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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在他如此激烈的言辞下,我不再说话,今晚的月色也老了,当初,不曾想到,我们的故事就这么仓促地有了结局,我更没想到我与他竟是这样的结局,此时此刻,我终于失去了所有开口说话的能力,我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似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宁愿他扣住我的脖子说,难道你忘了背叛我的人是怎样的下场,也不希望此时他就这么轻易地放开我。

如此危险的气息,如肃杀的气焰,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龙剑,即使他此时双目毫无焦距,但却仍有让人心颤的压迫力。我心中那铺天盖地的情绪,我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现实,原来我对面前的这个男人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我所以为的界限。

让我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但我却陷入了深深的迷惘。好似没有一丝放松的感觉,心中反而像压了一颗千斤巨石。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在心中一边一边呐喊。我之所以接近他,从一开头就要有面对今天这种状况的心理准备不是吗?为何心中却有一种掉落深海的悲凉?

还有,我曾经以为他对我多少是有几分情意的,可现在的一切,让我无端地怀疑起来了,他对我到底是无情,还是有情?若是无情,他的许多言辞神色之间都有掩饰不住的情愫?可若是有情,他现在又怎能用如此冰冽寒酷的言辞来伤害自己?就在今晚之前,我以为自己多少有点了解他,可现在我却不知他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

可他真的没有爱上我吗?难道他从头到尾也是在做戏吗?像他这样的男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人,他决不会轻易放手,可他现在如此无情地赶我走,恐怕是真的不爱吧!也许我们之间,不过是月老梦中偶尔出现的微笑,从一开始,就是长在虚幻的土壤中。

可为何我脑中浮现的反而是来龙帮之后与他相处的每一幕情景——他霸道的言辞,他偶然的温柔,他所有的一切莫名其妙,甚至还有每个午夜之后梦中的呓语。

我开始打颤,不是屋子里的空气寒冷?是我知道我真地将这个男人放进了心中,他变成了我心中的一根刺,但就算到了这个时候,我从不自己的卧底任务而后悔。

“我虽然不好女色,但你以为我会将这样一个心怀叵测的女人放在身边吗?还是,你认为我龙剑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不成?或者,你还认为我会相信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的虚情假意?”也许是迟迟等不到我的回应,他再次冷声道。

我仍沉默,但望着他那毫无焦距的双眼,心中则在呐喊: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丢了心,真的丢了情,尽管我心中从来都心存抗拒。我都要走了,你又何必如此伤害与我?这不是你——龙剑,如此刻薄残酷的人从来都不是你。在这场战争中,谁也看不清爱的真相,有些爱永远不公平,有些情永远不能长久,有些爱总要离去,在我们生存的的这个空间里,我们让故事开了个头,却无法让故事继续发生。

“现在马上给我滚,别等我改变主意,要不然,你一定会后悔自己现在如此拖拖拉拉。”滚?多么平凡的收场,平凡的像生,平凡的像死。平凡的让我顿时失去了开口的能力。哲人们说:“因为我们相聚,所以分离。”所以,每一场酒宴总要有结束的时候,也许,对我这样一个卧底来说,来到龙帮后,对他动心的第一刻,我其实在随时准备着离开,包括爱情”。而动心就像爱情的日出,而分离则像私情的日落,虽然谁也不能否认日落,但是在我们陶醉日出时,在我们相爱时,我们的心里没有日落,我们已经遗忘了日落,直到真正的日落到来时,才发现今天已经过去。那我们之间呢?无论哪一个日出与日落,是否从来就没有资格加冕爱的桂冠?可感情本身是没有罪的,如果一桩爱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它不仅不应当因为任何原因受责备,所以此时此刻的我,无法责备自己。

也许就在这个分离的时刻,我突然明白了,爱情,为什么总是悲哀。明白了,惨败的玫瑰花,为什么憔悴不堪。明白了,破碎的心,缝隙其实长着泪水。明白了,时间永远不会停止,它带来了所有的心动,又带走了所有的心伤。

面对人生,我们都有许多不得已,最终只能亵渎爱情的永远。并非所有的爱都能羽化成蝶,当生活像杀手一样开始包抄所有的后路时,爱就落荒而逃了,曾经的日子,就这样被摧毁,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幻觉,近在眼前,却却逐渐远去。

我们面对面的站着,爱神之箭曾刺入我们的胸膛,留下的是深深的伤痕。悲哀,像一把剑,挡在我们中间,沉默,像一杯毒酒,我们互相干杯。

我们面对面的站着,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我懂得了忧伤,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却蓦然懂得了孤独,在他的眼睛里,我却读不到曾经。

世上的宽恕和包容往往只是一个梦想,命运的风雨中,在语言打听不出的秘密中——爱是长在时间里布满荆棘的王冠。

情永远是蒙娜丽莎的微笑是个谜,爱情呢?也不过是一张被虚构出来的床,让心在这张床上休憩,然后,开出罂粟一样散发着毒液诱惑着欲望的花朵。成了彼此用语言拥抱彼此的谎言,叹息,爱情,长在人的眼睛里,却总让人盲目。

世界上的有些感情只有通过时间的沉淀,才会慢慢浮出水面,可我却已等不到那一天,我动了动唇形,在心中道:龙剑,亲爱的,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称呼你,恐怕也是这是这一生最后一次如此称呼与你,我无话可说,请原谅我的天真,在这一场战争中,我败了,我选择退场。要是在平日,我一定会反唇相讥,甚至反其道而行之,但现在的我只能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也罢,事已至此,又何须多说什么呢?这场感情你并不欠我什么?就让我把发生的一切,都忘记了吧。能忘记多少,就忘记多少。就让我把付出的情感,都掩埋了吧。能掩埋多深,就掩埋多深。就让我把曾有的牵挂与担忧,都流失了吧。能流失多远,就流失多远。河水干涸了,岸边还在,太阳下山了,天空还在,雷声远去了,风雨还在,爱情流失了,人生还在。我们在这个尘世如尘土一样渺小,一缕风就可以改变我们的方向,爱情算什么东西,好似很伟大,其实是渺小的,充满了欺骗与勾心斗角,充满了伤痛与泪水,并且还远远地排在生存与信仰或者责任之后,那就让我们说再见吧。

也许,你只是我在一条河边的走的时候听到的歌声,来自彼岸,但是纵然曾经彼此相会,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对有的人来说,爱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次握手加上一次牵手再加上一次挥手,也许并不是人们不愿相爱相依,只是注定了在相聚的时候就要面对分离.

我一步步向门外走去,甚至身上还穿着睡衣,也许经历了一场关于爱的劫难,留下的是一场命运的惘然,不一定能大彻大悟,但所有的眷恋,相思,怨恨,叹息,沉默,悲痛,忍受,誓言,秘密,都成了今日的背影,在踏出门槛的最后一刻,我再一次回头,无声地对他道:“龙剑,亲爱的,人世几度沧桑,人生几起几落,心情恍如隔世,夫妻,可能在前世,情人可能在后世,这一世,是真正地后会无期了。风终会离去,花终会凋落,雪终会融化,月终会消失,时间将一切都化成了云烟,曾经的爱恋,再也不能回收,怒放的青春,再也不能循环,失去的机会,永远失去,得到的爱情早已离散。无法比较,谁比谁的悲痛更深,谁比谁的欢乐更轻,为离别的人准备了假面具,踩在往事上,心中演绎完所有的一切,握住门把轻轻转动,夜色苍茫。昨日的柔情已变成了一块墓碑,如今我只能向自己发布悼文,和自己逝去的这一年时光,说再见。

夜色静谧,我踩楼梯上的脚步仍清晰可闻,就让那往日所有的柔情,所有的牵挂,所有的怨恨,所有的遗憾,所有的微笑与眼泪,所有的隔膜与误会,所有的裂隙与失落,所有的甜蜜与痛苦,所有的熟悉与陌生,所有的牵挂与惆怅,都随风而逝吧。

几千年来,多少桥边折柳,多少楼台送别,都被风吹的无影无踪,即使曾经吹皱过一池春水,涟漪过后又能留下什么,只不过新的涟漪不断替代旧的涟漪罢了,而生命之河仍然源远流长,人在旅程,有终点站,也有停泊站,而你我二人对彼此来说都是过客,我不是陪你白头偕老的那个人,也许有一天,我会在记忆里寻找你,也许有一天,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我会忽然想起你,为我们曾经美好的一些时光,即使我们都老了,病了,死了,也无法抹去生命中的这段日子。

我一步步向龙帮门外走去,庭院里一个人都没有,这些与我朝夕相处过的人们这时是不是正在梦中,我继续走,穿过回廊拐弯时,只觉得后脑突然一痛,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就向前扑倒,我知道是有人在后面袭击了我,在失去意识之前,我试图回身,却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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