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浑身散发着霸气的男子冷眸一扫,让人胆战心惊。
“擅自将此毒扩散,你的目的……”那英俊的男子严重的温度顿时冷了下来,犀利的光扫向地上面色铁青的人,凰祈晔唇角忽然冷冷勾起:“是在效忠血祭门吗,阎三。”
“属下罪该万死!但属下之心,天地可鉴,少主明察!”阎三一个发抖,怕极了,竟视死如归起来:“属下初衷原是想让凤帝最后不得不采取杀光毒人的方式防止扩散,失去民心,有力少主将来复国。谁知凤九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非但借人之手解决了危机,还丝毫不损他名声,大举捉拿嗜血鬼煞与厚葬百姓之举反倒让他赢得仁德口碑。阎三愚蠢,听信谗言,死不足惜,愿自行了断!”
凰祈晔忽然敛起眸子,冷冷地将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忽然挑唇,残酷的声音掷地有声:“准。”
听到这个字,阎三顿时像绷紧的弦断了一般,堂堂男儿忽然抑制不住大哭出声,泪流满面,竟不住叩首,语气中尽是崇敬与感激:“谢少主之恩!谢少主之恩!”
说罢,那个叫阎三的男人忽然举起掌,狠狠地落在自己的眉间,那一掌运足了毕身之气,血液顿时从七孔流出,砰的一声倒地。
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幕却面无表情的冷酷男人终于皱了皱眉,这才捂住自己的心口,低低轻咳,唇角竟溢出了鲜红。
“师兄……”
秦绝月面色一变,刚想要说什么,只见祈晔抬了抬手,打断绝月:“月,此事没那么简单。”
“是,属下会揪出那人的,请少主放心。”绝月正了正色,收回刚要踏上前的脚,恭敬地点了点头。
“嗯。”凰祈晔的严重忽然闪过一抹嗜血的光,眯了眯眼睛,周身的空气仿佛瞬凝固,他走向地上那句尸体,眼里的冷漠让人心寒:“阎三已死,除了这里的人,我不希望有多余的人知道。”
刑堂之内的黑衣人眼神一抖,眼里写满了敬畏与惧怕,心头皆是一颤:“是。”
他们很清楚,他们的少主是个有魄力的人,但同时,也是个极狠绝的人,他的眼神,凌厉得让人害怕,即便是他们这些侍奉少主多年的暗卫,在看到少主的眼神时,仍会不由得发颤。
凰祈晔淡淡点了点头,袖中落下一瓶琉璃色精巧的瓶子,他神色微敛,面无表情地将瓶子中的药水洒在阎三身上。
转眼间,那具尸体开始冒烟发出恶臭,然后化为血水,尸骨无存。
祈晔冷酷地挪开视线:“全部退下。”
“是。”暗卫对眼前的这一幕似乎并不陌生,面不改色地低头,退出。
但俯贴在瓦梁之上的斩云却是心中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眼睁睁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她听说过这样的药水可以让尸骨无存,但却见所未见,这世上竟真有这样的东西。
斩云不禁微微一颤,就在那一瞬间,她的气息紊乱,那冷酷到极致的男人忽然向她所在之处扫来一记凌厉的目光。
风斩云面色一变,心中更是像被重重一击。
那目光,竟是大师兄给她的……
“是谁!找死!”声音刚落,一抹身影唰地一下冲出刑堂,像影子一般无可捉摸,转瞬间便闪身跃上屋顶。
绝月似乎忽然想到什么,暗叫一声不好,纤白的身影一闪而过,紧随而出。
斩云一惊,立即起身,刚要跃下,迎面却撞进祈晔那双冷漠凌厉的眼睛。
忽然看到斩云,祈晔的背脊一颤,眼中的冷彻犀利渐渐消散,仿佛刚刚站在斩云面前的另有其人一般。
“是你……”那个王者一般的男人脸上转瞬间闪过一抹慌神,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神色敛起:“下来。”
全程还不由得斩云说一句话,祈晔便只留给她一个背影,一跃而下。
风斩云愣在了原地,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大师兄的反应怎么那么奇怪?
她以为她一定完蛋了,会被大师兄好好教训一顿。
“发什么呆!”
斩云顿时回过神来,急忙追了上去,落在祈晔面前。
“我……”她刚想为自己的偷窥行径辩解,心虚的笑容才刚要浮上脸面,未说完的话便被祈晔打断。
凰祈晔敛了敛眉,神情严肃地居高临下看着斩云:“没有人告诉过你,在血祭门不准四处乱走吗!”
斩云一愣,很无辜地摇了摇头,一脸无邪地眨巴眨巴着眼睛:“没有啊……”
她可没说谎,绝月师兄还没来得及警告她就急急忙忙走了。
“刚才的举动,我完全可以杀了你!”说着,祈晔忽然提起一掌欲往斩云得脑袋拍下去。
那只手掌就这么悬在了头顶上方近在咫尺的地方没有落下,掌风袭来,斩云只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被吹起,但她却不可思议的镇定,躲也不躲,甚至连眼睛都没眨。
“不怕?”祈晔皱了皱眉,这臭小子刚才还一脸无畏,死到临头面不改色,怎么现在反倒一副视死如归,无辜万分的样子。
斩云清澈明亮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一脸讨好,故作大义凛然:“这点威胁算什么,少主要我死,我二话不说,有半丝躲闪,我就不叫风斩云!”
“是吗。”祈晔冷哼一声,根本不吃斩云这一套。
风斩云轻轻一笑,笑容里是真诚:“因为是大师兄的话,不可能会杀我。”
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顿时僵硬起来,肩膀微微一颤,良久,那声音依旧僵硬,却不再冰冷:“你刚才在瓦梁之上都看到了,嫌恶了吗?”
斩云分明被这句话愣住了,嫌恶?她为什么要嫌恶?
是了,他或许不知道,她风斩云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斩云露出了灿烂的笑,那笑容大大的,她眉眼都弯起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