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追风的伤口被包扎好了以后却似乎是有了更为巨大的困扰,这是最后一天了,可是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了……本来想先将自己酬到的一笔钱交给老鸨,好让她缓一缓期限,可是现在连讨价还价的资格也没有了……“把这个贴上!”年卿恶狠狠地冲着年追风道。
“我才不要,难看死了!”年追风讲着背过脸去……“是吗?如果不贴的话,我就取消刚才突然想要把自己的嫁妆借给你的奇怪想法……哎,真是的,怎么可以有那么可笑的想法呢……”
年追风一听迅速地抓过她手中的药纸,迅速地贴在自己的眼角,然后中是抹奇怪的笑“姐,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刚才说什么?”年卿故意卖关子。
“嫁妆,嫁妆……”
就是那样,年卿果真将自己的嫁妆全都给了年追风——是啊,她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弟弟为了酬那些钱而再受到什么意外的伤害呢?
如果没有银子的话,他一定又会蒙生关于“间涉涧”的想法吧,这一切都是武子初告诉年卿的,有些不相信来着,从来没有见过追风因为什么事情而那么努力过……是啊,他做事情老是虎头蛇尾,那一次出海到小岛打猎也是,去了半月竟只带回三只鸽子!
“以后慢慢还吧!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让你往东不能往西知不知道啊?”
现在能不从吗?哎,这就是代价……十万两啊……他把自己弄到的一箱银子放在老鸨面前的小桌上,嘴角挂着一抹不算是很严重的伤,他笑的时候似乎是那伤口还会隐隐的痛,所以笑掺着疼痛,被不小心扭曲了……那箱子压得小桌“咯吱咯吱”地响,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了,不过碍于面子没有立刻就倒踏下来……他穿过厅堂,迅速地向后面跑过去,中午的阳光照射进来,像毒一样的巨烈。
在骤然被推开的门里,他的笑容在那一片逆光里凝固,就好像是他的世界从那一刻一下子坠入了冬天。
冰冷的世界里,冰冷的光线中,那张在窑子里很容易被看到胭脂大床上,他看到自己想要来接的女人正在与一个男人缠绵着,耳鬓厮磨,水乳交融似的,她的脸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由下到上的移动,他甚至可以看到那一种的样子!
那嫖客似乎是注意到了动静,脸扭朝外面,一看是个男的正要破口大骂,她将他的脸搬过来,继续刚才的动作……当分明是看到自己了。
那一箱的银子似乎是全都装进了自己的脑子里,头好重啊,那一个转身,有一万年的时间,然后他在那一片耀眼的阳光里向外面走去,然后,他的行走变成了一袭奔跑……“你应该可以理解,一个女子的心……”
“如果你相信她的话,你就不该相信那些表面的现象……”
“可是那些是我看到的,我相信她也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因为,我之所以相信她也是因为我看到了她的与那些娼妓的不同……”他沉沉地低下头,不去再想武子初的劝告,“原来,压根没有什么不同啊……”
“你错了。”年卿走过来,在他们身边的小凳上坐下,将一大本帐目交到年追风的手里“看看这个……”
他一翻开,竟然是燕栖楼历年来的帐目,上面记录着每个妓女每一次接客的过程以及获收的银子,他翻了二页,上面没有期妍的名字,然后翻到第三页,他的手指停在那里,然后重重地将帐本摔在地上,“TMD关我什么事!”
年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倒了一杯水喝着。
武子初摇了摇头将那帐本捡起来,一页一页地翻着,从头到尾,都没有期妍的名字。
“我向馆子里的一个叫小桃的打听了,据她所说,期妍应该来了有三年了,这本帐目是二年内的,也就是说之前还有一年的,不过,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年卿讲着,将太热的茶入在小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