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翻眼,叶少怡惋惜的站起,轻嗔薄怒的责怪:“小绿,我说你,一大清早就在喳呼啥?谁不好了,再乱说话,小心我给你掌嘴。”唉,这些天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静,就让小绿这丫鬟给破坏了。
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小绿脸色发青的连连摆手。“别掌我嘴呀,夫人。”
“得了吧你,再装!”纤纤玉指点了点她的额角,“我有哪次罚过你们了,你又哪次怕过我这个夫人了?”
小绿冲她抛了个媚眼,娇笑。“呵呵,我们这不都是让夫人您给惯的么?!”这庄院里没大没小的可不止她小绿一个喔!
“哟,看样子是我的错了。”叶少怡睇着她,扶着额际苦恼起来。
“哎呀!”小绿大叫一声,拉着她便往外走。“夫人别玩了,先处理正事要紧。”
“什么事这么急啊?”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城里的事情有夫君和他左右手,再加上那个讨人嫌的师弟解决,而庄里的大小事物有严管家安排着,还会有什么事情要轮到她这个闲闲的城主夫人解决啊?
“夫人,集芳阁的香伶来了!”就算是说话,小绿也没稍停下脚步,反而拉着她越走越快。
眨眨眼,叶少怡困惑的问:“集芳阁我知道,可香伶又是谁啊?”是庄里谁看上了那的姑娘给带上门来了?
嗯,无论庄里是谁看中的都不要紧,那女子只要人品好,就算她已经不是清白的,她也会作主让他们成亲的。
“天啊!”小绿不可思议哀嚎一声,“夫人您忘了?上次你去集芳阁找城主的时候,就是她跟城主在一厢房里的那个女人呀!”这夫人平日里记性这么好,那天晚上是不是喝太多,烧掉那夜的记忆了呀?
“什么?”这下论到叶少怡鬼一样嚎叫了,挣脱小绿拉着她的手,提起裙摆就往前厅奔了去。
她记起来了,那天晚上想挨着她夫君坐的娇艳女子,一双狐媚眼老往夫君身上抛。今天她竟然敢登门上府,就看她怎么整治她!
刚才想的什么鬼主意都给她往脑后抛去了,找谁都行,但是打她夫君主意的女人都得格.杀.无.论!
再穿过一条回廊就到前厅了,叶少怡忽然停了下来。紧跟在她身后的小绿差一点刹不住车,撞到她背上去。
“夫人?”
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裳,再拢拢梳整得光滑的发髻,嘴角含着温婉有礼的笑意。“小绿,我这样子没问题吧?”
小绿头摇得个拨浪鼓,“没问题没问题,夫人绝对会把那个什么伶的给比下去!”看来夫人又有什么诡计了,快快快,又有好戏可看了!
唔,希望那个香伶出门前有烧香拜佛,要不然,她只能自求多福咯!
这厢,香伶嘤嘤哭泣着,泪水从眼中滚滚落下,打湿了桃肤杏腮,楚楚动人。
但坐在堂上的耶律普却一双冷眼睇着哭花了脸的女人,黑瞳里一闪而过的是不悦的鄙视。
当叶少怡莲步轻移的走进前厅,看到的正是这幅美人垂泪图,让她总算知道何谓梨花带雨,竟忍不住失声叫“美”了。
见她进来,耶律普只是挑挑眉,没有吭声。拿过放在桌面上的茶杯悠然自得的品着香茗。
他相信他的女人会有处理好事情的方式,他不过是出来客个场,挣个人气罢了,真正的主角可不是他。
“哟,我当是谁这么清闲有空上门来看望我们呢,原来是香伶姑娘你呀!”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也只有她这种勾栏院的女人会在大白天这么无聊得上门让她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叶少怡一脸愉悦的笑容跟哭得惨凄凄的香伶形成强烈的对比。
从她一进来,香伶立即停止了抽泣,用纱帕捂着嘴可怜兮兮的哽咽。
“夫人好。”沙哑着嗓子向叶少怡礼貌的打了招呼,福了福身子,她又痴痴的望着堂上的雄伟的男子。
叶少怡看在眼里,恼在心里,一肚子旺盛火焰只能往里吞。好你个花痴女,平日里肖想她的老公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上门来?
当她这是勾栏园吗?只要肯花钱就能进来!
好好好,老娘这段日子也过的怪无聊的,就拿你来寻开心,找乐子好了。
这可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可不要怪我喔!
贼贼一笑,叶少怡走到香伶面前。“你快坐呀,站着多累呀!”边说着边把她按压到椅子上,“咦?怎么没人给香伶姑娘奉茶啊?”她假装左右张望的寻着婢女,对耶律普漠视,就当他是空气一样。
蹙着秀眉,她似为没有看到一个奴婢而感到不悦。“小绿,你去给香伶姑娘倒杯好茶好,就拿我昨天和你出去买的那两包香片好了。”
“昨天?两包?”小绿愣了愣,昨天她们明明只买了一包香片呀!还有一包是……
看到叶少怡对她使了个眼色,小绿心神领会的笑了。
“是,夫人。”小绿轻快的步子走了出去。啊哈!没想到夫人的戏份里也有她小绿的角色呢!
刚交待完小绿后,叶少怡转身,“哎呀,香伶姑娘,你怎么了?”看她豆大的泪珠竟像断了线似的滚滚而下,她连忙掏出绣帕给她擦眼泪。
“香伶姑娘,你别只是哭,快告诉我你是怎么了?”好快点说了啦,你不快点把事情交待清楚,我怎么把这戏给演下去啊?
被她这么一追问,香伶再也忍不住跑下嚎啕大哭起来。“夫人,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的确确是城主的骨肉,求你,让我把这孩子留下来吧!再怎么样,孩子也是无辜的呀!”
她这么一闹,叶少怡邹起了眉头,一对闪着两簇熊熊火焰的美瞳瞪向耶律普,后者只给她回了一记‘无聊’的瞟视。
虽然说没看过自己夫君的容貌,但成亲好几个月了,他的性子她是了解了七七八八的,他不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不负责任的,呃…虽然有些事情他的确没有尽到责任。
“呃,是是是,可是你怎么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夫君的呢?”叶少怡压下快要冒出头顶的火焰,温柔地询问。
也不是她看不起勾栏院的女人啦,不过她们的确是千人骑万人枕的嘛!
停下抽泣,香伶狠狠的瞪着她。“你怎么能随便侮辱人?”接着她又用充满哀怨的眼神睇向耶律普。“香伶一向是卖艺不卖身,最多就是陪陪客人喝喝酒罢了。”顿下,她哽咽一下,又道:“两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城主花重金包了香伶的场,多喝了两杯之后,把香伶给…给……”说到这,她红了脸,纵使她身在青楼,可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真是羞于出口啊!
“晚上的集芳阁是很热闹的呀!他怎么这么轻易就把你给…强了?”虽然她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讲出这样的话,可她真的很想知道的一清二楚嘛!
她侧脸心晃晃的吐了吐舌头,刚好对上夫君指责的眼神,她顺势给他抛了个勾人的媚眼。
耶律普哭笑不得,有她在,他每天的天空都是彩色的呢!
没想到她堂堂一城之主的夫人说话比她这个勾栏院出身的女子更为大胆,香伶看着她的眼神转为转为轻蔑,但现在的她还不能那么的名目张胆,等她进了耶律家的大门后,一定要让城主把这个不知道礼数和羞耻的女人给休了,免得败坏他们耶律家的名声。
她不好意思的瞄了眼耶律普,随即垂首,嘴角含春似的窃笑着。“香伶早就对城主……所以香伶并没有反抗……”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的咯?!”
香伶害羞的点点头。
“你确定那晚与你在一起的真的是我的夫君,安定城城主?”
“你这是什么意思?城主有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他会不知道吗?”巴巴的望向耶律普,香伶希望他能替自己说句话,没想到他竟还是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发话的意思。
她心一窒,大颗大颗的泪珠又开始往下掉。
叶少怡怜悯的瞟着她,神色怪异。
从战场回来的这三个月里,夫君每天到哪都要带着她,晚上更是与她早早便回房,连门都没开过。那……香伶口中那个两个多月前与她共度良宵的男人又会是谁呢?那名男子假扮夫君是有何目的?还是…只是为了占香伶的便宜罢了?
真的有那么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