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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赤脚站在窗前,钱多多抬头看着满天的星光,思绪万千。

再次回到这片熟悉的土地,真的是感触良多。很多东西都已经变了,变的有些陌生了,可隐隐约约又带着往昔的味道,在提醒着她,曾有些东西,嵌入她的骨血。

可是,有些东西,一旦变质,就无法再回到从前。即便是回到从前,也不一样了。有些爱,有些恨,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犹如风一样,过而无痕。

都市小儿女的恋情是最烦人的!生活在一锅混沌的杂烩汤里,神话的肉块和梦想的葱花总是随着咕嘟嘟的气泡翻上翻下。在他们的面前,似乎有很多的选择可以争取,在我们的后面,似乎也有很多备选等他们临幸。看上去进退绰绰然,所以他们从不着急,享受着跟着感觉走的惬意,擎一柄汤匙在汤里搅来搅去,划拉着三两个人物,四五件事情,七八段回忆。

只是时间不会等人,汤通常也不会!钱多多耸了耸肩膀,后又下意识地笑了。记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莫凌风的这个招牌动作了。好像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自己的一切便与他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慢慢地,开始习惯身边有他的陪伴,偶尔他不在的时间里,寂寞便偷偷地溜了进来,让她无论怎样,都不能忽视。为什么莫凌风在的时候,就感觉不到这些呢?钱多多有些想不明白,大概是因为那人太能闹腾了吧!

闹腾?对!这个词,太适合莫凌风的性格了。他不能有片刻的安静,像是永远不知疲倦的猴子一样,永远都那么活跃。

这几年若不是有他的陪伴,钱多多不敢相信自己能不能挺过来。就这样,她养成了一个习惯,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有些东西已经烙印在她的心上。清晨,钱多多还在沉睡中,就被一阵“咚咚”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惺忪着睡眼,钱多多慢慢地自床上爬起,找开被拍的震天响的房门,莫凌风正举着手,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多多,你醒了?”莫凌风一脸欣喜地说道。

“废话!”钱多多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么敲门,我还能睡得着吗?”打了个哈欠,钱多多转身坐回到床上,睡衣的扣子开了两个,露出一片雪白。

莫凌风的目光在扫到那抹美好时,眼神倏地变的深邃,强制性地移开目光,嘶哑着声音说道:“多多,我去上班了,车子就给你用,我坐大哥的车去。”

“哦。”钱多多半眯着眼,似听到又似没听到。

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抚了抚钱多多微乱的长发,脸上,带着宠溺的笑,“你继续睡吧。”

“哦。”钱多多听话地倒在床上,眼睛紧接着就闭上了。

莫凌风凝视了半响,微微地叹了口气,帮钱多多把被子盖上,天虽然热了,但以她的体质,还是很容易就感冒的,可她永远都学不会照顾自己!

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莫凌风终于离去。

门关上的刹那,钱多多突然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紧闭的门,门外,是他的守望,门内,则是她的彷徨。

他们两个人,都太坚持自己的原则,太在意心中守护的那方静土,谁也不肯让步,或者说,谁也不敢让步,打破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

莫凌风的心意,钱多多不是不明白,只是有些东西,痛过一次,她就不敢再碰。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抵说的,就是这个吧。

知道他在等,也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在慢慢地倾斜,可是……可是有什么东西曾在自己心中生了根,在根未拔掉之前,她什么也不敢做。

自己,是不是个坏女人呢?钱多多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在心里问自己,明明知道他的心意,却还看着他承受煎熬,像是在欣赏他的痛楚一样,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深深地吸了口气,钱多多又长长地吐气,这是莫凌风教她的方法,他说,若是心中郁闷,就可以这样,让自己轻松一下。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一样的难过呢?难道用的次数多了,就失灵了吗?

苦笑一下,钱多多干脆起身,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出去走走吧。将悠悠交给老爷子,钱多多开着莫凌风的红色的宝马车慢慢驶出了莫家。刚一上公路,钱多多就觉察出一丝不对劲,她,好像被人给盯上了!

从后视镜里看向后方,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她。轻哼一声,钱多多放慢车速,将车子停在路边。

奇怪地是,对方也将车子停了下来,而且,就停在钱多多后面。摇下车窗,钱多多打算看个明白,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一道人影慢慢地靠近,钱多多眼睛看着前方,耳朵却注意听着,直到那影子将射向她的太阳完全挡住。

“多多?”低哑的嗓音里,带着惊喜和轻颤,生怕吓了钱多多似的。

听到这声音,钱多多立即僵住了,他是?猛地回过头,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唐世奇?”

“多多,你终于肯认我了!”唐世奇苦笑一下,双手撑在钱多多车子上,“我以为,你会永远地躲着我呢!”

只觉一阵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钱多多僵硬的身体慢慢地向旁边挪动,以躲开这让她倍感压迫的气息,“你……你怎么……”

“我怎么会跟踪你是吗?”唐世奇抢过钱多多的话,脸上,写满了苦涩,“若不是这样,恐怕我到现在,还不能单独和你好好的谈一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钱多多眼中射出仇恨地光芒,在触及唐世奇灼热视线的一刹那,立即别开眼睛,“你走开!”说着,发动车子,就要离开。

唐世奇眼明手快地伸出手,一把抢过钱多多车上的钥匙,关掉车子,将钥匙拿在手里,整个动作,持续不到五秒钟。

钱多多呆呆地看着他,她都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将一切动作做完,她,果然还是没有他强!认识到这一点,钱多多心底涌上一阵无力感,为什么这么多年之后,还是躲不开他的掌控?

“多多,对不起,我……”唐世奇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我并不想这样,只是想和你一起敞开心扉,好好地谈一谈,可是,你不给我机会!”

跳下车子,钱多多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过,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只是陌生人而已!”说完,越过唐世奇,进朝对面走去。

一把拉住钱多多的胳膊,唐世奇头也没回,只是用一咱悲怆的声音问道:“真是只是陌生人吗?”

从胳膊上传来他的体温,钱多多从心底升起一种恐惧感,用力地挣脱掉他的手,压下心里的不安,“只是陌生人!”

一辆公交车正好在这里停下,钱多多立即跳了上去。既然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刚刚坐下,钱多多就觉得一道视线停在自己身上。微皱起眉头,回头望去,却见唐世奇正站在车门处,正准备向自己走来。心中不由大震,这人怎么这样?居然也跟了上来!

唐世奇刚一上车子,就见钱多多刚自投币处坐到座位上,不由急步向她走去。

“没有买票的人赶快买票啊!”驾驶员朝车厢内叫了一声。

唐世奇皱了皱眉头,从未坐过公交车的他,根本就不习惯这里的一切。到处都是臭烘烘的气味儿,车厢里还随处丢着瓜果皮屑,乱糟糟,让人反胃。本想下车,可这是唯一能接近她的机会,他不想就此错过!

“赶快买票啦!”司机的语气已经开始不善。

钱多多幸灾乐祸地瞄了他一眼,昂贵得体的西装在这拥挤的车厢里,显的有些格格不入,看着拘谨的他,竟有种快感,原来尊贵如他,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但转念一想,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卑鄙?

再看唐世奇,已经将一张百元大钞丢给了司机,正朝自己这边走来。不安地扭了扭身子,钱多多看了看左右,已经没有座位了,他还来做什么?

唐世奇经过后门的时候,距钱多多只有两步远,一只瘦削的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钱多多身上,对自己身上正发生的事情,反倒有些迟钝。

“小偷!”钱多多眼尖地发现了那只不该出现的手,并及时的提醒了唐世奇。

钱多多的身边立即站出一人,凶狠地瞪着钱多多,骂骂咧咧地说道:“妈的,谁叫你多嘴!”说着话,手已经伸出,朝钱多多挥了过去。

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钱多多屹然不动。在那只手就要接近她的脸时,她却突然动了。以常人看不见的速度迅速地后退了一步,脚已经踢出,冷不防却踢了空!怎么回事?她从未失过手的!

正愣怔间,公交车突然一个急刹车,钱多多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倒入温暖的怀抱里,被当作宝贝似的紧紧地抱住,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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