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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黑夜过后,清晨的阳光,一片明媚,带来舒心的温暖。

黛玉醒来后,空荡荡的屋子,水溶已经不见了。

这些天整日提心吊胆,原本还想在睡会,没有了水溶,就算是对于浅眠的人,被窝也失去了吸引力。

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又是美好的一天。

敲门声适时响起,寝室门口透出一颗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珠子四下打转,一番扫射后,原本兴高采烈的脸孔,瞬间乌云密布,耷拉下来。

“唉!我又来迟了。”

“丫头!”

“啊……”水湘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大声叫了出来。

“嘎!林姐姐,你什么时候也跟哥哥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了,吓的我都少活几年。”

盯着水湘明亮的劬Γ煊窕嵝囊恍Α>饷炊啵婊故且桓惫帕榫值难樱嫦M苡涝墩庋槐环衬詹啤?“鬼丫头!太妃身体好点没有。”

对于太妃,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深深藏在心底,压的她心慌。是她给予黛玉亲人般的关怀,可黛玉却害的她晚年也不得安生,有家不能回。

黛玉很想去看看太妃,想念她温暖的手臂,想念她慈爱的眼神,可是她害怕,她怕看到那双依旧充满关怀的眼睛,害怕听到她抚慰的话语,那些就像是尖刀利刃,刺的她心疼,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水湘也是人小鬼大,黛玉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水湘拽了出来,一路狂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等停下来的时候黛玉人已经在太妃面前了。

头低着又抬起来,手攥紧又松开,如此反复不知道多少次,仍旧温厚的嗓音传入耳朵。

“林丫头,这么久了也不来看我,怎么嫌我老婆子烦了,惹了你跟溶儿了!要不就把你跟溶儿的婚事办了,岂不好!”

太妃话还没说完,黛玉早就面红耳赤了,攥着一方锦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姐姐害羞喽!我去找哥哥。”

水湘作势就要跑出去找水溶,黛玉明知道水溶不在,水湘压根找不到水溶,还是一下子拽住水湘,不让她出去。

椅榻上的太妃,看着黛玉与水湘拉拉扯扯的样子,哈哈的笑出了声。多日来不曾出门的阴郁之气,也被这逗人的一幕赶走。

“林丫头呀!你拽着湘儿那丫头做什么,看样子你是不想嫁给溶儿了。呵呵……说说,看上哪家小伙了,太妃给你做做主,定门好亲事。”

这么一闹,黛玉脸红的恍如煮熟的虾子,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太妃知道黛玉脸皮薄,当下不在闹她。将黛玉与水湘两人叫到身边,黛玉与水湘一人一边,窝在太妃怀中。

埋首在太妃臂弯,太妃温暖的大手轻轻***着两人柔柔的发丝,长叹一声道:“我的儿,你们跟着溶儿到这蛮荒之地,受苦了,两个使唤的丫头都没有,还常常风餐露宿的,是我拖累了你们,溶儿对不起你们。”太妃说着说着,慈爱的老眼变的浑浊,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黛玉与水湘头顶。

谁,冰封的心,这一刻溶解。听着太妃断断续续的言语,黛玉心底愧疚之情更浓。老天!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如人们所说的那样,命中注定,所有关爱她的人,都会遭受苍天的诅咒,跌入不惑的深渊,经受接连不断的祸患。

这就是她对那些关爱她的人的回报吗?

黛玉忍住没有哭,她一下一下替太妃擦干眼泪,趴在她怀中,哽咽道:“娘,是我,是我害的水溶一无所有,是我害的湘儿小小年纪就跟着水溶东奔西走,是我害的您晚年也不得安生,是我,是我……”黛玉说着早已泣不成声。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暗暗滋长,决定在也不会改变。

因为黛玉的一句娘,太妃皱纹横生的脸笑意盈盈,恍如冰雪融化的大河,恢复往日的神采。

吃过午饭,太妃就歇息了,黛玉一个人回到寝室,坐在床沿前发呆。

早晨的情形,一幕接着一幕在心底漫延,越来越清晰。

怎么可以做你前进途中的绊脚石,怎么可以在让你为我做无谓的牺牲,怎么可以折断你搏击长空的翅膀。一直以来,都是你为我放弃自我,这次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吧!

想着很早以前的计划,想着想着黛玉就睡着了。睡梦中,那张小脸上挂着的泪痕,宛如梅花上未干的雨露,亮晶晶的,澄澈清亮。

睡梦中也有开心的事!

像风一样来,像风一样走。

离开不是最好的选择,却能让他像苍鹰一样,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完成内心的使命,卸掉肩头的担子。

这样,也很好!

真的……很好!

睡梦中,黛玉只觉得脸颊痒痒的,就像蚂蚁在脸上跑。她下意识想用手赶走那些抓痒的东西,手却被抓住,触碰到一个湿漉漉的东西,脸颊不痒了,却有东西在掌心蠕动。

霎时间,心底有那么一丝不安。

睁开眼睛,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

英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深邃的眼眸。那双幽深的眼睛中,两个小人的影子那样清晰,她们一下下靠近。熟悉的男性气息一阵阵喷洒在脖颈间,气息扫过的地方,激起一层小小的疙瘩。

这是黛玉第一次这么近,如此仔细、认真的看水溶。

拥有薄唇的人最是薄情,为什么你不是这样。你真的是薄情之人,就不会被我害的那么惨。

你这个傻子!

看到黛玉脸颊上若隐若现的泪痕,水溶轻声问道:“怎么哭了,湘儿那丫头惹你生气了。”

听水溶如此之说,黛玉急忙道:“你,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湘儿没有惹我生气。”

听到黛玉去太妃那的消息,水溶打心眼高兴,玉儿终于不在自责了。

自从来到漠北,因为自责,黛玉最害怕见到的人就是太妃,这么久了,她从来没主动去看过太妃。

水溶以为今日过后,一切都冰释前嫌,黛玉的心结也会解开,却不知道那个心结比起之,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了。

“不是这样的,那是怎样的。呵呵……娘说你都叫她娘了,还不想嫁给我。呵呵……我的玉儿想嫁给谁呢!”

一句话,黛玉的脸又是红扑扑的,带着少女的光泽。

盯着黛玉水灵灵的眼珠,低头就是一吻。转身的瞬间,黛玉小手一不小心扫过水溶小腹。一股奇异的电流在体内流过,欲望的种子在蹿动。

一个吻,不够。

他,想要更多。

一个翻身,浑厚的男性气息将黛玉包裹。高大的身体遮挡住她的视线,她只看到那双深邃的眸子中的小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黛玉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她在害怕。

今日的水溶是怎么了!

感受到黛玉的紧张,水溶小心的含住黛玉圆润的耳珠,在她耳畔,呵气如兰道:“玉儿,别害怕,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黛玉身体僵硬,被水溶压在身下,她一动不动,安静的像个陶瓷娃娃。

“水溶,你怎……呜呜……”黛玉一句话还没说出来,柔软的唇瓣被含住,辗转缠绵起来。

绵长的吻中,带着占有的欲望,又是那样小心,轻轻试探,就像是在呵护至宝,他的哀伤,他的无奈,透过这个吻,在黛玉心底扎根。

这个骄傲如仙的男人,会因为她而方寸大乱,会因为她显示出一丝无奈。

放在水溶胸膛,准备推开他的手,在听到水溶轻轻的呢喃时,又放下。

黛玉何其忍心!

“玉儿,不要推开我,不要拒绝我。”

他的声音,那样轻,那样小。

一吻终了,放开她的唇,缠上她细嫩的脖颈。宛如白羊玉脂细滑的脖颈,牙齿的啃咬,白嫩的颈项上布满青紫的吻痕,滑下一丝血痕,在白皙的肌肤的映衬下,绽放,妖娆美艳。

睁开眼睛的一霎那,刺目的鲜红,刺痛水溶的双眼。

老天!他在做什么,他都做了些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

嘴唇触碰到一丝冰凉的东西,那是黛玉晶莹的泪水。水溶,这个无所不能其及的男人顿时慌了,往日的震惊不在,那双惊心的眸子泄漏了他的恐惧。

看到水溶失神的情形,黛玉在也忍不住,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那些滚落的泪水,自黛玉脖颈滑下,未干的血痕混合泪水,蜿蜒不断,那样刺目惊心。

“玉儿,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别哭呀!”

知道水溶误解了自己,黛玉急于解释,张开嘴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玉儿,你什么也别说,我知道错了,别哭了,以后在也不会了不会了。”

他的小心翼翼让黛玉心痛,被水溶紧紧抱在怀中,黛玉什么也不愿说,什么也不想解释。索性看着水溶精致的五官,闭上眼睛,分毫不差,吻住他的唇。

冰凉的触感,心像小鹿般扑腾扑腾跳个不停,心悸动不矣。

水溶一下子回过神来,这个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男人,就像个吃到糖果的孩子,心狂跳不止。

玉儿亲他了,玉儿第一次主动亲他了。

此时,他意识到是他误会玉儿的意思了?要不然玉儿怎么会亲他呢?

水溶将黛玉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吻去她睫毛上的泪水,收紧手臂,紧紧的抱住她。接下来似乎该发生点什么了,两人却只是紧紧相拥。两个同样孤单零落的人,用自己的体温去融化对方心底的寒冰,给他她人世的温暖。

又起风了!

漠北游弋的风,带着刺骨的寒凉,吹走仅存的温暖。

这个世上,连人心都是凉的,又有什么是暖的。

相拥在一起的人,从对方眼中读到了一种叫关怀的东西,足矣驱散呼啸而过的风的寒凉。

黛玉擦干眼泪,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今天,她明显感受到水溶的害怕与恐惧,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水溶,你在害怕吗?”

被黛玉这么一问,水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的,他在害怕,这个天塌下来,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男人,只要是与黛玉有关的事,他就方寸大乱,他就怕的要死。

玉儿,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莫逍遥要来了,对吗?”

这些天怪事一件接着一件,西陵山水溶去了两次,黛玉就猜到出事了。如果不是莫逍遥要来了,水溶不会这般心急。

黛玉的话恍如一记惊雷,在水溶耳畔炸响。

玉儿,这么聪明,这些天他早出晚归,玉儿怎么会猜不到。

“玉儿,我不会让带带走你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他的眸子充满红色的血液,暴躁的像发怒的雄狮。玉儿要走的念头缠在心头,谁能告诉他,如何去坦然、安静。

水溶的不安并不是没道理的。

黛玉客意的疏离,他不是感觉不到。这个时候,莫逍遥又来了,他对玉儿的爱绝对不比自己弱,那个为了黛玉不惜与莫涵反目,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回不来的男人。那种就要失去,严重的危机感蛊惑水溶的心,时刻不得安宁。

离开是迟早的事,为了水溶,她必须走。

她是水溶的软肋,跟在水溶身边,他如何凝聚十二分的精力去对付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如果再次被人抓住,那水溶真的会一败涂地,她怎么忍心。那些惨不忍睹的记忆,绝对不能再次重演。

黛玉一直缄默不语,水溶更加暴躁了。

玉儿要走了吗?玉儿要跟莫逍遥走了吗?

不,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绝对不会。

玉儿,你是我的,我一定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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