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青说:“看见了吧,豁牙子就是想出风头。”
我说:“我看不是吧,他就是高兴,想玩玩而已。”
“你没看见把游人给乐的?”
我的眼睛虽然盯着豁牙子,但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冰乌龟说的话呢。
“你为什么不制止他?”哈青问。
见我没回答,哈青拉了我一下。
“米克,你怎么不说话呀?想什么呢?”
“哦……没想什么……”
“狗拉雪橇在咱东北不新鲜。那个景点都有。”哈青眼睛没离开雪橇。
“你怎么知道的?”我很好奇。
“在电视上看的呗。”
雪橇那边时不时的传来游客们欢呼的声音。那声音深深地感染了我。我不服气地对哈青说:“哼,我也能拉雪橇!”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我一个人拉。”
“你一个人拉?”哈青转过脸,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没听错吧?那可是五只狗拉的雪橇呀,再说了,那雪橇上坐着的可是三个大活人呀,加起来有好几百斤呢。”
我直视着哈青,认真地说:“你还不相信你老哥我呀?”
哈青没说话,把头又转向了雪橇。就在那一瞬间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对我说的话的怀疑。
为了证明我没夸大其词,为了证明我说的是真的。我迅速朝一辆正准备待发的雪橇跑了过去,在所有人还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已经把拉雪橇的鞍子绳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拉起来就跑。
“啊——”
“啊——”
雪橇上的游客发出了一片惊呼声。
我拉着大雪橇在冰面上奔跑自如,雪橇上的人渐渐的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便开始爆发出欢天喜地的笑声来。我偷眼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哈青。故意把脖子一梗。意思是说:看见了吧,我米克拉的雪橇可比豁牙子他们的雪橇还大呢,上面坐的可是五个人呀!我没吹牛吧。
我越发得意,脚下的步伐越发轻盈。
正在这时,我看见豁牙子把拉雪橇的绳套一扔,迅速朝跑我来,边跑边说:“米克米克——快停下来,我看见蔡小超啦——”
“什么,看见蔡小超了?”我一下子愣住了。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平爬在了地上,身后的雪橇摇晃着从我身上滑了过去。
“米克,你没事吧?”豁牙子急切地问。
我晃了晃脑袋。
“嘿嘿,我的脑袋实在是够硬的,轻易是摧毁不了的。”
我急忙向远处看去,还好雪橇上的人安然无恙。
“快起来呀!”豁牙子大声地冲我喊,“我看见蔡小超了,在那边滑冰呢。我想,菜小超在,马飞飞肯定也会在的!”
我马上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
可脚下的冰面实在是太滑了,我连蹬了几下,才上好不容易爬了起来。
“快,我们走。”
我向豁牙子一招手。
“我们要倒大霉了,真是不想见到谁就准能见到。”豁牙子边跑边嘟囔。
我们身后传来游客的喊声:“哎——大乌龟,别跑呀——我们还想叫你拉雪橇呢——”
我们虽然听见了喊声,但仍然是头也不回的猛跑。
不等跑到哈青跟前,豁牙子已经冲哈青大喊了:“哈青,快跑呀,马飞飞他们在那边滑冰呢。要是叫他们知道了那就糟了!”
“什么?马飞飞他们……”哈青吓得魂不守舍。
我大声命令着:“哈青,快到我背上来。”
“哦……”
哈青惊慌失措的爬到了我的背上。
我和豁牙子一路狂奔,一口气离开了雪橇游乐场。
“快停下,快停下!你们好好看看这是哪呀?我们刚才是从这来的吗?”哈青在我背上大喊大叫起来。
我和豁牙子急忙停下脚步,望着四周陌生的景象傻眼了。
豁牙子肯定地说:“我们没有到过这里,我们走错路了。”
“那我们还是返回去吧……”我不假思索。
豁牙子急忙说:“不行不行,那要是叫马飞飞他们撞倒,我们可没好果子吃了。”
我说:“都到这份了,还吃什么好果子呀,能给个冰激凌吃就行了。”
“想没事吧你!”
哈青说:“管他呢,咱们就顺着这条路走,肯定能走出公园,条条大路通罗马嘛!”
我想也是,不就是一个公园嘛,能有多大?能跟我们大草原比呀!还能走丢了?!
我们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往前走。
远远的望去,一座山丘映入了我们的眼帘。大雪已经停了,从条条依稀可见的上山小路上看,往山上走的人还是很多的。哈青来了兴致,煽动着说:“我觉得爬山肯定比拉雪橇好玩。咱们要是爬到山上顶上肯定能看见全市的风景。你们想想,站在高高的山顶上,美丽的哈哈市一览无余。什么摩天大楼呀,什么索非亚教堂呀都能看见。那才叫美不胜收呢。”
“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豁牙子仰着脸望着哈青。
我看见豁牙子眼睛里冒着渴望的火花,几乎把我的心给点燃了。
“嘿嘿,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哈青得意地回答。
我正犹豫着。
哈青又说:“我看,咱们既来之则玩之吧!”
豁牙子看看我,声音极小的说:“我同意。”
“不行。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我的刚一出口,耳边立即响起了冰乌龟说的话:“你总倚老卖老……”
哈青央求我说:“米克,咱们到这来已经错了,那咱就多错一次呗。到山上看看也不枉来一次呀。”
“就是呀。你们是知道的,我什么地方都没去过,这回就算在山顶上看看远景也行呀,米克,你就同意吧。”豁牙子恳求的看着我。
不知怎么的,我的脚已经向山丘那边移动了。
哈青和豁牙子一下子欢呼起来。我更能觉得出哈青在我的背上跳了好几个高呢。
豁牙子上山的本领比我高,他一边往上走一边回头望山下看,兴奋的大声说道:“哇——好一派北国风光啊!真是太美了!”
“真是不虚此行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凭感觉哈青肯定是手舞足蹈的。
豁牙子干脆把身子回过来,指着山下的大树说:“我觉得这场大雪给这座山填了不少的色彩。你们说呢——”
“那是呀,”哈青抢着说,“雪才是北方得魂呢!”
我真没想到哈青会这么比喻。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这时,我又想起了我的家乡,想起了那美丽的大草原。
我说:“说实在的,我们草原上的大雪要比这里的大得多啦。我记得有一次,冒烟的大雪整整下了十天十夜……”
“十天十夜?”豁牙子惊叫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话。
“十天十夜。”我摆摆手,不高兴得说:“请别打断我,我正沉浸在思乡之中呢!”
“噢……”豁牙子吐了吐舌头。
我继续说,“记得那次我躲进了草甸子里,整整呆了一个冬天,草甸子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我在里边暗无天日度日如年啊。唉,我的老伴就是那次暴风雪给冻死的……”
我我喉咙里向塞着什么东西,实在是说不下去了,竟然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米克,你别这样,她要是活着的话不希望你伤心,她一定希望你快快乐乐的生活,你说呢,米克?”
“就是呀米克,只有你快乐了,她的灵魂才能得到安息。”
听了哈青和豁牙子劝我的话,我强忍住哭声,尽量表现出坚强的样子:“没什么的,”我声音沙哑地说,“我只是见景生情想起了她……走吧,无限风光在险峰!”
我们一跐一滑的往上走。
哈青见豁牙子已经快要接近山顶了,焦急的大声喊了起来:“豁牙子,你慢点上呀,等等我们,哎——你真不够朋友——”
豁牙子回头冲我俩大声地说:“我是探路者——”说完,又一蹿一跳的往上跑去。
“看见了吧,纯粹的个人主义、爱出风头的典型!”哈青说。
“他可没想那么多。”我说。
“没想那么多,可他做出来了!”哈青没好气地说。
这时,又传来豁牙子的声音:“哎——那边有滑雪比赛,真精彩呀——”
豁牙子已经爬上了山顶。
我加快脚步:“滑雪比赛?我还没见过滑雪比赛呢!”
“瞎说,你没见过?那天在电视上不是看见了冬奥会滑雪比赛吗?”
“那是在电视上又不是真人。”
“那也是见过滑雪比赛呀!”
“反正我没见过。”
“在电视上看见的也算。”
我和哈青争执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