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玄空大师三年前也曾来拜见您,不过您没见。”一提到玄空,元朗的崇拜之情犹如大江流水滔滔不绝,听闻玄空的大师的武学造诣又上了一个层次,已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比那些飞花摘叶踏雪无痕厉害多了。偶像啊,天才啊——
一听是三年前在他家门口站了三天三夜赶都赶不走的糟心老和尚,呈袭口气不善的再次回绝,“不见不见。给他几个馒头,打发他走。”
“王爷……”元朗尴尬了,人家是武学宗师,武林泰山,人人都争相顶着膜拜,只给几个馒头?太寒酸了吧!呃?错了,人家可不是来化缘的……
呈袭见元朗站着不动,气得踹了他一脚,“还不快去!”
“等等!”景阳抹好胭脂整理好衣衫从屏风后出来,望着元朗,“你说的玄空大师可是感业寺的高僧?”
“回王妃,正是。”
景阳端坐在高位,回忆道,“我曾听母后说起,感业寺这位玄空大师是位精通佛法的高僧,父皇在世的时候,都曾求拜过,可被他拒绝了。父皇脾性不好,大怒之下,让随行的御林军斩杀寺中僧人。就在御林军动手之际,寺中突然传出阵阵飘渺佛音。在佛音感染之下,御林军放下屠刀,伏地痛苦,就连父皇也泪流不止悔痛不已,甚至到最后还亲自撤销了屠杀令。”
元朗瞠目结舌,先皇何止脾性不好,简直是残暴不仁。凡先皇下令屠杀,无论对错,一律执行,更何况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但凡出口就没有收回更改之理。这这、玄空大师真乃……偶像啊!
“快快,快请,快请。”呈袭也来兴趣了,连先皇都能搞定,到底是何方神圣?
少顷,元朗将玄空大师引到两人面前。
“阿弥陀佛。”玄空不卑不亢不谄不媚的弯腰行礼,“两位施主安康。”
景阳连忙起身,恭敬的上前还礼,“景阳见过大师。”当初先皇见了玄空都礼遇三分,景阳身为公主向他见礼也没有不妥。
到底是呈袭有些放肆,摸着下巴,围着玄空打量三圈,最后站定喃喃低语,“五短身材,肥头大耳,外加一脸苦瓜相,没什么特别的啊。怎么就把先皇这妖孽给震住了?”
哦滴神啦!
元朗捂着额头,头痛不已,要是王府规矩允许以下犯上,他一定第一时间将脱线外加脑回路奇葩的主子给敲昏打包带走。
别以为你声音小,人家就听不到。人家玄空大师可是武学宗师武林泰山!就是你上茅房出恭的瞬间菊花‘啵吱’打开的轻微锐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景阳公主也黑着脸,捅捅他的后腰,将这倒霉二货拉直身后,盈盈笑道,“不知大师到府有何要事?”
“阿弥陀佛,贫僧是为贵府千金而来。”提到呈以墨,玄空手中佛珠便开始轮转,眼中那普度众生的大慈悲骤显,就连身上也隐隐散出悲凉之意。
景阳惊诧,“墨儿?”
玄空忆起几日前在桃花林中看到的面相,低沉道,“贵府千金,虎头燕颔,日月角起,伏犀贯顶,眼有定睛,凤阁插天,两手垂膝,口中容拳,舌至准头,虎步龙行,双凤眼,在相法中此为大贵之相。可令千金,生来带煞,性情暴戾,加上富贵之相,如若善加引导日后必定不凡,如若任其自然,将来定是世人之祸……阿弥陀佛!白骨森森,尸横遍野!”
白骨森森,尸横遍野!
如此八字,吓得景阳背脊发凉眼前一黑,要不是呈袭手疾眼快的扶住她,就栽倒在地了。
景阳颤抖着嘴唇,想问什么又问不出口,玄空大师是得道高僧,传言能窥视天命,如此高僧下的谶语……
是关宝贝女儿,呈袭也慌了,“大师,您放心,我们以后定会对女儿严加管教。”如今想来,女儿的手段确实酷辣了些。
“阿弥陀佛,若令千金身上煞气不能清除,再怎么管教也无济于事。”
“这……”呈袭为难了,严加管教都不行?
景阳担心得泪流满面,“大师,求您想想办法。”
景阳公主担心的侧重点可不是什么世人之祸,而是,“这酷辣阴狠的手段如果传了出去,以后何人敢娶墨儿为妻啊——”
景阳公主对呈以墨报以无限期望,在呈以墨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她就在想,要是生个男孩就教他读书识字,要是女孩就让她学习三从四德绣工艺技,成为温婉淡雅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以后好找个好夫家,夫贤子孝,安安稳稳地过幸福的一辈子。可如今……
“呜呜!我苦命的儿啊!”景阳伤心的哭倒在呈袭怀里。
呈袭见娇妻伤心若此,急道:“大师,您快想想法子啊。”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不必焦急,贫僧就是为此而来。”玄空大师合掌道,“小施主身上戾气甚重,唯有以无边佛法压制。贫僧想带小施主进寺庙修行,早晚诵经礼佛,好洗尽前世今生罪孽。”
闻言,呈袭和景阳都不约而同的瞪大眼睛,“当和尚?!”
我滴妈妈也,圣僧你还真敢说。
就是元朗也觉得不可思议,试探的提醒道,“大师,我们家小姐可是女的……”
玄空坦然回道,“贫僧晓得。”
那你知道还叫她跟你进寺庙修行。元朗觉得世界疯狂了,“即便真要出家,那也应该去尼姑庵啊,怎么能进和尚庙!”
“阿弥陀佛!”坦荡真诚的玄空大师竟然欲言又止,“……小施主身上戾气太重,尼姑庵的道姑们镇压不住。”
说的也是,元朗认同的点点头,要是公主发起火来,那些柔弱娇嫩的道姑们都不够她杀。
景阳公主反应过来,哭得更凶,“呜呜!我苦命的儿啊!”进了和尚庙,就只能以青灯古佛为伴,世俗的精彩人世间的奢华便与其无缘。她景阳荣华一生,穿着的绫罗绸缎,吃得是豪华盛宴,可她女儿就只能一生清粥小菜,粗布麻衣。
“呜呜!墨儿还这么小,她大好的青春年华都还未开始,怎能断送在清贫的寺庙中。呜呜!”景阳显然不依。她的宝贝女儿怎能送去当和尚,要是传出去,名声可就彻底毁了。在这名声比生命还重要的年代,毁了名声就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