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秦天为了想和你结婚是怎么求我的。他为了你几乎把家族里的老辈都得罪光了,他爸爸甚至跟他说,如果他一意孤行,就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他不肯妥协,他爸就把他关起来,你一定没见过他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绝食,饿的站起来都费力的样子吧?简单,秦天这么对你,你呢,你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恐怕也永远没有人知道,她为了让自己变成配的起秦天的人,多么努力地学习。为了提高成绩,她买了一个小手电筒,一到了晚上熄灯之后,她就把头蒙在被子里,用手电筒照着看……那个时候她的视力大大下降,身体也不是太好,有好几次都晕倒了,秦天给她打电话,她明明虚弱的很,却硬是打起精神,尽量不让他在电话里听出端倪。为了参加补习班、特长班,让自己多学一些东西,她把头发剪了卖钱,后来秦天问她为什么剪头发的时候,她就骗她说和同学去理发店,看上了一个短的发式,所以就剪了。
她其实有很多事,秦天都不知道,她也不愿意让他知道。如果那个时候,她想过要走什么捷径,只要她开口,秦天一定二话不说,拿钱来资助她。如果那个时候,她真的和薛澜肖有什么瓜葛,日子一定不会过的那样艰苦。
她想想这些,委屈的鼻子发酸:“伯母,我是真的爱着秦天的,我和薛澜肖是早就认识,但是薛澜肖和秦天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再说薛家有那么多钱,有那么多地,怎么会觊觎你们家的呢?”
“你不用再争辩了,薛澜肖用尽手段买我们的地是事实!”秦天的母亲情绪有些激动,声调提高了数倍,每说一个字都咬牙切齿,眼角的皱纹突显,表情狰狞。
“我不想再跟你这样的人周旋,原本是想给你打电话的,刚巧在这里碰到,就省了不少麻烦。”她打开书包,掏出一个小布包,零零碎碎地抖了一地,“这些都是你的东西,我都还给你,从今以后,我们秦家跟你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东西掉在地上,叮叮当当地四散开来,简单也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恍惚间就看见一枚金色的袖扣,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捞,没有捞到,于是便蹲下去找。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那些东西滚到了哪个角落,特别是地上被车底一遮,什么都看不见,她随手摸了几件,放在手心里,却始终也摸不到那枚袖扣,急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砸在水泥地上,顿时湮灭。
这枚袖扣对她的意义颇重,是她耗了不少心思,买给秦天的生日礼物。那个时候她早看中了这枚袖扣,但是没有钱,所以她就省吃俭用到批发市场进了点小发夹、小饰品,等放学的时候拿到天桥上去卖。生意倒是不错,就是被城管追的厉害,有一次她跑的急了,东西没兜住,掉了大半袋,也不敢回去找,只好认赔。后来,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卖了,还差几十块,她就跑到店里跟老板磨,帮老板做卫生,又帮老板推销商品,最后老板被她磨的心软,才终于答应卖给她。
这枚袖扣对她意义颇重,她不甘心就这样丢了,于是蹲在地上不停地摸。
秦天的母亲似乎很满意看到这样一幕,抱着胸,梗着脖子,斜眼扫着在地上找焦急的简单。
“伯母,您不觉得您这么做有些过分?”
秦天的母亲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一瞧,竟然是薛澜肖。她冷冷一哼:“怎么?我把东西还给她,不对么?”
“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薛澜肖说,“秦家在全省来说也算是威望深重,秦夫人三翻几次为难我的太太,是不是对之前拍地一事有所介怀?”
秦天的母亲冷冷一笑:“我没让她捡!”
“但东西是您扔的!”薛澜肖眼睛微眯,掷地有声。
秦天母亲脸色一变:“薛总,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我扔的只是我儿子的遗物,那些东西我看着碍眼,我看着难受,我看着会睹物思人,我受不了,所以我扔了,我不要了,不可以吗?”
“这是您的自由,但是我想做什么事,也会有很正当的理由。我和秦天的过去暂且不提,薛家和秦家的事在这个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闻,其实您自己清楚,要不是有人压着,她和秦天还有我之间的故事早就上了报纸。现在秦家的业务受到阻滞,相信你们一定是如履薄冰吧?这个时候如果报纸上登出一条例如‘豪门之争——薛秦两家旧恨新怨’的新闻来,以致秦家诚信受损,股价大跌,恐怕您到时候连觉都睡不好了吧?”
“其实在商场竞争中,我本不愿意用什么手段,但是如果有人影响到了我的生活,我是不会给他留面子的。您是长辈,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脸上一直挂着笑,言语中却透着一股赤果果的威胁之意。
秦天的母亲瞪了瞪眼,似乎还想辩驳什么,话都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薛澜肖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到简单的跟前,她仍然蹲在地上,大概是因为没有找到袖扣,绝望的全身都在发抖。
她蹲在那儿一动不动,忽然眼前就多了一双皮鞋,她抬头,沿着裤线一直向上仰望,结果就看见了他。
“我找不到,薛澜肖,我找不到……”
她忽然伤心到了极点,因为眼里都是泪,看什么都很模糊,她根本分辨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是看着他厚得的轮廓一点一点地发泄。
薛澜肖站着没有动,掏出手机来拨了个电话,接着,从饭店里陆陆续续的跑出来一群保安,拿着手电筒在停车场忙碌起来,不一会儿,一颗澄亮的袖扣就到了薛澜肖的手里。
他摊开手心端详了一阵,伸到简单的面前:“是不是它?”
简单点点头。
“这牌子的东西有点贵,你买的起?”
“我打工买的。”她哽咽着回答。
他不说话,又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把袖扣装进口袋里:“刚才为什么不反抗?”
刚刚在饭桌上等了她许久也不见她上来,他借口去卫生间,然后出来找她,就看见秦天母亲颐指气使地站在那儿。他料想她遇到了麻烦,他本想让她自己解决,但却没有想到看到那样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