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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华夏童儿孤身陷囹圄(1)

超市。华夏童儿踯躅门前,看得出他十分犹豫。

不远处,小儒躲在一处楼角后,将充满担忧的目光投向华夏童儿。

好一阵,华夏童儿下了决心,朝门厅走去。

“站住!”一个保安走过来,喝道,“不准进去!”

华夏童儿仍是一脸堆笑,用手比画着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

“哑巴?想……想吃东西?不行。”保安板着脸说,“看你一身脏得,像垃圾堆里钻出来的,走开!”

华夏童儿仍不停地胡乱比画,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要瞎比画了,我也看不明白。总之,你这副模样简直是破坏市容,扰乱社会秩序。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脏的叫花子。”保安大声嚷道。

华夏童儿仍一脸焦急地比画着。

小儒躲在一旁,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华夏童儿比画着,比画着,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你笑什么?”保安大惑不解,“……你还能笑?”华夏童儿突然止住笑声,又开始夸张地胡乱比画。

“简直是哑巴外加神经病!”保安不耐烦地嘟囔道。

此刻,一辆城管执法车驶来,保安挥手大叫:“停车停车!这里有个哑巴流浪儿,外加神经病,扰乱社会秩序!”

执法车上下来两个年轻的执法人员。

“哎哟,新鲜,还真是叫花子呢?”瘦执法人员摇摇头,“我参加工作两年了,还第一次见着叫花子。”

“还外加神经病!”保安大声强调。

“神经病?”胖执法人员仔细打量华夏童儿。

华夏童儿木然而立,警觉的眼神中透出掩饰不住的灵气。

“不像。”胖执法人员一口否定,“我隔壁原来就有个神经病患者,可怜,那双眼睛,一看就有问题,那眼神儿是散的,不哭就笑,不然就发呆。你们仔细看这孩子,一脸机灵,哪是什么神经病。洗个澡,肯定现出庐山真面目——

一个漂亮小子。”

保安语调生硬地:“你又不是大夫,怎么随便下结论。”

胖执法人员:“你也不是大夫呀?怎么断定他就是神经病?”

保安:“可我亲眼看见,刚才他又比画又傻笑,而且笑得特别奇怪。你想,又没有人逗他,这里也没发生什么可笑的事,他笑什么?唉?请你回答呀?”

胖执法人员:“保安同志,笑的种类太多了,有大笑,有微笑,有苦笑,有冷笑,有会心的笑,有阴险的笑……”

“还有皮笑肉不笑呢!”瘦执法人员凑趣道。

“还有……笑里藏刀呢!”保安一挥手,“别卖弄了,我懂。可是这个小孩儿分明就是神经病似的笑,叫傻笑,明白吗?”

“不对。”胖执法人员摇头道,“我感觉……说不定他就认为你很可笑呢?”

“我很可笑?嗬,我有什么可笑的?”保安不屑地说,“我虽然不是警察,可干的也是严肃的工作。”

“问题恰好是你神情太严肃,态度太生硬了。对一个小孩子,犯得着吗?我在车上就听见你大声嚷嚷,我还以为发生抢劫案了。保安同志,你呀,真是大惊小怪,如临大敌,结果呢,就为了一个可怜的小叫花子,可爱的小叫花子,哈……”说着,胖执法人员忍不住大笑起来。

瘦执法人员也被逗得哈哈大笑。

华夏童儿想忍住笑,却没有成功,也笑出声来了。

“奇怪,太奇怪了,我把小叫花子逗笑了,把你们也逗笑了。我怎么突然发现,我是块演喜剧的材料。嘿嘿,早知道逗人发笑这么容易,我就去演小品了。”保安转身将嘴一撇,学着赵本山的表情,夸张地唱道,“没有花香,没有树高……”

胖执法人员望着保安的背影笑道:“说不定他还真是个埋没的喜剧大师呢!”说着,他伸手拉住华夏童儿轻声道:“小朋友,走吧。”

华夏童儿一扭胳膊,挣脱开来,眼中仍透着隐隐的警觉。

胖执法人员和气地:“哟,力气不小呢!小朋友,你别误会了,我们是带你去少年儿童救助站,那里是专门帮助流浪儿童的,条件很好,吃喝拉撒都不愁,他们还会帮你寻找亲人,帮你解决困难,听见了吗?”

华夏童儿木然而立,但从眼中看得出,他在思索什么。

瘦执法人员摇头:“麻烦了,我们都不懂哑语,咋办呢?”

胖执法人员:“只有给他瞎比画比画。”说完,他胡乱比画着表示吃饭睡觉的动作。

忽然,华夏童儿撒腿便跑。

两个执法人员愣了一瞬:“小朋友,别跑!”随即急步追去。

华夏童儿刚跑出几十米,骤然驻足。

不远处,一队神态威严的巡警朝这边走来。

华夏童儿眉头紧皱,转过身来,对迎面奔来的执法人员神态平和地点了点头。

“想通了?”胖执法人员仍一脸和气,“我发现你这个小鬼还有点儿意思,一惊一乍的,好玩儿。快上车吧。”

华夏童儿迅速朝小儒的方向投去失望的目光,随即跨上了汽车。

“完了完了,华夏童儿被城管抓走了。”小儒眼含泪水,冲多多嚷道。

“什么?”多多惊得一愣,“他,他怎么不反抗呢?傻瓜!十足的傻瓜!”

“就你聪明!”小儒抽泣道,“城管的执法人员要带他走,他转身就跑,可就在这时候,一队巡警走过来,华夏童儿就忽然停住了,他无奈地瞥了我一眼,跟着城管的人乖乖上了车。”

“是这样……”多多思索道,“他处理得很棒,很明智,要是落在警察手里,问题就更严重了。”

小儒急迫地:“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救!”多多斩钉截铁地说,“一定要救,而且要迅速救,不然,一旦消息落在警察或我爸他们那里,危险就增大了。你说呢?”

“我……也是这个想法。”小儒语调坚定。

连日的辛劳让陆柱疲惫不堪,而抓获三个小家伙的行动连连受挫更增添了心中烦躁的情绪。

此刻,陆柱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发呆。

“两天多的时间过去了……以后还可能发生什么意外呢……”陆柱喃喃自语。

蓝天上,一只漂亮的风筝高高悬浮在白云间,轻盈地摆动。那是一只绘着儿童图案的风筝,脸部乖巧生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在微风中不断旋转着。忽然,在陆柱眼中,风筝的图案幻化为多多的脸,对着陆柱投来自信而顽皮的笑容。多多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爸,别费劲了,你们抓不住我,你儿子的智商有多厉害,你还不知道?你的遗传基因加上我的创造发明,哈……嘻……嘿……”

笑声越来越大,铺天盖地……

“胡闹!”陆柱紧闭双眼,猛击一下窗台。瞬间,陆柱的神志恢复到现实之中。

蓝天上,风筝开始大幅度地左右晃动,随即飘向远处慢慢地坠落……

“断线了……”陆柱重重地吐出憋在胸中的一口粗气,“这个秦刚……失控了!”

“陆所长,我怎么失控了?”不知何时,秦刚已站在陆柱身后。

陆柱苦笑:“小秦哪,你我是从事科学研究的,我连做梦都没想到,科研项目变成了案件侦破。”

秦刚:“陆所长,这也是一次难得的对我们研究成果的检验嘛。”

“这种检验我实在受不了,太折磨人哪。”陆柱用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按理说,一项造福人类的科研成果,理所当然地应该受到人们的赞扬,发明者应该得到人们的尊重,对不对?可是这事一出,全颠过来了。成果还没问世,就造成这么大的恶劣影响,给领导、给公安干警带来了数不清的麻烦。特别是那帮记者,苍蝇似的,围着你就不愿离开,好像我陆柱是一堆臭狗屎。这样下去,人家会怎么看我们?我们的名声、我们的信誉……唉,辛辛苦苦这么多年,难道就为了得到这个结果?”

“尊敬的所长,中医理论是,肝主春,宜疏达愉悦,怄气可是要伤肝的。”秦刚笑眯眯地说。

“伤肝?肝早就伤了,再不破案,恐怕要肝硬化肝腹水了!”陆柱余怒未消。

秦刚:“任何科学发明,都会利弊共存,都会有意外发生。我记得有个科学家,他发明了一个……具体是什么记不清了。打个比方说,他想的是研究一个碗,结果碗没有研究成功,却受到启发圆满发明了一个杯子,而且这个杯子的价值远远高于碗,这是意料之外收获的副产品,我们这次……”

“不要给我讲这些纯理论的东西了。”陆柱不耐烦地一挥手,“小秦哪,不是我责怪你,你在设计上胆子也太大了一些,华夏童儿无非就是一个导游嘛,有什么必要赋予他思维判断甚至采取行动的能力呢?如果让他照本宣科甚至鹦鹉学舌,既稳妥也照样能出色完成导游任务。这次把华夏童儿抓回来,我们一定要对他的程序进行删改,不然,不知今后还要惹出多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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