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宛看着气得就差上前掐死她的风展成,不怕死的道,“送二妹妹进裴府,给裴修远做妾!”
“你休想!”
风展成眼见得便要气得一命呜呼,偏生风清宛这边还没完。
“想来没人告诉父亲,姨娘落水是夫君救上岸的吧?”
风清宛成功的看到风展成眼一闭,往后裁了下去。
走到半道的王太医又被请了回来。
风展成才睁开眼,便对上梅氏如丧考妣的脸,他痛苦的闭了眼,将头朝床里面侧了过去。
梅氏心下一个突突,立刻拿了帕子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起来,“老爷您放心,妾身不会让您为难的。”
风展成听着这如同遗言的话语,心便似被人拿刀拍了一样痛。
梅氏却也是多话不说,只是伏在他身上,隔着薄薄的被子紧紧的抱了风展成,压抑而悲切的哭,这般哭了许久,似是已然拿定了主意一般,突的便站了起来,转身便要走,不想袖子却一紧,她垂头看了那只握着她袖子的手,眉宇间滑过一抹笑意。
“有多少人看到?”
“除了大小姐和大少爷,余下的都是我的人。”
风展成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对梅氏道:“扶我起来。”
梅氏连忙上前小意的侍候他起身,一边道:“适才丽锦园那边来回报,说是大小姐又吐了几回血。”
“怎么就没吐死她!”风展成怒声道。
梅氏自是不会接口,喊了外面侍候的桃红和杏儿打水进来侍候。
这边厢,便有小丫鬟来回话,说是何总管求见。
“让他进来。”
何欢一脸郁色的上前给风展成和梅氏见礼,眼见风展成神色难看,可却不得不硬了头皮道:“老爷,大少爷适才出了门,说是去回春堂请华大夫回来给大少姐看病。”
回春堂的华云华大夫素有华佗在世的美名,京中勋贵之家有个什么疑难杂症的往往首选是华云,便是宫里的贵人们偶尔也会宣了这华云进宫诊个脉开副保养的方子。
风钰晨要去请华云,其间用意自是不言而喻!
“人呢?”风展成怒声道:“给我拦回来。”
何欢苦了一张脸,“晚了,已经去了。”
风展成恨得就差抬脚朝何欢踢去,终究是用了一辈子的老人,没下得了手。但一侧侍候的杏儿和桃红便没那么好运,因着正在给风展成冠发,不小心扯了扯,风展成二话不说,抬手便是“啪啪”两巴掌,打得桃红和杏花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
梅氏无奈,只得上前拿了梳子,替风展成随意的挽了挽,选了一支白玉簪插上。
“去丽锦园。”走了没几步,风展成却又陡的站在那,回头看了身后低眉垂眸的梅氏,叹了口气道:“她要清柳给裴修远做妾!”
梅氏的脸色当即一白,豁然抬头看向风展成,嘶声道:“不!”
风展成看着脸色惨白如鬼的梅氏,心里对风清宛的恨又多了二成,“你去跟清柳说一说,万不得已,也只有……”
梅氏拼命的摇头,她宁愿死,她也不会让风清柳去做妾,一辈子被风清宛给压着!但在对上风展成别有意味的目光时,脑子里蓦然生起一个想法,或许……可以……
丽锦园。
裴修远目光复杂的看向神色淡淡的风清宛。
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他不能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可是,他已不是他,又如何能坦然认为这一切又是对的呢?
“我是不会纳风清柳做妾的。”
风清宛蓦然抬头看向突然开口的裴修远,半响,却是突的一笑,淡淡道:“这只怕由不了你。”
裴修远僵了僵,是啊!这怎么可能由得了他呢?不管是裴济还是崔氏只怕在知晓他要纳风清柳的时候,都会极力的促成这件事,更甚者,为了拍丞相大人的马屁,一定会千方百计的为难风清宛,而力挺风清柳吧?
“你就不怕我到时宠妾灭妻?”
风清宛冷冷的撇了嘴角,那句“你又不是没做过”最终还是被咽了回去。
“大少爷饱读诗书,想来自是知晓尊卑有别,这种遭人垢病的事应该是做不出来的!”
这回便轮到裴修远扯了嘴角,脸上生起一抹嘲讽的笑,道:“那可说不准,你要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嗯?”
风清宛犹疑的看向裴修远,似是不明白他这话中的意思。而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裴修远连忙撇开目光,吱唔着说了点别的话,搪塞过去。
好在这时,屋外响起小丫鬟的声音,“大小姐,老爷来了。”
风清宛便好笑的看了裴修远,轻声道:“大少爷,你说,你岳父大人是来干什么的?”
来干什么的?当然是继续来谈条件的!
帘子被撩起,风展成黑了一张脸走进来。
“女儿见过父亲大人。”同样的,风清宛还是在榻上坐着,没有下床。
风展成挥了挥手,屋子里侍候着的人便退了下去。风清宛也不阻止,眉目含笑的将风展成气急败坏的脸色尽收眼底。
“你也出去。”风展成指了裴修远没好气的道。
裴修远怔了一怔,顶着风展成杀人的目光,轻声道:“小婿还是在这侍候着吧。”
风展成瞪了瞪眼,最后却只能无奈的对风清宛道:“说吧,条件。”
“父亲愿意让二妹妹入裴府了?”
风展成点了点头,“素馨落水之事,你和你兄长自此烂在肚里。”
“父亲大人,这买卖不划算啊!”风清宛看了风展成,幽幽道:“二妹妹与夫君有私是一回事,夫君救了姨娘又是一回事,怎么能拿两桩事来谈一桩买卖呢?”
“你待如何!”
便是裴修远也为丞相大人话语间的杀气而心惊时,风清宛却是咯咯一笑,柔声道:“当然是一码归一码。”
“说。”
“哥哥的亲事,父亲大人不得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