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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璀璨的星空,夜色下的城市,道路上车水马龙,车灯闪耀。

霍子楚驾着车急速地行驶着,手握着方向盘,性感的薄唇紧紧抿着,冰冷的幽深的目光仿佛可以洞穿一切,雕刻般的面孔无意识的紧紧绷紧,藏蕴着一种复杂的神情。

天上的星星仿佛没有一丝烦恼,却感染不到他。

他没想到肖菲儿已经知道妮妮的存在,并且在他回家之前已经把妮妮带走,对此奶奶很焦急,只因肖菲儿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孩子的抚养权她会争到底,她才是妮妮的妈妈,’

对呀!妮妮的妈妈是肖菲儿而不是生下她的桑怡,可是在霍子楚知道妮妮是他的孩子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并没想到这个问题,孩子的妈妈仿佛是被他有意识的直接忽略掉,

可是,妮妮是他代孕的女儿,是他和肖菲儿的孩子,恐怕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无法改变?

看着打开房门的肖菲儿身后的小女孩,霍子楚喉咙抽紧。

有着泪痕的小巧精致的脸庞,长而卷曲的睫毛轻颤着,水灵的大眼睛带着薄薄一层雾气,霍子楚的心像似被重物击中,隐隐疼着,眼中掠过一抹怜惜和疼爱,看了一眼肖菲儿,

“菲儿妮妮是孩子,你太过分了,”霍子楚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心疼和责怪。

肖菲儿抿抿唇,轻理了理腮边的发丝,适才,在看到霍子楚的瞬间,她黑亮又迷离的眼神就像一道炫人的光簇。

妮妮从被抱来到她家,便一直吵着找妈妈,不管她怎么哄,都起不到一丝作用,此刻她同样感觉得到霍子楚对孩子的心疼,

“就你心疼,我就不心疼?妮妮是我的孩子,我比任何人更在乎。”肖菲儿的声音很低。

霍子楚皱皱眉,他认同肖菲儿的话,越过肖菲儿,径直走到妮妮跟前,俯下身,注视着,她的脸孔、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是如此熟悉而又陌生,神情瞬息万变,他的心里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静止了,连带着周身的血液仿佛也不再流动,而胸里却升腾着一种难言的滋味,并且这种难以形容滋味在迅速的蔓延着,复杂而混乱,不停地变幻着,夹杂着疼痛感。

深邃的眼眸更加幽深,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抚上她,妮妮带着抵触的眼神向后缩着身子,黑眸中快速的蓄满泪水,

霍子楚手停在空中,一点一点收回来,心抽痛着,他的女儿并不认识他,深邃的的黑眸有着浓浓的心疼和自责,眼睛有些发涩,喉咙有些发堵。

“妮·妮··妮妮,”霍子楚的声音低沉而轻柔,

默默地注视着,无形中感化着,对视的目光中只有父女彼此的光芒,血浓于水,亲情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割舍不掉的,霍子楚的深邃的黑眸中流露的是父亲的怜惜和疼爱,是那么挚诚与自然,

妮妮像似被感触到,控制不住,硕大的泪水在眼中流了出来,

“我要回家,叔叔,我要找妈妈,”稚嫩的声音带着哽咽,

霍子楚一把抱起她,轻轻怕打着,心被猛烈的撞击着,疼痛里面带着麻麻的酸楚。

“妮妮,叔叔会带你回家,带你找妈妈好不好?”

在他的怀里,妮妮一边啜泣,一边哭啼,似乎是哭累了,慢慢睡着了,

把妮妮放到床上,霍子楚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无疑,孩子是脆弱的···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而不应该有争夺··

“子楚,”肖菲儿不知什么时候走进卧室,低低的喊着他,

霍子楚站起身,他根本就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绪面对肖菲儿?

“我们出去说,”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

大厅柔和的灯光洒下,空气却有些冷清。

肖菲儿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送到唇边,轻轻地品着,莹亮的黑眸蕴藏着她自己也说不清的复杂神情,她的眸光停在站在落地窗下霍子楚的身上,灯光下,他的身材依旧高大挺拔,空气中,可以嗅到他淡淡的气息,她的心不停地颤动着,不管世界有多大,她的眼中所能看到的只有他,

“没想到我们还有女儿,真的应该谢谢桑怡。”她的声音很轻,

霍子楚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的夜景,并没有说一句话,微扬的唇角透着性感,雕刻般的脸孔上深邃的黑眸平静悠远,可眼底深处却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里面,

看到霍子楚没有任何反应,肖菲儿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后,静静的注视着,

“子楚,告诉我,我们一家三口能不能在一起生活?”

“菲儿,我···”

还不等霍子楚把话说完,肖菲儿立即打断,轻轻笑了起来,可那笑里满是悲哀。

“子楚,我求你不要告诉我答案,我害怕,奶奶告诉你不会因为有孩子而放弃和桑怡在一起,你希望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奶奶说错了”

霍子楚转回身,他不知道要怎样告诉她,她才会懂,才会从固执中解脱出来,感情是双向的,一旦感情的天平出现倾斜,单方的感情就会变得很沉重,那时,就要学会忘记过去,因生命还很漫长,不应该在漫长的生命里只留下回忆。

可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说这些话,很空洞,很无力。

想到这里,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里生出隐隐的刺痛感。

“对不起,菲儿,”

简短的字句刺痛了肖菲儿的心,一双黑眸依旧看不出情绪,但眸光仿佛在笑。她很努力、很努力地说服着自己不要把怨恨显现在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灿烂的微笑。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听,子楚,对不起是你踩到别人的脚,或者不小心碰到别人才会说的,而我们之间的感情怎么能···”

霍子楚一把抓过她的肩膀,眼底深处的情绪复杂而苦痛,

“菲儿,有些事情错了就没办法回头,一直以来我并不想伤害你,可结果却是,对你的伤害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弥补的。”他的嗓音沉浑轻柔。

在他的眼里,肖菲儿读到了不忍心和愧疚,她的心疯狂的疼着,霍子楚再也不会用含情的、宠爱的眼神看她,有的只是亏欠。

拿掉他的手,转回身,走到茶几旁,拿过一张支票,递到霍子楚的手中,妩媚的脸上荡漾意味不明的笑意。

“奶奶送给我一张支票,子楚,不如你帮我填写,看看我们这么多年到底值多少钱?”

霍子楚被动的接过支票,俊冷的脸孔上神情有些尴尬,深邃的寒眸中隐约透着自责和不忍心。现在,他的愧疚感越加严重,已经到让他无法忽视的地步,钱并不会解决任何问题,只会加重肖菲儿的伤痛。

“菲儿,奶奶并不···”

“不要打断我,“肖菲儿一声嘶喊,锋利的话语带着怨气从心底奋力吼出来。

“霍子楚,告诉我,我们亲吻一次多少钱,我们在一起一次多少钱,我们吵架生气一次又扣多少钱?我从二十二岁认识你,到今天我三十三岁,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到底值多少钱?在最初的七年中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什么是煎熬,可是后来,我竟痛苦煎熬了四年。”

肖菲儿说得很凄凉,瞬间泪水如雨般落下,尽情地流着,全身不能抑制地颤抖着,她这四年的生活,是一种噬骨的煎熬,她就在这种煎熬中,苦苦的过着每一天,找不到突破口。

肖菲儿瞪着黑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霍子楚,仿佛要刺穿他的骨髓,

霍子楚把手中的支票一点一点撕碎,胸口有些发窒,似乎不能呼吸一样,逐渐,脸孔紧紧绷着。胸腔里泛起了阵阵酸楚,他的幸福对于肖菲儿来说却是心碎的痛苦。想到这里,霍子楚的心也崩溃了。

肖菲儿将是他心无止休的负担,

他对桑怡从未后悔过,因为,

如果不认识桑怡,他不知道,爱情可以是这般滋味,

“菲儿,也许我们都误解了爱情。”

“误解?你是说我们之间不是爱情。”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

肖菲儿果断地把霍子楚的话语打断,含着泪水的黑眸正视着霍子楚的眼睛,饱含浓浓的期待。一点一点袒露着她的内心,

“子楚,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默默地做你的女人,我只要你、我和妮妮一家人在一起,我可以永远做不光彩的角色,做一辈子,我不会介意桑怡,你可以和她在一起,只要时不时的想起我就可以,我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她放低了姿态,水盈盈的眼睛里朦胧着泪花。

肖菲儿搂住霍子楚的腰身,把头倚在他的胸前,紧紧地,惟恐她一撒手,他就会消失,

霍子楚绷直身子,他并没有推开她,突然有种直觉,从今天开始,肖菲儿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了,只是,在这一瞬间,他不可能有别的选择。就算世界很大,可他的心房却很小,除了桑怡,任何人不会走到他的心里。

“菲儿,我们不能这样,”

霍子楚话语一出,肖菲儿的天也就随之坍塌了,只觉心口像被用钝刀拉开一般地疼痛。

“你是觉得桑怡会介意,”肖菲儿当然知道桑怡会介意,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容忍,包括她,在感情上她绝对是强势的,可是只要霍子楚能答应,她就会从不光彩的角色转变,有一天她会翻身,本来霍子楚就属于她的。

她需要机会,只要霍子楚肯给她!

她要忍耐,不停的忍耐,直到霍子楚的完完全全属于她的那一刻为止,否则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她坚信桑怡不会总这么好运,总有一天霍子楚会回到她的身边,他的一切终究只属于她一个人,

可是,霍子楚好像并不会给她这种忍耐的机会。

霍子楚慢慢的把她的手从腰上取下来,幽深的黑眸没有一丝表情。

“菲儿,我的心很小,装不下太多的东西,你这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我,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也不要再说了,全部忘记,”

“子楚,妮妮是我和你的孩子,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你让我怎么忘记,孩子不是我们爱的结晶吗?如果你不爱我,怎么会有孩子的存在?”

霍子楚沉默,紧盯住她的脸,仿佛要把她看穿。他感觉得到肖菲儿的目光之中流露着渴望的深情,夹杂着浓浓的期待。

可是,霍子楚很清楚,这一生中,惟独有一件事是他做不到,那就是要他放弃桑怡。不管天地有多大,他所能看到的只有一个人,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没有心脏,而桑怡就是他的心脏。

“菲儿,那是以前,你现在搞不清楚,但我很明白,我已经不再爱了,你醒醒,不要再钻牛角尖,不能在对我有所期待。”

两人目光相对。霍子楚迟疑了一下,然后把目光转向阳台外远处的夜景.

“菲儿,我是你永远收不回来的死帐,我希望,你可以有新的开始,女人遇到爱你的人,要比你去爱别人幸福得多,你会遇到珍惜你,在乎你的人。”

肖菲儿一阵沉默,忽然之间,满心的期待全都落了空。无声的话语在心底说了一遍又一遍,‘肖菲儿,你真可笑,霍子楚是彻底的不要你了’。

她抬起头,只默默地看了霍子楚一眼,只一眼。

可就是那一眼,已经足够将霍子楚置于死地。她的眼神无限的凄凉、悲哀。

“霍子楚,有谁会要一只不会下单的母鸡?”

肖菲儿转回身,背对着他,呼吸像是停顿了两秒,她钝痛的心有着阴冷,妩媚的的脸孔说不出的阴暗,咬紧嘴唇,肖菲儿眼底被灯光映照出令人心惊的怨恨,

“霍子楚,我要孩子,如果你曾经爱过我,就把妮妮给我,她是我唯一的孩子,而你却还可以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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