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者本也,二者器也,三者充①也,治者四也,教者五也,守者六也,立者七也,前②者八也,终者九也,十者然后具五官于六府也,五声于六律也。
六月日至,是故人有六爻,六爻所以街天地③也。天道以九制,地理以八制,人道以六制。以天为父,以地为母,以开乎万物,以总一统。通乎九制、六府、三充,而为明天子。修概水土,以待乎天堇;反五藏,以视不亲;治祀之下,以观地位;货曋④神庐,合于精气。已合而有常,有常而有经。审合其声,修十二钟,以律人情。人情已得,万物有极,然后有德。
故通乎阳气,所以事天也,经纬日月,用之于民。通乎阴气,所以事地也,经纬星历,以视其离。通若道然后有行,然则神筮不灵,神龟不卜,黄帝泽参⑤,治之至也。昔者黄帝得蚩尤而明于天道,得大常而察于地利,得奢龙而辩于东方,得祝融而辩于南方,得大封而辩于西方,得后土而辩于北方。黄帝得六相而天地治,神明至。蚩尤明乎天道,故使为当时;大常察乎地利,故使为廪者,奢龙辩乎东方,故使为土师,祝融辩乎南方,故使为司徒;大封辩于西方,故使为司马;后土辩乎北方,故使为李。是故春者土师也,夏者司徒也,秋者司马也,冬者李也。
昔黄帝以其缓急作五声,以政五钟。令其五钟,一曰青钟大音,二曰赤钟重心,三曰黄钟洒光,四曰景钟昧其明,五曰黑钟隐其常。五声既调,然后作立五行以正天时,五官以正人位。人与天调,然后天地之美生。
日至睹甲子木行御,天子出令,命左右士师内御。总别列爵,论贤不肖士吏,赋秘,赐赏于四境之内。发故粟以田数。出国,衡顺⑥山林,禁民斩木,所以爱草木也。然则冰解而冻释,草木区萌,赎蛰虫卵菱⑦。春辟勿时,苗足本。不疠雏,不夭麑⑧,毋傅速,亡伤襁褓。时则不凋。七十二日而毕。
[注释]
①充:相称,指人力与农事、器用相称。②前:读为“剪”,剪而使齐,意即规划整理。③街天地:与天地相通。④货曋:珍奇的祭品。⑤黄帝泽参:像黄帝用它的恩泽参与了治国一样,即有如黄帝相助一样。⑥衡顺:巡视。顺:通“巡”。⑦赎:通“(dù)”,毁胎,指杀灭。菱:疑为衍文。⑧麑(ní yāo):小鹿。
[译文]
首要事情是农桑,第二是农具,第三是人力与生产相适合。至于管理国家归属第四,教化礼节属第五,设置官吏为第六,成就事业为第七,修理整顿为第八,汇总终止为第九,第十才是设五行之官于六府,传五声于六律。一年经六个月为夏至或冬至。所以,人的卦象有六爻,六爻用来连通天地鬼神。天道把九数作为制,地道把八数作为制,人道把六数作为制。天子以天为父,把地作为母,因此开发万物,成为一体。熟悉九制、六府、三充之道,就能够成为圣明天子。要修理水土,防止天灾,谨慎发放粮食,以救助不赈之民。祭奠土地,以观地利;修正内心,以合精气。两者相符则符事物的规律,有规律则会有明确的规范。要分清、调和天地四方阴阳之声,整合十二钟的音律,使之体现人情。人情得遂,万物和谐,然后就能够称为有德之君了。
因此,懂得阳气,是为了从事于天。懂得日月运行规律,来用于民。懂得阴气,是为了从事于地,研习星历节气,以察看星象的规律。懂得天地之道然后付诸实施,则行无不符,不需神筮显灵,不使用神龟卜卦,亦可管理得最好了。从前黄帝得蚩尤为相而细察天道,得大常为相而细察地利,得苍龙为相而懂得东方,得祝融为相而懂得南方,得大封为相而懂得西方,得后土为相而懂得北方。黄帝得这六个人为相而天下大治,神明赐福。蚩尤懂得天道,所以黄帝任用他掌管天时;大常细察地利,所以黄帝任用他为廪者;苍龙懂得东方,因此用他为工师;祝融懂得南方,因此用他为司徒;大封懂得西方,因此用他为司马;后土懂得北方,因此用他为狱官。所以,春天为工师,夏天为司徒,秋天为司马,冬天为理刑。
以前,黄帝依据缓急之别制定五声,用五声来规定五钟。他替五钟命名,第一称为青钟大音,第二称为赤钟重心,第三称为黄钟洒光,第四称为景钟昧其明,第五称为黑钟隐其常。五声调和好了,然后建立五行来规定天时季节,确定五官来规定人的地位。人事与天道调和了,天地的美好事物就显现出来了。
冬至后是甲子日,应根据木德去应时理政,天子发布号令,命左右士师在大内管事。统一分别各级官爵,考核贤与不肖的官吏,取出宫廷秘藏之物,在全国各地颁发赏赐。按农户耕种的田亩数分发陈粮。走出都城,视察山林,制止民众砍树,用以保护草木。到了冰冻融化,草木分别发芽时,就要消除蛰伏土中的害虫及虫卵。春耕不要耽搁农时,禾苗根土要充足。不逮捕雏鸟,不捕杀幼鹿,不要束缚太紧,以防伤害襁褓中的婴儿。假如这样应时而作,万物不会凋落。上述事项七十二天完成。
睹丙子火行御,天子出令,命行人内御。令掘沟浍,津旧涂。发藏,任君赐赏。君子修游驰,以发地气。出皮币,命行人修春秋之礼于天下,诸侯通,天下遇者兼和。然则天无疾风,草木发奋,郁气息,民不疾而荣华蕃。七十二日而毕。
睹戊子土行御,天子出令,命左右司徒内御。不诛不贞,农事为敬。大扬惠言,宽刑死,缓罪人。出国,司徒令命顺民之功力,以养五谷。君子静居,而农夫修其功力极。然则天为粤宛①,草木养长,五谷蕃实秀大,六畜牺牲具,民足财,国富,上下亲,诸侯和。七十二日而毕。
睹庚子金行御,天子出令,命祝宗选禽兽之禁,五谷之先熟者,而荐之祖庙与五祀,鬼神享其气焉,君子食其味焉。然则凉风至,白露下,天子出令,命左右司马组甲②厉兵,合什为伍,以修于四境之内,谀然③告民有事,所以待天地之杀敛也。然则昼炙阳,夕下露,地竞环,五谷邻熟,草木茂实,岁农丰,年大茂。七十二日而毕。
睹壬子水行御,天子出令,命左右使人内御。其气足则发而止,其气不足则发渎盗贼。数劋④竹箭,伐檀柘,令民出猎,禽兽不释巨少而杀之,所以贵天地之所闭藏也。然则羽卵者不段⑤,毛胎者不⑥,妇不销弃⑦,草木根本美。七十二日而毕。
睹甲子木行御,天子不赋不赐赏,而大斩伐伤,君危,不然太子危;家人夫人死,不然则长子死。七十二日而毕。睹丙子火行御,天子敬行急政,旱札、苗死、民厉。七十二日而毕。睹戊子土行御,天子修宫室,筑台谢,君危;外筑城郭臣死。七十二日而毕。睹庚子金行御,天子攻山⑧击石,有兵作战而败,士死,丧执政。七十二日而毕。睹壬子水行御,天子决塞,动大水,王后夫人薨,不然则羽卵者段,毛胎者,妇销弃,草木根本不美。七十二日而毕也。
[注释]
①粤:厚。宛:顺,顺民心。②组甲:穿连盔甲。③谀然:警惕的样子。④劋(jiǎo):砍伐。⑤段:孵化不出来。⑥(dù):(动物)流产。⑦(yùn):同“孕”。销弃:流产。⑧攻山:开山。
[译文]
到丙子日,应按照火德去应时理政,天子发布号令,召唤外交官到大内管事。下令开掘排水沟渠,在旧有的道路上修建桥梁。拿出国库储备,供国君赐赏利用。君子们讲究游乐驰马,以散发地气。取出皮币,命外交官在天下推行春秋之礼,会集各国诸侯,让所遇见的天下各国都能谦虚。这样,天无暴风,草木一片茂盛,郁怨之气消灭,人民无病而花木茂盛。这样要坚持七十二日才能结束。
自从戊子日起,要按土行的要求办事。天子发布政令,召唤左右司徒到朝内办事。不诛罚不奖赏,只有农事为重。大力宣布仁惠的事,宽容处理已判刑处死的人,暂缓逮捕已犯罪的人。司徒走出国都,命地方官吏视察百姓从事农业生产的状况,以利培育五谷。君子静居,而农夫从事农业生产要非常用力。这样,天地就像幽深的园圃,草木就能得到培育生长,五谷就能花开得大谷子结得多,六畜和祭奠用的牺牲物就能具足,百姓就有足够的财物,国家就能富有,上下亲和,诸侯和谐。这样要坚持七十二日才能结束。
自从庚子日开始,要依照金的德行办事。天子发令,召唤司祝之官选择圈养中适合的禽兽和先熟的黍稷,奉献于祖庙和五祀之神(门、行、户、灶、中霤),让鬼神享受它的气,让君子尝试它的味。当凉风吹,白露落时,天子发令,命左右司马生产铠甲,磨砺兵器,组织军队,备战于全国,严肃警惕如临战争,以此预备迎接杀戮与收殓。此时,白天阳光遍照,晚上下霜寒冷,地气竞出,五谷陆续成熟,草木果实丰硕,农业丰产,年成丰盛。上述措施坚持七十二日而毕。
自从壬子日开始,要依据水的德性办事。天子号令,命左右狱官内侍办事。此时寒气若重则发奸捕盗之事能够禁止,寒气不足则大力公布和肃清行贿分子及凶盗之人。多砍竹制箭,多砍檀柘为弓,命令百姓出去打猎,不论禽兽的大小全都捕杀,这正是为了看重天地的储藏之气。这样,鸟卵就不会不能孵化,兽胎就不会导致流产,孕妇的胎儿也不会夭折,草木的根也能保护完好。这样要维持七十二日才能结束。
自从甲子之日开始,须根据木的德性办事。如果这时天子无所给予、无所奖赏,相反,大量捕杀,那么国君就会有危急;不这样,则太子危险,或许是家人、夫人死亡,不这样,则长子死亡。这种灾祸将维持七十二日而完结。自从丙子之日开始,须根据火的德性办事。如果天子多次实行急政,就会有旱涝等灾害,禾苗干死,人遇到瘟疫。这种灾害将延续七十二日而完成。自从戊子之日开始,须根据土的德性办事。这时假如天子修宫室、筑台榭,则国君危急;如果在外面修建城郭,则大臣亡身。这种灾祸持续七十二日而完成。自从庚子之日开始,须依据金的德性办事。假如此时天子开山动石,那么,发生战争就一定失败,战士死,掌政者亡。这种灾祸持续七十二日而完成。自从壬子日起,应按水行的要求办事,假如天子决开或阻塞河道,导致大水,王后夫人就会亡身。不这样,禽卵就会不能孵化,兽胎就会流产,孕妇的胎儿就会夭折,草木的根子就不能保护完好。灾祸将维持七十二日才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