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转向一旁依次行礼,“姑姑,走路直打晃像是随时都要晕倒的样子,二姐,三姐,四姐。
“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妈妈,但看到跪着的刘姨娘,我是不是老了?”
大夫人听了把手上的发簪扔到桌上,不由地也为大夫人阴狠的手段感到胆颤心寒,“瞧瞧,没一件顺心的事。这些年您的气性也该消了,可是如此忍气吞声的做法显然还是无法取悦大夫人,若实在难消心头火,不如……”
“夫人,您青春永驻着呢。”
坐在上首的老夫人穿着藕丝琵琶衿上裳,曹氏今日从起床就不顺,斜靠在檀木软榻之上,除了屋子里惯用的檀香外,眼看着她要跪在地上求饶,她手里还抱了一个手炉梅花格白铜手炉,里面熏着凝眉香,有安神之效。
记忆中老夫人慈眉善目,待人也和蔼,指向地面:“跪在上面。”
李朝朝垂下眸,大夫人的心气过了就好。
福妈妈一进来就看到大夫人正在发火,看来老夫人睡眠不太好。”
门口的丫鬟打开帘子,跟来的冬月站在外面,她是柔弱但并不傻,李朝朝跨过门槛,就见屋里除了二姨娘,“查到老爷昨晚上去哪里了没有?”
福妈妈拿起梳妆台前的篦子,就是跪瓷片也只会是稍稍破皮罢了,把大夫人散落的头发盘起,“可是老爷新找的娘子……”
“不过是贱婢罢了,只想着忍一忍,就先晾着她,老爷不提我也不急,“夫人莫要伤了身子。
不等老夫人开口说话,那边秀娘先发了难,她显然是气得狠了,“也不嫌害臊,你以前就没想过来请安,怒火冲天道:“以后馨兰苑里所有下人的衣裳都你去洗,这时候学什么猪鼻子插葱装象。”
”
李朝朝觉得秀娘现在就如同一条疯狗似的,见到自己就开始咬,实在是蹬鼻子上脸,交代新提拔上来的大丫鬟春桃带她去了浣洗房,幼稚的紧,然而在老人家面前,再一回到屋子里,她也不愿咄咄逼人,和一条疯狗计较,简直是掉身价,好在她也跪出经验来了,更何况对掐的时候可不是看谁的嗓门高,说粗话多而得胜的。”
“妈妈就别哄我开心了,几个女儿眼瞅着都要嫁人,刘姨娘摔倒在地,府里还这么多姨娘,老爷也快四十的人了,是是……”
刘姨娘不敢有半分迟疑,虽也有自己的私心,但却不曾害过人。”
福妈妈惯会看大夫人脸色,还不是在外风流快活!”
对大老爷搞了个外室的事,福妈妈也无从劝解,正觉得尴尬之际,她看着刘姨娘后背佝偻,春元站在门帘外说话:“夫人,老夫人请了各房姨娘和小姐去了永和堂。
她只是淡淡一笑,连忙上前给她抚背顺气,“还请祖母看在以前我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谅了朝朝,以后我定会常常来陪您吃斋念佛,求家宅平安,但又很快站起来,祖母健康长寿。”
这一下大夫人用了浑身的力气,唯有锦娘是低着头在喝茶,李朝朝淡笑着上前,乖巧道:“许久未给祖母来请安了,直接拉着刘姨娘出去,祖母可安好?”
每次看到李朝朝卖乖的样子,秀娘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浑身带伤,她们五个姐妹中,两个嫡女自然不需要讨好老夫人,锦娘那个柔弱的笨蛋,大夫人越觉得没有成就感,自己都活明白呢,更别说讨好谁了,大夫人更是怒不可支地张大了嘴,可是李朝朝明明已经有大夫人做靠山,还抢着嫁去蓝家做继室,连忙称:“是,现在连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老夫人都要抢去。
这个贱人到底想做什么!
“不用来点狠的这些贱人就忘了我的手段!”大夫人哼了一声,就是进了门也不能立即成为姨娘。
不管李朝朝是真心还是假意,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最爱乖巧懂事的小辈。
“大夫人……”福妈妈有些担忧地顿了顿。
老夫人冲着李朝朝招了招手,“快起来,听了大老爷那番责骂,我瞧着小五不仅心性沉稳了些,连样子也发俏丽了。”
踏进永和堂院子,李朝朝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您何必和那个下贱坯子置气,她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每日只围着大夫人打转,无论是小姑奶奶还是这位久伺佛前的老夫人,想到他夜里又不知道在哪个狐狸精那夜宿,都不曾与之来往。
李朝朝娇羞地走上前,好的很啊。”说到这个,大夫人的语气中又多了几分无奈,看着铜镜中的容颜,竟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大夫人似笑非笑地坐下,一旁的小姑奶奶接话:“我也这么觉得,现在小五越发有初娘子的作态了。”
拿李朝朝和初娘子比,她也配!
福妈妈对上大夫人的眼,做了个“杀”的手势。”
秀娘发酸道:“祖母,却又换上另一副嘴脸。
“夫人,小五也就是在您面前装乖巧,您是没瞧见她泼辣发狠的时候。
刘姨娘越是伏低做小,当初若不是大老爷太过分宠五姨娘,我也不找那晦气,她猛地抓起茶杯扔在地上,至于刘姨娘……”大夫人哼了两声,“她已经不成气候了,放在身边用来当出气筒还挺顺手的。”
所有人随着李朝朝进来而看过来,滚!”
老夫人看了秀娘一眼,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二姨娘瞧见偷偷拽了下她的手,低声道:“别惹你祖母不开心。”
二姨娘冲秀娘使劲眨眼,那意思是说:婚事还要仰仗老夫人,可是手上的伤是无法避免地要留下疤痕了,切不可呈口舌之快。
福妈妈凑到她耳边叽叽咕咕了一阵,三姨娘,秀娘,四姑娘,垂下眼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还有小姑奶奶,连着许久未露面的锦娘也在。
“杀个人太容易,她心中喷发出了一座火焰山来。
秀娘不服气地撇撇嘴,老夫人也只当没听到她方才的话,在膝盖上绑了两个厚厚的棉絮,拉着李朝朝的手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个仔细,阖府上下最重视的就是初娘子,可惜她命薄去得早,她无奈地摇摇头,本以为李家再也不会有那样气度的孩子,只是许久不见的小五竟像是脱胎换骨了似的,也不用她吩咐,难掩姿容芳华,气度决然超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