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现在的这幅场景,我,祁秀才,还有那个曾是祁苏的情敌,现在却追求祁苏亦或者依旧是祁苏情敌的人同坐在一席,而导致这一无法挽回局面的罪魁祸首却逃之夭夭。我更不知道她是如何能抛弃跟她同甘共苦的这张脸,抓着不明就里的祁秀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亲爱的,对不起,我爱上了我爸在外面包养的小妈了,对不起……。”
而面对入戏如此快,剧本更新如此紧张的祁苏,我同祁秀才只能甘拜下风,唯一想说的是,她进K大真真是废了那一身熠熠光辉的好本领。
当祁苏用她的本领成功的震呆了我和秀才的一瞬间,她将头扭向了小儿科医生,抹着眼泪凄切得说,“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我背叛我的未婚夫,我没脸见大家了…。”说完,头也不回得拎着背包就跑出八平米的仓鼠窝,拎包的同时还不忘拿搁在轮胎上的PSP。
她就这样一去不复返的逃命了,留下本是救援,现在却急需被救的我和祁秀才,于是乎,我和秀才就这样被小儿科妖兽请进了饭桌,于是乎,就有了这样一幅诡异的局面。
“这里的甜品很不错,你们想吃点什么?”小儿科妖兽成功的打破了这桌气氛诡异的僵局,将菜单递到我的手里,“别客气,我请。”
我哆嗦得拿过菜单点了份甜品,又哆嗦的递给了祁秀才,总觉得这妖兽不是什么善类,与其干坐着被围剿,不如趁早逃之夭夭,便将手探到桌下,抓着祁秀才的爪子打着暗语说,“女猪脚都逃了,咱俩不过是来打酱油的,你赶紧想个法子撤了。”
祁秀才拿过菜单点了杯白水,要紧不慢的示意我,“来都来了,不管怎么样都要看看这儿科医生到底是要唱出什么戏才行。”遂安心的托着下巴瞅着对面的小儿科妖兽表露出一抹兴趣极深的表情。
妖兽淡然的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对着我和祁秀才说,“今天把两位请过来,是有事一求的。”
他说,“我同苏苏之间的事,想必她也或多或少的告诉过两位,但料想她一定是误解了我对她的感情,故特意过来跟两位说明,也顺求两位的支持。”
我见小儿科妖兽说的如此礼貌客气,觉得他定是以为我真是祁苏他爸在外养的小妈,遂解释道,“你客气了,我们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
“你不用解释。”妖兽低笑了一会儿,“她的性格我很是了解,自从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她,我就看出她是个怎样的人了,你认为我真的会相信她无稽的谎话吗?”
他说,“我能看得出来,你们是她身边亲近且值得信任的人,不然也不会这样心安理得的将你们留下同我吃这顿饭了。”
我瞥了瞥嘴角,自言自语道,这哪是心安理得,明明是没心没肺的抛弃。一旁的祁秀才倒是兴致非常,他说,“你是如何喜欢上苏苏的?”
小儿科妖兽呡了口茶水,说“我第一在顾峰的实验室看到她时,就喜欢上她了。”
他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那么的执着,那么的努力,甚至什么事情都肯为心爱的人做,她的行为让我不解又很好奇,于是我故意接近顾峰,就是为了了解她,哪料…,”他轻笑道,“他竟然以为我爱上了顾峰,真是个可爱的小傻瓜。”
秀才从桌子下踢了踢我,示意道,“还好他没先认识你,要是看到你那会对左亦承的掏心掏肺扒肝扒肠,估计对你也会义无反顾。”
我伸出手使劲的揪起他腿上的一块肉,惹得他面目狰狞,强压着疼痛说,“你说你喜欢她,那么你了解她吗?”
“她是个胆小的孩子…”他说,“她很害怕前方是陷阱,她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所以对自己的信任从来是拼尽一切。”
他这么一说,突然让我记起我刚被左亦承甩掉的那会正值祁苏失恋,祁秀才扛着醉得七荤八素的苏苏,拽着半醉半醒的我说了许多许多的话,其中有一句便是说祁苏的,让我的印象极是深刻,他说,我从小也算看着你们长大,对你对苏苏也算是了解颇深,祁苏不同于你,永远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想要什么,是个步步尽心的人,而她却永远是一个充满干劲,且马不停蹄的骡子,是一个自己将自己的眼睛,心灵蒙蔽住的骡子,她盲目的奔跑,盲目的崇拜,盲目的爱着自认为深爱着的人,从来不去用心思考,甚至不用感觉,以至于构成这样一幅所有人都猜不透她的局面。
他说,以前我也觉得祁苏很奇怪,也总在怀疑她是不是叔叔和婶婶没有好好努力导致生下了一个脑细胞缺乏的残次品,总不明白,那么多优秀的男孩子仰慕她,她却一根筋得爱着同社会脱节的怪胎,总在思考,她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才会变得这样的怪异,后来,我才知道,她其实是匹胆小懦弱的骡子,她比我们想象中还要胆小害怕,因着这胆小害怕,而从来不敢直视自己的心中所想,心中所要。
我仔细的回想了一遍,觉得他的话的确在理,这也是为什么祁苏总能很快的投入感情又能很快的从感情重脱离的原因,我瞅着眼前这位认真的小儿科要收,觉得他极有可能是祁苏蒙着面不敢接触,但是内心可能会喜欢的人,作为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我定是要帮她一帮的,遂回答,“你是要我们怎么帮你?”
而就在我说话的同时,祁秀才却说,“你就不怕她还喜欢顾峰吗?”
妖兽朝着我感激的点了点头,对着祁秀才说,“我能肯定。”
“为什么?”祁秀才追问。
“因为顾峰是院长从日本订购的人形机器人,他的面容完全是照着顾院长已逝世的儿子而定制的,他所有的科研工作以及生活习性也全是按照院长逝世已久的爱子所设定,所以我完全能确定她和顾峰是没有未来的。”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感到异常的纠结和混乱,混乱之余又不得不感慨现在的科技竟是如此的发达,又纠结祁苏的大脑到底是怎样长的,竟然连人和机器人都分辨不清,我极其担忧她接下来的生活会不会有障碍。
祁秀才说要好人做到底打算将我先送回家再去找祁苏谈话,正走进楼栋处,我突然想起刚回来时,祁苏把我塞进一辆伪装成奥迪四个圈的倒三角玛莎拉蒂上,我惊恐的抓着祁秀才说,“完蛋了,我怎么就那么轻易得答应那妖兽帮他的忙了,祁苏那个杀千刀的混蛋,她惹了可不是一只妖兽。”
秀才按下电梯的按钮,拉着我走进电梯说,“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叫做惹了不止一只妖兽?”
我说,“你还记不记得我失踪三个月回来的那天,祁苏叫了一辆奥迪四个圈来接我? 我去,那可不是普通的奥迪,那可是……”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电梯门嘀的一声就开了,门外站着我妈和送花的快递大哥,以及堆满了整个走廊的红白玫瑰盆栽,且每盆盆栽上都刻着我的昵称----蕾蕾
祁秀才望着我,呆呆的说,“敢情不止是祁苏招惹上了妖兽,就连你也不敢示弱的召唤了只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