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外,月光倾洒,如清泉般流淌在高墙青瓦之上,落了满地碎银,假山嶙峋,满院不知名的花树,凉风习习,落英缤纷,花香袭人,粉色花瓣扬扬洒洒,落了静立于花树下之人满肩。
帝君华卸去一身戎装,着了件金丝镶边玄色罩纱轻衣,立于一棵花树下,如墨般的长发散落身后,用一根金色丝带松松散散地绑着,显得随意而慵懒,没了面具的遮掩,妖娆的容颜在月色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眉目如画,瓷肌红唇,紫色的眼眸幽若迷离,如此绝色姿容,女子不及,日月失色。
勾了勾唇角,微微侧脸,伸出修长的玉指轻轻拂去肩头的落花,眸光落在十丈之外的暗室石门上,对身后的人幽幽开口道:“那孩子身上有一股韧劲,还有一身被压制住的戾气,本尊看他天资极高,是块未经雕琢的美玉,有心将他培养成魔将统领,你觉得凭他现在的力量,能杀得了那九匹饿狼么?那群狼可是有三个月没有饱食过了。”
身后的女子恭敬地静立着,约莫二十四五岁的模样,一身天青色紧身劲装,墨发高束,眸光清寒,身材高挑,容貌平平无奇,最多算得上清秀,却给人一种清逸出尘的俊逸。
听到帝君华的问话,迟疑了片刻,回道:“属下不知,那要靠他的信念,一个人的力量究竟能达到何种地步,还要看他的求生欲望有多强,那少年的确不同寻常,明明是魔族,明明满身戾气,却又有一颗极纯净的心,如果他能为尊上所用,自是极好。”
“嗯。护法,你跟在本尊身边多久了?”帝君华缓缓转身,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花影婆娑,月容清寒,清风在耳畔细语呢喃,不及那一笑倾城。
子桑樱清冷的眸子闪烁了一下,避开帝君华的双眸,微微垂首,恭敬地回道:“一十二年三个月零八天。”
帝君华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记得这样清楚,十二年对于他来说,不过弹指一瞬间,而对身为人族的她来说,却是漫长的煎熬,她当初与他定下契约,他为她报仇,她交出自己的良知,供他驱使20年,之后便可重获自由。
一个人族女子,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被埋葬在这黑暗残酷的魔宫之中,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后悔。
十二年的相伴,她却依旧如初见时一般,看不懂他,因为他从不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真正的情绪,即使是很恼火,他也能笑着杀人,也许这正是他的可怕之处吧。
暗室中传来阵阵闷响,却始终听不到雪凰舞发出声音,帝君华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皱了下,目光在再次凝在暗室石门之上。
子桑樱有些担忧道:“尊上,他会不会……”
不待子桑樱说完,一道玄色身影已经劈开石门,一声巨响后石门轰然粉碎。
铺天盖地的血腥之气充斥着偌大的暗室,光亮透过倒塌的石门射入室内,帝君华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九头身形矫健的黑狼已经全部被一刀割喉,或是开膛破肚,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满地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