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弦悄悄地抽出了苏楚拉着她的手,苏楚有心不放的,可是看到锦弦可怜巴巴的望着孟凌东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他还是松开了。
“你好!”他和孟凌东打招呼。
孟凌东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接过锦弦手中的行李,说:“走吧,跟我回家。”
“等一下!”苏楚又想起了什么,喊了一声,说:“我有话给锦弦说。”
孟凌东看锦弦,问她:“你要听他说话吗?”目光里带着微凉。
锦弦犹豫了一下,她知道哥的意思,但又不忍心看苏楚眼里的期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孟凌东显然是生气了,恼恨地背转过身去。
苏楚拉过了锦弦的手,微笑着说:“记得我在飞机上给你说过的话,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要轻易地丢下我,我也不会丢下你的。”
她看了哥一眼,没有回答。
他知道她的心思,握紧了她的手,给她了一个鼓励的笑容,说:“别担心了,有我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在飞机上,他说过类似的话,她半嘲讽地问他:“你是万能的吗?”
他当时笑得很自信,说:“肯定比你想象中的有能力!”
可是哥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服的,她愁眉不展,把脸望向舷窗外飘渺的云层叹气。
他当时拥紧了她,没有说话,却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疼爱与力量,他不会让她一个人来面对这一切,虽然心里也没底,孟凌东不是别人,别人会屈服于他的财力或是势力,可孟凌东不会,否则早就巴不得他把锦弦娶回家了。
不过他也知道孟凌东是从心底疼爱自己这个妹妹,他们两个虽没有血缘关系,但那种血肉相连的感情只怕是那种关系疏离的亲兄妹也没有办法相比较的。
他在佩服孟凌东的同时,也在想办法化解掉孟凌东心中的堡垒,说起来,孟凌东对他始终有偏见和误会,想要消除这种偏见和误会,不做点什么只靠嘴说恐怕是没有办法让孟凌东满意地。
北京的秋天一片的萧索,风很大,扬起落叶在风中飞舞。
孟凌东下楼,看到苏楚从车里出来,靠在车身上像是在等人,他站住,淡而远地说:“如果你是来找我妹妹的话,苏少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
苏楚淡淡地笑了笑,说:“我是来找你的,”他拉开车门,说:“上车,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孟凌东嘲讽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没兴趣!”然后往前走。
“你想好了,不见你可不要后悔!”他微微的笑,脸上有一丝得意之色。
孟凌东头也没回,他想不通为什么上天怎么会把苏楚这种人降生到人间,凭着一副好皮囊,和父母的恩赐,终日沾花惹草,风流成性,那样地伤害锦弦,却还敢来和他说要和锦弦在一起。
苏楚依然闲淡地继续:“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蓝心夏的消息。”
一阵风吹过,落叶在风中狂舞,孟凌东用手挡了一下飘飞的落叶,戛然地停住了脚步。
离开瑞士前一天,他去见了蓝心夏的主治医生,询问了一些关于蓝心夏的病情和治疗方案,并征求了医生的意见,然后悄悄地安排着接蓝心夏回国的事宜,有些麻烦,但最终还是解决了。
他没有让蓝心夏进医院,而是把她和她的主治医生接到了他的别墅里。他和孟凌东进去的时候,蓝心夏还在睡觉,她的主治医生告诉他们,蓝心夏的情况还算稳定,刚下飞机时候的烦躁不安已经没有了,也很听话,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在睡觉,早上的时候被护工叫醒吃了点饭和药,就又睡下了,估计是因为时差的缘故。
孟凌东心底很忐忑,从他醒过来的那一天他就开始打听蓝心夏的下落,也知道蓝家的父母把她送到了国外,却不知道她因为他住进了精神病院,更无法打听到她住在哪里,蓝家的人把消息封锁的很严密。
推开了蓝心夏房间的门,一缕阳光透过窗纱投射在她熟睡的脸上,很安静,和从前一样的恬美,丝毫不像个患了精神病的人。
他坐在她床边,用手指轻轻触过她光洁的脸庞,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不知道她为了他受了多少的苦,忍受了怎样的折磨。
眼泪落在她的脸颊上,她醒了,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眼神有些迷茫,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泪流满面,但不自觉地却伸出手去为他抹泪,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曾相识,很亲近,可是她很努力的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她展颜一笑,唯恐打扰了自己的梦境一般,轻轻地拉了拉他的手臂,问:“你认识我?”
孟凌东捉住了她的手,点头,用唇吻着她的柔荑,眼泪往下落,喉头抽动着说:“认识,认识很久了……”
蓝心夏很高兴,略带天真地笑着,说:“那太好了,我把自己忘了,想不起来……”她皱着眉,很费力地想,目光开始变得渺远,而后抽出自己的手坐了起来,抱着膝喃喃自语道:“我到底是谁……”
孟凌东把她轻轻地揽在了怀里,说:“不要再想了,不管你是谁,我都会陪着你,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从蓝心夏房里出来,苏楚还在,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捧了一杯咖啡看院子里的风景。
孟凌东走过去,说:“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帮我找到心夏!”又说:“不过一码是一码,你和锦弦的事一样没有商量!”
苏楚淡淡地笑,挑眉说:“没想过让你这么轻易就答应我,否则怎么能证明我对锦弦是真心地。”
“坐下喝杯咖啡吧,我这儿的咖啡不错,正宗的蓝山咖啡,为了贿赂Ellen的主治医生,我特地让人从国外带回来的。”
他倒上咖啡,递给孟凌东,孟凌东没有拒绝,接过来,搅动着,没有抬头,问了一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他总以为他是有什么阴谋的,既然来了,不如摊开来谈。
然而他说:“你是指Ellen还是锦弦?你也看到了,Ellen现在的状况,我想让她暂时在这儿养病,你想来看她随时都可以,而且有你在我想会对她的康复有帮助。至于锦弦……”他停顿了一下,微微地笑:“我们说好了,会等到你同意为止。”
孟凌东瞟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尖锐,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到他心里去,但始终没有看透,也是,像苏楚这样的一个久经沙场,狐狸一样的人,又怎么会让他一眼就看穿呢?他转过脸有些轻蔑地笑了笑,说:“就这么简单?”
苏楚笑出声来,而后回到了沙发前坐了下来,放下咖啡杯,说:“对,就这么简单!”然后从茶几下拿出一串钥匙来,扔在桌面上,说:“这儿的钥匙,你来看Ellen方便点。”
孟凌东思忖着,抓起了桌子上的钥匙,冷笑说:“那好,受之不恭了。”弯腰的时候,他心里在想,我倒是要看看你什么时候露出伪善的面目。
他直起腰,苏楚依旧一言不发,目光貌似很友好,可是他不相信他这一套,而是把钥匙抓在了手心里,继续说下去:“还有,别以为你收留心夏我就会把妹妹做为交换条件,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同意锦弦和你在一起。”
苏楚神色如常,说:“我知道呀,否则你就不是孟凌东了。”他认识的孟凌东和锦弦嘴里的哥是一样的,都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为了一点利益就出卖亲情,不是孟凌东所为。
但是他有信心能软化孟凌东的心,只要他是一个真心为妹妹着想的人。
他去看锦弦,趁孟凌东在别墅里陪着蓝心夏的时间。
锦弦开门看到是他,有些紧张,往电梯口瞧了瞧,生怕被哥回来撞到,从瑞士回来这么长时间,她一次都没有和苏楚联系过,只因为哥虽然什么也不说,但是比骂她更让她难受。
“不要看了,你哥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苏楚推着她往屋里进。
她关上门,半信半疑,问:“你怎么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先告诉我,有没有想我?”他低着头看她,说:“我想你了,每天都在想你!”
锦弦心底软软地,被他炽热的眼神融化掉,却又故意说:“不说这种肉麻的话你会死吗?”
他正色说:“当然,嘴长在人身上就是为了说话,要不做什么……”他念头一转,突然坏笑,趁机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说:“我忘了,还能接吻……”他再次吻下来,在她的唇上,很细腻的吻,让人沉醉。
两个人像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的人,突然地看到清泉,用干渴的姿态亲吻着,过了一会,眼睛里尽是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