②安平:安平国,冀州境内,治所在信都(今河北省冀州市旧城);当时的安平王是刘续银。③甘陵:甘陵国,冀州境内,治所在甘陵(故城在今山东省高唐县),当时的甘陵王是刘忠。

译文

(汉灵帝中平元年,公元184年)春季,张角的弟子济南人唐周上书告密。于是,朝廷逮捕了马元义,在洛阳用车裂的酷刑将他处死。灵帝下诏,命令三公和司隶校尉调查皇宫及朝廷官员、禁军将士和普通百姓中信奉张角"太平教"者,朱俊与黄巾军将领波才交战,便派人昼夜兼程赶往各地,通知各方首领,一时间各方全都起兵,他们个个头戴黄巾作为标志,因此当时人称他们为"黄巾贼"。二月,张角自称天公将军,他弟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他们焚烧当地官府,劫掠城镇。州郡官员无力抵抗,大多弃职逃跑。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天下纷纷响应,京城洛阳为之震动。张角等得知计划已经泄露,宦官专权。

原文

三月,戊申,以河南尹①何进②为大将军,封慎侯,率左右羽林、五营③营士屯都亭④,修理器械,以镇京师;置函谷、太谷⑤、广成⑥、伊阙⑦、(huán)辕⑧、旋门⑨、孟津⑩、小平津八关都尉。

注释

①河南尹:东汉都城洛阳的行政长官。②何进:字遂高,汉灵帝何皇后的兄长,凭借外戚的关系而发迹,灵帝死后谋诛宦官,但是优柔寡断反被宦官杀死。③五营:指东汉禁军的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④都亭:都城附近的亭舍或者驿站。⑤太谷:太谷关,今河南省洛阳市东南大谷口。⑥广成:广成关,位于今河南省临汝县西。⑦伊阙:伊阙关,今河南省洛阳市南伊阙山上。⑧辕:辕关,位于今河南省偃师城东南辕山上。⑨旋门:旋门关,位于今河南省巩县东。⑩孟津:孟津关,位于今河南省孟津县东北,是洛阳北面重要的黄河渡口。小平津:小平津关,位于今河南省孟津县东北的重要黄河渡口,地位仅次于孟津关,所以被称为"小平津";因为上述八个关隘拱卫都城洛阳,所以又被称为"八关都邑"。

译文

三月,戊申,东汉朝廷任命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并封他为慎侯。何进统率左、右羽林军以及屯骑、步兵、越骑、长水、射声等五营将士,驻扎在都城附近的亭舍,整修军械,守卫京城洛阳。同时,设置了函谷关、太谷关、广成关、伊阙关、辕关、旋门关、孟津关、小平津关等八关都尉。

原文

帝召群臣会议。北地①太守皇甫嵩以为宜解党禁,益出中藏钱②、西园厩马③以班④军士。嵩,规之兄子也。上问计于中常侍吕强,对曰:"党锢⑤久积,人情怨愤,若不赦宥(yòu)⑥,轻与张角合谋,为变滋大,悔之无救。今请先诛左右贪浊者,大赦党人,料简刺史、二千石能否,则盗无不平矣。"帝惧而从之。壬子,赦天下党人,还诸徙者⑦;唯张角不赦。发天下精兵,遣北中郎将⑧卢植讨张角,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俊讨颍川⑨黄巾。

注释

①北地:治所高陵,今陕西省高陵县西南。②中藏钱:宫禁内库所藏的钱物。③西园厩马:西园是东汉皇宫的一个皇家园林,西园厩马是指养在西园的良马。④班:分发,赐予。⑤党锢:东汉恒、灵二帝时期(公元146-189年),被击败。皇甫嵩率军进驻长社固守。

汝南郡的黄巾军在邵陵击败太守赵谦。广阳郡的黄巾军杀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在官僚和士人的反宦官的斗争中,大批的官吏及士人被指为党人,遭到逮捕判罪,放归乡里,禁锢终身,称为"党锢"。⑥赦宥:赦免,宽恕。⑦徙者:流放到边远地方的人,此处指被流放的党人及其亲属。⑧中郎将:原为统领皇帝侍卫的军官,东汉以后,不再限于禁卫统领,而成为统兵将领的加官,多在前面加上称号,如"北中郎将"。⑨颍川:治所在阳翟,今河南省禹州市。

译文

灵帝召集群臣商议对策。北地郡太守皇甫嵩认为,应该解除党禁,并拿出中藏府钱财以及西园中的良马,赏赐给出征的将士。皇甫嵩是皇甫规哥哥的儿子。灵帝询问中常侍吕强的意见,吕强说:"对党人的禁令时间已经很长了,人心怨恨愤怒,若不予以赦免,他们将轻举妄动,与张角联合起来,叛乱之势便会更趋扩大,到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现在,请先将陛下左右贪赃枉法的官员处死,大赦所有的党人,并考察各地刺史、郡守的能力。如果这样做,叛乱就不会不平息了。"灵帝感到害怕,接受了吕强的建议。壬子,大赦天下党人,被流放到边疆地区的党人及其家属都可以重返故乡,唯有张角不在赦免范围之内。同时,征调全国各地的精兵,派遣北中郎将卢植征讨张角,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俊征讨在颍川地区活动的黄巾军。

原文

皇甫嵩、朱俊合将四万余人,共讨颍川,嵩、俊各统一军。俊与贼波才战,败;嵩进保长社①。

汝南②黄巾败太守赵谦于邵陵③。广阳④黄巾杀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

波才围皇甫嵩于长社。嵩兵少,军中皆恐。贼依草结营,会大风,嵩约敕军士皆束苣乘城,使锐士间出围外,纵火大呼,城上举燎应之,嵩从城中鼓噪而出,奔击贼陈,贼惊,乱走。会骑都尉沛国⑤曹操将兵适至,五月,嵩、操与朱俊合军,更与贼战,大破之,斩首数万级。封嵩都乡侯。

注释

①长社:今河南省长葛县西。②汝南:汝南郡,前往投奔张角,他在各地的党徒也暗地里遥相呼应。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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