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凰舞倒在地上,雪白的衣衫被鲜血染红,有好几处都被撕烂,发丝散乱,瓷娃娃般的小脸上沾满了血污,整个人已经虚脱,完全没了力气,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手中还紧紧握着两柄弯刀,突然而来的光亮让她缓缓抬起眼眸,眯起眼睛向门口望去,光亮中一抹玄色的身影踏着沉稳的步伐向自己走来,她来不及思考什么,再也支撑不住,合上眼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拉入一个温暖的胸膛,让她觉得终于有了依靠,可以放心地睡去。
帝君华将雪凰舞抱在怀中,细长的眼眸流转在雪凰舞的脸上,眸光中有一丝动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这个少年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的体内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他日,必成大器。
目光扫过她的身上的衣衫,已经残破不堪了,肩头,后背有几处狼爪的抓痕,还在往外冒着血珠。
掰开雪凰舞的双手,将两柄弯刀丢到一边,真气源源不断地通过掌心传入她的体内,她苍白的面容逐渐有了血色,身上被利爪撕裂的皮肤迅速愈合,像完全没有被伤过,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帝君华微微侧头,习惯性地对身后的子桑樱道:“你带他去偏殿,给他找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子桑樱看了一眼雪凰舞,脸上微红,踟蹰了片刻,有些尴尬地回道:“这,男女授受不亲,属下……”
帝君华微微愣了一下,有些自嘲地笑笑道:“是本尊疏忽了,本尊自己来。你,去叫人把这里处理干净吧。”
子桑樱愣住,僵硬地回了句是。目送帝君华将雪凰舞抱出暗室,呆愣在原地望着门口,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从未见过帝君华对任何人表现出关心的姿态,他一直是冷血无情,争强好胜的,他说过他只需要棋子,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廉价的感情,她以为他不会关心任何人,原来只是没有遇到在乎的人,而这个少年,他在乎了。
一个初次见面的少年在他的心里都比她来得重要。心,似乎一下子沉到了海底,冰凉彻骨。
雪凰舞半睡半醒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再次沸腾,之前在暗室中与饿狼厮杀的场面又一次冲入脑海,像挥之不去的噩梦,缠绕着她,让她呼吸困难,浑身直冒冷汗,在睡梦中依旧不安宁,双手不自觉地挥舞着,人在梦中的感情最真实,也最脆弱,饶是在真的面对那九匹饿狼时她都不曾惊恐得尖叫出声,被利爪抓破身上的皮肤时也没哼一声,可此时的她却是像跌入了深渊般慌乱,整颗心都悬在空中,呢喃呓语,模样楚楚可怜。
帝君华将雪凰舞放置在魔宫偏殿中,看她表情十分痛苦,额头上冷汗涔涔,原本已经恢复了血色的面容再次变得苍白,身体烧灼得烫人,想着她可能是被噩梦魇着了,加之天魔豆将她体内的魔性激发了,这时候又不能直接把她叫醒,想了想,最终将她从软榻上抱起,出了偏殿,往东面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