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洛,一开始就在看涉涧。
他仿佛是就那样突然之间消失了,消失在她视线所及的地方。
那一天就那样过去了,傍晚的时候岸边响起了篝火,人们欢呼着,因为最最好看的节目即将在此夜上演。
“要不要回去啊小洛?”伽南怕她累,便问她。
她摇摇头,那些精彩的演出到底算得了什么呢?她好在意一个人的出现啊,那个人到底和姐姐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姐姐已经好久不见了……所有的人都不说,所有的人都不说。
“小洛,你在这里等一等。”伽南说着让她伏在船长的身上,自己跑到人群的边处去讨一份烤鱼。
好心的大叔直接给了他三份。
小洛伏在船长的身上,她透过人群看向舞台的后面,疏影正在和涉涧私语着什么,她低下头冲着船长耳语一声,那灰豹便“噌——”的一声窜出人群向舞台后面过去了。
“姐姐——”她的声音压过舞台上的喊声到达疏影的耳旁,“原来,你在这里——”她的每一声都像呐喊一样,尽管她离自己的姐姐很近。
可是,她却拉着少年的手逃开了。
小洛的眼泪倏然而下,姐姐,为什么呢?小洛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躲着我呢?不是说要变得坚强吗?已经坚强了不是吗?病都不怕了,小洛连病痛都不怕了,坚强地出来看幸福的马戏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还是远远的躲着我呢?
当伽南跑到人群中时,小洛早就不见了,他惊慌地四处叫喊着,似乎怕她会在这人群中消失,没有,没有,他把烤鱼丢到了地上,加快了步子向外面跑去,“小洛!”他的声音被人群的呐喊混杂着,变得不那么纯粹了,于是他开始变得更加的慌张了。
灰豹发出一声闷闷的叫声,伽南顺着声音追过去,果然在舞台的后面找到了他们。
他将小洛紧紧地抱在怀里,小洛的脸上有无限的泪痕,她压制住内心的关于姐姐跑掉的心痛,轻声地问伽南“烤鱼呢……小洛好饿哦……”
“为什么跑开了呢?不是要你们站在那里不要动吗?”伽南扶起她的头定定地看着她,语气里颇有责怪。
小洛不作声,眼神里却又泛出悲伤来了。
“好了,不怪你了——”伽南轻轻地捶着她的肩膀,表示原谅了“走吧,如果要吃烤鱼的话就到王三公那里去讨了……”
于是他们绕过人群向椰树下正地沙丘里烤鱼的老人那里走去。
上面的戏剧演的关于杜陵的探密之事,看来有好多群众对杜陵之事曾有耳闻,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各色的光芒,不可思议的惊讶地张开的嘴巴妇人,捏着下巴沉思的瘦小男人,低下头嘤嘤地同自己的邻居细语的老人,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孩子,连烤鱼的一群老人也禁不住又往戏台前偎了偎。
“是啊,是啊,去年我封田埂的时候就掘出一块铜板,现在还被我妻子放在她的手饰盒里呢……”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大声地道。
“我也挖出过一枚珍珠,有手指头那么大,咱们的小岛上哪里会有那么大的珍珠啊……”
“听说隔壁阿芒家也挖出过一些布条,据说那些布织得特别的精细,上面竟然还有杜鹃鸟……”
似乎那些有的没的全都成了证明舞台上戏剧的证据。
看来,戏上的表演者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们一直以来就是想要收集关于杜陵的线索,看来这里的人民也并非一无所知。
七年前,康居老人在首望山下带领一群一同到来的匠人垦荒凿山,看来并不仅仅是为了从山前引水种稻,也许那正是修建陵墓之举,引水只是打了一个幌子而矣。
如果这样想的话,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也许机关就藏在水田之下,他们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在上面种上水稻——的确是一个聪明的老人啊。
当台子上的演员收拾灯火回去休息了,台下的人们还在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