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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听到来人是水湘,黛玉紧绷的神经才放下。

她会永远留在水溶身边,陪他看遍人生花开花落,但不是现在。现在,她不想成为他前路的绊脚石。

水湘见莫逍遥不搭理自己,她也懒的在说话。这暗道并不大,黛玉应该在里面,想着水湘抬脚就王里面走。

黛玉一听水湘要进来找自己,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藏也藏不住,还不如自己主动现身好。

“湘儿!你怎么来了。”

水湘一见到黛玉所有的委屈都涌了出来,扯着她的手臂,叨叨絮絮的说了起来。

“林姐姐,你知道你不见了哥哥有多着急吗?快点跟我回去。”说着作势就要拉着黛玉往外走。

莫逍遥见水湘要跟黛玉走,他呼一下直起身子,挡在水湘身前。奇怪的是,还没等她开口,清晰的字句就窜入耳朵。

“湘儿,我不会跟你回去,你走吧!”

“为什么!你要跟他走吗?”水湘一听黛玉要跟莫逍遥走,匆忙中恨意陇上心头,连莫逍遥名字都懒得说,直接用“他”这个陌生字眼代替。

黛玉避重就轻,没有回答水溶,缓缓道:“湘儿,答应我,不要将我的藏身之处告诉你哥哥,好吗?”

水湘快速在脑子中搜索着黛玉此言用意何在,是她跟哥哥之间出什么问题了吗?为什么黛玉不然他告诉哥哥她的行踪。

黛玉似乎看穿水湘心思,四两拨千斤的说道:“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湘儿,不要告诉水溶关于我的任何言语,你能做到吗?”

水湘原本是要劝说黛玉不要离开的,却总觉得黛玉有事蛮着自己,她此次离开,定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做。这样想来,水湘鬼使神差的答应了黛玉的请求。

大人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他不想在插一脚进去。

莫逍遥修整了一夜,身体的伤粗略处理了下,细眼看去,小腿处红肿不堪,翻卷的皮肉在雨水的浸泡下起了厚厚的梁子,向上翻卷着,闷热气息的炙烤下,皮肉退掉水分,干裂的禁锢的骨头上。只要稍微一动,皮肉再次被撕裂开,窝心的疼。

黛玉知道他们不能在在这等下去,既然水湘能找到这里,水溶也一定能找到。不如问问水湘,看外面情形如何,他们时间不多,必须要早做打算,而她也不想在此多浪费时间,想尽快找到自己可用之处,尽微博的力量来帮水溶。

虽然难以启齿,黛玉还是开口了。

“湘儿,外面情况怎么样,我能顺利出去吗?”

水湘看着黛玉,恍惚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哥哥一心一意,用尽生命去爱的女子吗?怎么会这般陌生,她真的要走吗?

水湘失魂落魄的面容毫无保留的落入黛玉眼中,她想解释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就让水湘带着这个想法回去,也好对水溶有个交代。人要为自己而活,只希望这样做,能逼迫水溶放下难以割舍的羁绊,不在受制于人。

玉儿,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可曾发现,那个你自始至终都不想伤害的男人,尽管你小心翼翼,他也身经百战,最终还是被你伤的遍体鳞伤。

像是狠狠下定决心,与自己搏斗一番,虽然心痛,水湘还是答应了黛玉的请求。既然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哥哥,她还在期盼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她也不希望哥哥身心都被这个女人占据,因为她的一言一行神经紧绷。这次就推波助澜下吧!但愿她不会后悔这个抉择。

“林姐姐,你伤我哥至此,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姐姐,以后见面亦是陌生人,最好永不见面。你要走,好!我成全你。”

问水湘话的时候,黛玉就知道水湘会生气。她还是个孩子,黛玉料不到她竟会这般决绝。那句陌生人,活活化作把利刃,刺入心中,将她凌迟。罢了,有机会在向她解释吧!

低头的瞬间,黛玉快速擦掉脸上的泪水,飞舞的手指,只愿不会被人看到。尽管黛玉做的很小心,还是被一旁静静站着的莫逍遥看到,他锐利的目光正好扑捉到这一瞬。须臾的惊喜霎时灰飞烟灭,火热的心,跌入深渊中,寸寸断裂成碎片。

莫逍遥乌黑的眼珠像是被蒙上一层密不透风的布,黯淡,失去飞扬的神采。只是短暂的离开,她就这般不舍?那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值得她这般死心塌地。做了这么多,在她心中还是没有一点缝隙属于自己吗?那么,他有算什么。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吗?他不甘心,不甘心!

水湘想了想水溶还在处置莫逍遥的爪牙,南区里草原广场极远,这里应该不会有了。想了想,水湘道:“你们跟我来。”

水湘既然能避开水溶的人偷偷找到黛玉,那么她自然有办法将黛玉与莫逍遥安全送出。

黛玉抬起头,给了莫逍遥一个大大的笑容,说不上的心酸。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三个月的地方,离开朝夕相伴的人了,心,沉寂到极点。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回头。他们还年轻,来日方长。

黛玉的不舍,莫逍遥皆数看在眼底。他没有说什么,眉宇为不可闻的舒展开来。就要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到了金陵他有的是时间,既然老天给了他这样的机会,他怎可错过。他相信凭借自己此志不渝的努力,就是寒铁也能融化掉。

黛玉,等着,你一定会接受我的。

水湘在前,莫逍遥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黛玉并没有扶他一把,在他心中只有水溶,在也装不下第二个人,既然没有可能,不乱利剑斩情思,何苦给他希望,到头来只会伤他更深。

水湘走的极快,她一刻也不想跟莫逍遥待在一起。是他,他来了黛玉才会走,哥哥才会这般伤心。都是这个人害的,他就是颗扫把星,到哪,哪的人就要倒霉,快快的送走他才是对的。至于黛玉,是因为水溶,水湘才喜欢她的,既然死活黛玉都要走,她会找机会跟哥哥说清楚的,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接受他的爱。

身后不断传来抽气声,他,一定伤的很重吧!

虽然黛玉心中难受,但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走的更快,紧紧跟着水湘不放。

快速的触碰摩擦下,脚心火辣辣的疼,被鞋底割裂的伤口不断的往外面渗血。莫逍遥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似乎丝毫不减,仍旧紧跟着水湘,不落后半点。

于他而言,心口的伤痛比之更甚百倍、千倍。黛玉那种莫不关心的淡然,足矣让他死上一百次、一千次。

出了毡帐,水湘又恢复了之前的默然。她闭口不言的走在前面,黛玉跟在后面,也是不言语。水湘既然答应带他们走,就不会食言,黛玉自然也不好多问。

馒头一样长在地上的羊毛毡帐,黛玉他们在里面东跳西窜,避开路人,小心翼翼的朝前走。

水溶料定莫逍遥为了完全起见,会一直往北,穿过北胡境内回金陵,西陵山下的人马已经扯的剩下几人。这一消息恰好被水湘秘密听到。此时人都聚集在北区,跟本无人会注意到南区有人走动。水湘就是要趁这个空荡,带他们从南区去西陵山下,绕道龙牙沙漠回金陵,沿原路返回。

因为谨慎,水湘额头有细密的汗珠,她也不觉得热,耳朵高高竖起,自信听着周围的动静,眼睛也是东瞅瞅,西看看,生怕错过什么,被发现,功亏一篑。

确定没人了,水湘一把拉过黛玉,扯着她的胳膊,用身体挡住她,快速奔跑。这一处是离水溶最近的,为避免他发现,必须快速通过。过了这,往后的路就离水溶越来越远了。

穿过里北区最近的一段路后,水湘并没有停下来,她拉着黛玉又是一阵狂奔。黛玉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脸庞红扑扑的,急速喘气。

确定水溶不会发现黛玉,水湘才松开手,最后看了眼黛玉,生生割断心底的不舍,转过身,扬起头,快速跑开。她是精灵鬼怪的水湘,才不要为别人伤心难过。就算有不舍,也在黛玉决绝的说是的时候,一同埋葬掉。

黛玉站在水湘身后,望着她渐行渐远的影子出神。

湘儿,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离开水溶。不能在让水溶因为我停止前进的脚步,有机会我会像你说明一切。我不奢望你的原谅,只希望现在做这些还来得及,能帮得上水溶。

待水湘走远后,黛玉才回头看了看身边。这一看,她一颗心差点跳出来。

人呢?人去哪了?怎么不见了。

跑的时候,黛玉忘记了还有和莫逍遥在身后,现在回头,已经没了他的影子,不禁自责不已。

要去找他吗?这样势必会被水溶发现,这样就一点走的机会都没有了,要是不找,莫逍遥因为自己受伤,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黛玉真的良心难安,何况她一个人要如何出龙牙沙漠。走过一次,对龙牙沙漠,黛玉现在都心存芥蒂。

就在她徘徊不已时,低头,一张纸条钻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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