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勃然色变,怒声道:“怎的还让她去大少爷屋里,再有个好歹,你们死一千遍一万遍也不够。”
“是大少爷让人在二门处等着,一见了大少奶奶就请了去。”
锦儿说完,目光略略的扫了眼完全没了血色的崔玉珍一眼,冷冷的撇了撇嘴角。但下一刻,她便被暴怒的崔氏赶了下去。
“修远见她干什么?”崔氏看了崔玉珍。
崔玉珍这会子也是像揣了个兔子一样,惴惴不安的很。见崔氏问话,想了想道:“猜也猜不出来,姑妈何不亲自过去看看?”
崔氏点头,“是这个理,走,我们去看看。”
芙蓉院。
风清宛待得裴修远清退了屋中下人,方笑盈盈起身,走上前,目光如刀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裴修远后,方嘲讽的道:“你还敢跟我独处?”
裴修远迎着风清宛嘲讽的目光,挑了挑眉梢,稍倾唇角绽了抹笑,冷声道:“你难道以为你还能得手?”
风清宛摇了摇头,撩了眼门外不时向里探头察看的青城,笑道:“你眼巴巴的使人将我请了来,就是为了跟我打嘴仗的?”
“当然不是。”裴修远敛起之前一派玩味的神色,目光肃沉的看了风清宛,在心里斟酌一番后,才开口道:“我听说,东西找到了。”
“是的,找到了。”风清宛讥诮的看了裴修远,顿了顿道:“是不是很可惜,很心疼?”
裴修当即蹙了眉头,大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风清宛“啧啧”摇头道:“我的意思当然是,东西被我找回来了,你指不定多可惜吧?你的好表妹这会子怕是难过的连饭都吃不下了,你难道不心疼?”
“你是说我惦记着你那两箱珠宝?”裴修远用一种不可思异的目光看着风清宛,眼见风清宛笃定的样子,由不得便气得火冒三丈,怒声道:“呸,你当我没见过钱是不是?”
“我当然知道你见过钱,可是我更知道你对钱就像对女人一样,从来不会嫌少。”风清宛怒声道。
“你血口喷人。”裴修远猛的坐了起来,眼睛里像是烧了两簇火一样,看着风清宛,恨声道:“我看是你想哪个野男人想疯了,才是。”
有那么一瞬间,风清宛心里有着抬手朝裴修远狠狠挠过去的冲动,但在看到裴修远漆黑的眸子里那跳跃着的两团火光时,却是暗暗的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恶气。冷静的思考起来,眼下的情形,短时间她已经不能对裴修远动手。可即便这样,也不能让他好过。
前世,裴修远到处风流,却不容许她对他之外的任何男人有好感,便是她与兄长之前的亲厚,也使得他满心恼火。这般想着,风清宛心里便有了主意。
“咦,你真聪明,被你猜中了。”风清宛拿了帕子掩了嘴,吃吃笑道:“你不知道吧,我心里是有人,我这一生,生是为他,死也是为他呢。”
裴修远似是不曾想到,风清宛会这般坦然的认了。一时间,目瞪口呆的看了她,不解的道:“那你为何还要嫁过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裴修远眉宇间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稍倾,沉声道:“即如此,你为何又不肯和离?你离了裴家,再去嫁他便是。”
风清宛狐疑的打量着裴修远,不明白前世那个小鸡肚肠的男人,怎的这会子不曾暴跳如雷,反而却劝说她离开,一副君子成人之美的样子!这样的裴修远让她感觉很陌生。
察觉到风清宛在悄然的打量自己,裴修远先是身子僵了僵,下一刻,便眉眼一沉,一脸恼羞成怒的道:“你这样死皮赖脸的留在裴家不肯走,莫不是对爷动了心,爷告诉你,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末了重重的哼了一声,“毒妇。”
这样才对嘛!
风清宛吁了口气,忖道: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我是毒妇?”她好笑的看了裴修远,一字一句道:“那你知道你是什么吗?”
裴修远撇了头,不搭理她。
好在,风清宛原也不打算要他的回答,顾自说道:“我想说你是畜生,可又怕你沾污了畜生这种动物。想来想去,也就四个字。”目光紧锁着裴修远,声如寒冰的道:“禽兽不如。”
裴修远感觉得到风清宛说最后四个字时,那种熟悉的气势汹汹的杀气,目光惘然的看了风清宛,犹疑的道:“你恨我?”
“你配吗?”风清宛敛了眉眼,淡淡的道:“恨你,不是在浪费我自己的感情吗?”
裴修远摇头,他真的不懂了。
便算是风清宛另有心上人,迫于婚约嫁了他,那也不可能是像眼前这样不死不休的局面吧?只能说这其间或许有着他不知道的什么原因。但会是原因呢?
“少爷,太太和表小姐来了。”守在门外的青城对裴修远回禀道。
裴修远蹙了蹙眉头,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希望这府里的人少来他这走走。
“东西既然找回来了……”
风清宛蓦的抬头打断了裴修远的话,“你想替她讲情?”
“得饶人处县域饶人,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你何必……”
“迟了。”风清宛绽开一抹浅浅的笑,“吴妈妈挨不住板子,死了。你亲亲爱爱的小表妹也要搬出裴府了。”眼见,裴修远脸上的怒色只停留一刻,风清宛又轻悠悠的加了句,“不过这样岂不是更好,更方便你们这对狗男女勾勾搭搭。”
风清宛低眉垂眼的站在一侧,由着崔氏拉了崔玉珍的手往裴修远的手里塞,更由着崔氏喋喋不休的抱怨,她只唇角含笑,做乖巧状安静的站在那。
裴修远看了眼神色凄婉目露艾怨的崔玉珍,又忍不住拿眼去瞧前一刻还牙尖嘴利,这一刻却像被剪了爪子的猫一样的风清宛,由不得便暗忖,这女人真是生错了年代,不然奥斯卡金像奖舍她取谁?
“你到是说句话啊。”崔氏不满的推了把神色恍惚的裴修远,又见他目光不时的去撩风清宛,想起之前金钗传的老太太欲要让风清宛主持中馈的话,一时间恨得真是牙痒痒,没好气的对风清宛道:“你是个死人啊,我和玉珍来了这么久,连杯茶也不知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