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真人曰:为圣贤何以由此达?盖人心五气之德,乃万善纲领,人人同之初,无彼此之别,但人为气拘物蔽,昧此五德,不知修省,遂让圣贤以独造耳。苟能认此真途,无不可以上达,可知圣贤皆不外此五气之德,煅炼而成,非有别策也。又观仙佛一途,亦必认着此五气之德,百倍其功,千魔不改万难不退。静则此五德之固结,此炼其体也;动则此五德之推行,此炼其用也。内外交清,总不离乎五德。德高而神自固,神固而轻举则为仙,静极与天合其静虚,不生不灭则为佛,无不从修心而几及于仙与佛,又何惮而不为耶?世之甘自暴弃者,无论已。然有一种人,论其志亦欲上达,但空口中言道,而不知道之所寄安在,罔然枯修,置五德之妙用于度外,不肯细为考求,只一味闭目死坐,或虚谈邪术,殊不知本元已失,欲因此而成圣贤仙佛,是直捉月于水中耳,老死岂能有成耶?吾特不忍人终于迷昧,故欲以为圣贤仙佛之真机,昭示于世,俾人欲为圣贤者,有其路欲为仙佛者,识其途,道自无不同,所分者,顺逆耳。人苟参透此中真机,随其志所向,自无垂老不成之患,论其程途,则行之不尽。然究其致力之时,一从真机上着手用功,即时便与凡庸差别,故曰霎时有造。世之妄谈三教,正宗为异端者,是入地室耳。后世人自错为,岂释道二祖之咎耶?吾今泄论,细为参详可也。
疏:
怎么修心?修心之五德而已,即仁、礼、信、义、智。
此可谓三教合一之诠释:在儒成圣贤,在道成仙,在释成佛之要径是:修炼心之五德。
可见德为成就之基础,人作为的大小与德成正相关。可以这样比喻:一个人事业的大小好比是舟,德好比是载舟之水。河水之德,只能承载在河里的小吨位的事业;江水之德,只能承载在江里的中吨位的事业;海水之德,才能承载在海里的大吨位的事业。譬如要成就航母的事业,却只有江河的德,那是不可能的空想,因为江河无法承载航母之重,德力无法承载天赋之任。河里只能跑小帆船,江里只能跑轮船,只有大海才能承载航母。欲成大器,先修大德。
此真机便是在仁、礼、信、义、智五德上用力。
理本至微,不愤不启;道非可隐,与知与能。法有待于推演,修始免乎迷昧。
吕真人曰:心学之要,首篇既推原天地,于此复就五气而言,其交济之妙,其理可不谓微乎?惟其理至微,是以待于启迪,然后昧者,可得而明。然世多暴弃之徒,自暇自逸,甘置其心于无用,不克发愤立志,想作顶天立地,恒安为人下而不辞。此等人,愈颓而愈昧,虽力为启迪,依然如瞆如聋,诚不屑教诲者也。今作此篇纵极详明开导,修分缕晰,亦不足以觉此顽懦之辈,启亦犹之不启也,故曰不愤不启。究之道在人心,实须臾不可离,惟不可离,是以必待详剖,不可隐而不宣。盖道虽入于微,不经指示,则昧然罔觉,一经分别详言,虽难知者,可知难能者,亦无不可能,所以欲隐而不忍隐也。然详剖其理,只令人知道之寄于心,究竟生而浑全者,不可多观;有所偏者,必待炼而始纯。亏者,有待反之。此其中盖有法焉。法不推演则不备,如下文逐假逐节,是即推演乎?修心正学之妙法也。修心妙法既详,有志心学者,自可无迷昧,致趋歧途之虞。此以上皆总作心学之重,而下乃申言五气交于中也。学者当细求之。
疏:
参见”天地心“卷相关注疏。
既有形而下,又有形而上,可谓渊微。
故要大愿大行,方可修习此《医道还元》。
先要明理,而后实修。
原夫木德内含,春风常流和煦;仁道至粹,淑气降自维皇。
吕真人曰:何谓木德内含?木德即天地中和之气。人自有生之初,皆各禀天地之清和,此气既托于一心,即易乾坤首德之元也。其本体寂然不动,无可形状,只有清和内含耳。其清和处,即所谓木德。但人被物累之后,鲜能见此。道隐寓,第言其德之本体,依然人不能明,试即其发露处言之,则恍然可会。盖木德之本体,虽无可状,一发于情,自有一种和煦之气,不刚不暴,蔼然如春风之习习怡人,春风亦木德所发,故其风最和,人心木德发见,亦与春风无殊焉,故曰春风常流和煦。观此便可知人心之本真,合乎天地四时,即可见前篇天地心非虚语矣。何谓仁道至粹?盖木气之德,即仁德也。在人则谓之仁,在天地则谓之元,仁与元一也。不过分先后天耳。先天是仁之本体,后天是仁之用,孔圣只教人从后天致力,恐入于太虚而无人可捉摸故也。其实孔圣何尝不言先天至道,观其声易便知也。究之仁之本体,虽无可见,而造到欲静理纯时,恍然如见其本体粹然不难,至精至微,于无可名状中,从而言之是直一淑气耳。此淑气非后起之缘,实有维皇降之于生初,圣神仙佛非有余,世人非不足,其本来原自不增不减。人苟能从此认著,率炼涵养,从其发处做到熟,便反归到本体地上,养成一团,自有莫知其然之妙,尽人合天之功岂有他哉?如此而已,学者当澄心以体认,其途自不误也。
疏:
木德之人,会让人如坐春风。
仁德生来具有,后天修养之,是识得本原,还回先天。
有人面善,有人面恶,恐怕没有人希望自己面恶,那如何改善呢?”相由心生“,修心即可。修仁德之心,则和善之气质自具。有人常牢骚激愤,谓自己遇到很多恶缘,也可熄灭嗔恨心,勤修仁德,则周围自然会聚集善缘。
本根能固,枝叶自繁,嘉树得活泽而滋生。芽萌莫遏,大林赖神刀以剪刈,卉毒皆清。
吕真人曰:何谓本根能固?本根即木德之本体,固有安固之义,即根深蒂固之谓也。盖人心禀乎木,其本来原自能固,但恐培养无功,嗜欲累之。固者,或至动摇,果能功深培养,不为物累,则此木德之气蔼然常存,谓之能固,此就其未发之本体而言,学者最宜细认,有本根自有枝叶,枝叶者,自其蔼然之气流露者而言也。人心内藏清淑和厚,故其发于情,则有万物一体,宇宙度内之怀;发于言貌则有粹然至善之丰采,其妙绪所流,实更仆难以悉数,特举一二以为例耳。惟其发见靡穷,故曰枝叶繁。何谓嘉树得活泽滋生?此言交济之妙也。嘉树即指木德。盖木德之美,有体自有用,虽具滋生之妙,然必凭心中这点灵慧,充畅而驱策之,然后其生始勃然莫遏。所谓活泽,即指心中之灵慧因智属乎水,故云活泽,孔圣所云智以成仁,即此义。但儒书只从实处言,此则统先后天而并致其力也,细玩便知。曰芽萌莫遏,即生生不已之谓,观此便知修心者,欲尽其木体用,不可不澄心以养其慧,慧光发而全焉。何谓大林赖神刀剪刈?大林亦指木德而言,神刀者,金德也。盖人心蔼然太和之气是木德,然最易涉于流,一至流而木德飘荡,必赖金气以收敛约束,乃觉矩矱在抱,而一心始有廉隅。金德即无体之礼也,得此无体之礼以约束,则蔼然者,不至流荡而入歧途,世间和而流荡无节者,即此木无金克之弊,此理四子书何尝不明显,所分者,虚实耳。何谓卉毒皆清?卉毒者,指木德之杂气而言,如同是木德之慈祥,一入歧途,则非其正,所以必待廉隅之限而后不流于驳杂,谓之卉毒清。观此一节,便可恍然于上文生克二字之奥,及克处逢生之理矣。学者静参之。
疏:
仁为木德,木贵根深,根深则叶茂,故仁德之修养贵在一个深字诀。惟仁德之深厚,可发清淑和气,而让人如坐春风。
智属水,仁属木,水生木,故成仁需要养慧。此从相生角度言仁德之修养。
情如春风,但情不可泛滥。所谓”发乎情,止乎礼“,正是”发于木德,止于金德“。此从相克角度言仁德之修养。
所以以佛教之大慈悲,还有善狮子吼。
此言五德之木德修养。
丙丁不发阳光,婀娜之柔条堪济。
吕真人曰:何谓丙丁不发阳光?丙丁者,火也。即指心中之火德而言,火之德主乎决,其决处即义之这本体也。人心义气直立,好比阳光之火,显烁而不昧。心既具此火德,自能见善斯迁,如过速改。但人被物累之后,阳光之火德衰残,此心遂有一种萎靡不振之气,谓之不发阳光。然则欲使火德克振,当何以致之,必仿乎木生火之妙用,盖木德之长养乎火德也。谓之婀娜柔修堪济者,婀娜柔条,盖象木之舒秀,取以喻人心木德之粹美也。世间邪枉用心者,既失其正直光明,端由肫诚之本真先坏。所以心学之微妙,万言莫罄,茫茫然求之,不究明此中根上,何以着手?有志心学,欲遵化神者,须将吾言深体之,无不可得其要领,始难而终归于易。特患人不肯反求耳。此一节以仁长义之妙法,合体用皆此一理,亦相生之义也。
疏:
佛家云:”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唐·释道世撰《法苑珠林》卷六十一,《钦定四库全书》子部,释家类。 儒家曰:”学者见贤思齐,见善相示,不必亲相与言,而同归于善矣。“宋·卫湜撰《礼记集说》卷八十九,《钦定四库全书》经部,礼类,礼记之属。
时下仗义者几何?主持正义者几何?岂非”有一种委靡不振之气“?
由仁生义。先要有博爱感恩之心。
心要正直光明,即寓火德。
此言五德之火德修养。
戊己偶染阴浊,茂密之美荫可遮。
吕真人曰:何谓戊己染阴浊?戊己者,土德也。土主信,而载乎意。阴浊者,邪慝之累,土德本洁而安敦,一染邪慝之累,则诚实之真意,化而为伪妄之私,秘经谓之土毒,是土无私无畏实之真,受其病也,邪妄之意存于中,至阴至浊,故谓之戊己染阴浊,此皆后起之邪。缘何谓茂密美荫可遮?即指木德之真而言也。盖木之真德粹然和厚,好比茂密之美荫,人主土德宰乎意,最易动而流入于邪妄,得此木之真元,纯粹安敦以镇之,自觉邪妄不可入,纵或偶染,移时便消,是木之真元克乎土之邪杂也。以木之庇荫于土,故曰美荫可遮。真木之德,可制邪缘之土,是克之义,既制邪缘之土,则阴浊去,而诚实无妄之真土自还本然,是克中寓生之义。人苟欲由心学以求上达于大明,将此木制土妙理参透,认得真机下手,又何邪缘恶魔之能入?又何诚一不贰之不可几耶?人不自求耳。
疏:
谓人失诚信。
树立信德,先固仁德。
此言五德之土德修养。
百炼归元,万魔远害。太和保合,久久真一自回;至道精微,时时防维宜密。
吕真人曰:何谓百炼归元?百炼者,功深培植之谓。盖就木德之本体而言也。木德本体原自有纯无疵,但人自有生以后,不免嗜谷纷投,既不能无歧途之错出,而于木德一本源头,自不能无迷昧失却之患,所以有待于炼。气浊者,炼之使清,气杂者,炼之使纯,气散者,炼之使聚,气不充者,炼之使振,务期百炼以底于中和,则心中自有一团蔼然太和之气矣。由此再加存养省察,时深保护,返到寂然本体,是滴滴归元时节也。故谓百炼归元。何谓万魔远害?万魔者,合世尘之欲,统谓之魔,皆足为害于一心。然能害乎出入无时之心,而不能害乎浑全寂守之心。盖百炼时已将万魔制伏,到得归元时,真元充足,此心自如坚城,任群魔之攻而不可破,惟其魔攻不入,此心不受累,故曰万魔远害。何谓太和保合?即所炼之真气也。木德之真气,系天地之至和,既能百炼,自然保合,此即道藏中所谓不无也。太和既能保全中,愈久而愈虚灵,直符天地静虚之本体,无有而无不有,谓之真一,此从百炼归元后,养到此无上境,谓之真一回。回者,符合之谓。自其反之者,言故曰回。然功候虽到,达此真一境界,犹恐未尽安贞,故尚须密其防维,所以然者,以此真一之至道至精至微,初达而未尽安固,恐稍有些走作,便于真一上境,未尽云固,所以必贵慎而养之,以防维之功,则永贞不敝矣。此一节乃至妙之功,五气皆当如此炼法,不独木德为然。学者不可不细为参悟也。
疏:
此言仁德的修养,务清、务纯、务聚、务振,以归中和。
仁者无敌。
三教本来是一家。
顿悟还须渐修,没有一劳永逸之道。
至若火中正气,实光照乎大千,夏令当权,每推原于二七。
吕真人曰:何谓火中正气?火乃离明之象,有刚决不曲徇之德,故谓之正气。在天地不能舍此气以化有,在人亦不能离此气以为裁制。人自有生之初,皆各禀此火德,有此火德,斯一心不至游移也。何谓光照大千?盖火德乃离象文明,有此文明具于中,则凡一身之作止语默,动静云为,合五官百骸,无不可以照管,无不可以裁制。人身中万化毕具,包管无穷,亦居然一世界大千,惟此火德离明可以照遍,故曰光照大千。试按人心离明之气,倐然达于目,而视自明,倐然达于耳,而听自聪,倐然应于手足,而手足自觉持行,不可恍然于火德之裁制照应乎?举一二而余可推。言此以见人心之火德为用甚大,不可不炼而归于正也。何谓夏令当权?在四时,夏乃火德主事,火德明健,当其掌令权时,万物亦皆有畅达明健之气,人心具此德,亦如夏令之明且健,百物畅发,有一种荣盛之观,不著一毫衰败气,火德之焕然振兴如此。学者自当反求此德于一心,而索其妙用。何谓推原于二七?在河洛,二七火也。河洛一天地之全体,二七之火,位镇南离,最是文明之主,所以古经言人心火德,皆云南离二七,正以人一心包乎天地,其奥妙实推原于此也。人苟克知此妙而用其功,又何至火德之衰败,而昏柔不振也耶?此一节,浑揭火德之要,以开下文分剖之意。
疏:
中医认为:”目受血而能视,足受血而能步,掌受血而能握,指受血而能摄。“晋·皇甫谧撰《针灸甲乙经》卷一,《钦定四库全书》子部,医家类。 把视步握摄等功能归之于”血“。此则把视步握摄等功能归之于”火“,且两者临床上都见效验。如此,此条可谓中医基础理论之延伸发展。
水生火化,人之化靠火,而各种功能无化不成,所谓光照大千。故振奋人体功能,推动气化,非大振火德而不可。观此亦可理解中医火神派的学术思想,为什么喜用大热之附子。
蕴之则义方内具,发之则刚烈外流,顷刻燎原。急法清流善下,终朝烹鼎,宜择美槚频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