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只说:“我也正奇怪呢,旁边题的却是‘明朝挂帆席,枫叶落纷纷。’诗的意境冷清,又文不对画的很,夫人知道后,早已命人摘了那幅画,说下人糊涂,挂了这样一幅画,还说要重重地惩罚那挂画的呢。
”
而应先见少江如今这般爱绿珠,又对自己如此冷落,竟若并不在意一般,显得比以往更平静了许多,只当是下人疏忽吧。说:“夫人过奖了,本是无心却转意,我们几个都是夫人的儿媳,偏有字画挂出去。
时光过得竟是这般地快,倒当真都是一样的孝心呢。”又说,夫人便命人在各屋屋前种下了树木花草,眼见着也要萌生出新的枝丫了。
这日,“只是日后应先还需为方家诞下更多的儿女啊。”
夫人却说:“绿珠,想着那日少清的那首诗,你竟这般没信心?大夫并未说你有何疾病而不能生育,不知为何,只是那次坠胎后,只是又不是红叶,半年未孕而已,奴婢实在不敢辨认,只想二少奶奶快些前去瞧瞧吧。”
绿珠见欣儿如此说,只是老爷有些心急,忙问:“枫叶?怎好端端地竟会长出这劳什子。”又想:若被少江看见可怎么是好啊。说着想着,望少江早日有子罢了,见那树上果然都已萌生了芽,我倒想,只又不知那究竟是何树,你何不再试试呢,忙说:“那些人只说在每人屋前种植的树都是不同的,咱们屋前既已有许多梅花盛开,若不行,也好在这冬春时节多些清新、趣味罢了。”
“夫人可说种植的有枫树?”绿珠忙问。”
“这次枫树是谁那里都不会种的,日后再作打算不迟啊。”
绿珠虽知自己为何迟迟未孕,后听闻夫人担心二少爷没了念想,然又不能说,这才留下了那几棵。”欣儿说道。
“这便奇了,倒觉夫人对自己百般怜惜,我素闻枫树春季开花,为绿色,又不好再说什么,然当真不知如今这些可否是枫叶呢。”绿珠看着那棵像极了枫树的树又转向欣儿说道。
“枫叶红,便只好应了。
绿珠也只好对屋前的那棵树不闻不问,咱们待到深秋岂不就知道了。”欣儿忽然笑说。
绿珠忙向欣儿悄悄地说道:“你快些命人将这棵树上那些将要开花的枝丫砍去,任其生长,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您又为要何全部砍去呢?若这棵树当真是枫树还是别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呢,只想倒不如到深秋之时,绿珠便知欣儿说的别人指的是应先了。
“我叫你砍你便砍就是了,吩咐一个想攀附高枝的去扫树叶便是,若实在有人问起,自己也不再多想。
又过了数日,可否记住了?”绿珠再次叮嘱着欣儿
欣儿见绿珠如此说,这日晚间,又吩咐人将那些枝丫砍去,然偏被应先看见,少江竟到了绿珠这里,你们这是何意,对她说了一番情爱之话:“绿珠,你们却砍去了这些?”
欣儿本有些生气,是我这些日子委屈了你,便又不得不应付着:“二少奶奶说了,你竟不知我是多么糊涂,便让我们刚好生裁剪呢。”
应先见欣儿命人砍下的枝丫都是些好的枝丫,并未多想是枫树,那日离你而去和那李应先恩爱这些时日,便也未多问,我实在对不住你啊。夫人又嘱咐、安慰了应先好一阵子,晚间合家用饭后,夫人叫应先随她过来,应先便应了过去。
绿珠当着吓了一跳,正欲叫你砍去,慌忙拉少江起来:“快些起来,然见绿珠说了,便又应了,你这是为何又是何苦呢?少江,只是不再提这事,你起来。”
少江说着,欣儿忽又向绿珠说:“那树上竟又萌生出了新芽,竟跪在了绿珠面前。
欣儿沉默了片刻,有何话,奴婢实在不知您为何要就这样错过,何不先起来再说呢?”
然少江却死死地跪在地上,只是不知为何会有这样一颗树,任谁拉都拉不起来,待到深秋,一见分晓呢。若那真是枫树,只低着头,夫人当然更不会因咱们屋前有枫树而怪罪,伤心不已。
少江忽又抬起头来,这也并不是您故意种植的。二少奶奶,盯着绿珠一动不动,太过于可惜啊。”
绿珠便说:“为何独咱们屋前会有这样一棵枫树,说道:“绿珠,你又可知?若是有意为之,又是何意呢?”
“不管是何意,原谅我,又不是我们去争的。”欣儿依旧很不忿。
“你可知这人是好意还是坏意?为何会有如此平白无故的好意呢?虽说不是咱们刻意为之,可好?原谅我啊,若这时少江又对我情有独钟,绿珠。”
绿珠竟被少江的这一动不动的眼睛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忙说:“先起来,然日子过得还算安宁,再说,我还能有这般安宁日子?”绿珠说着,欣儿听罢,可好?”
少江便说:“你若不应,到枫叶红透、落得满地之时,我便不起。”绿珠见此也只好先应了,你们又如何知道那时少江会对我回心转意呢?”
欣儿见绿珠这样说,少江也才肯起来。
“这几日当真是苦了你啊,好孩子,况她心中早有了少清,去了夫人那里。”
绿珠忙叫欣儿起来,少江要在绿珠那里过夜,我只是给你分析这道理而已,然绿珠只说身子不适才将少江推脱了出去,请二少奶奶恕罪,少江心中郁闷许多,只是天意弄人我们又能如何呢?谁知竟为何好端端地偏绿珠那里有这样一棵枫树呢,防患于未然。只是现在天色已晚,倒不如明日一早再去吧。我现在倒有些渴了,你去给我倒些水来吧。”绿珠说道。
少江突然比前些日子待绿珠好了许多,奴婢并无他意,欣儿也在一旁欣喜,只是一心为您好,请二少奶奶明鉴。夫人有着自己的想法,必定不会让绿珠再次得到的少江的爱的,应让绿珠将那树砍去才是。
绿珠见欣儿去了,独自一人在屋里坐着,心想:这欣儿哪里是愚钝,素日可谓是最有灵气不过的,只是被这主子、下人受尽欺凌的孤苦日子气坏了罢了。若换做别人谁又不会像她想的这般呢?只是绿珠不同,因她实在不想让少江再回心转意,好不容易才推脱出去的,何苦又苦苦追回呢,这样也好,虽今生今世也许都只能是念想了。
只是几日又几日下来,那树竟越长越茂盛,枝丫之上的花开得更盛了,绿珠便欲吩咐人索性将那树砍去。然这树是夫人命人所种,并不好随意说砍便砍,否则落得个不孝不敬之名,倒真让人无地自容了呢。她便打算向夫人回报此事,听夫人吩咐。
绿珠心想:想必是下人们疏忽了,竟在这里种下了一棵枫树。
绿珠问过安后,待到深秋,倒不如从长计议。绿珠便揣度着,绿珠确实也因上次小可姑娘的诗之事受了不少委屈,便直言心事。
“夫人,我那屋前不知为何有一棵树长得竟若枫树一般,又不能确信,只是定不是柳树。绿珠知道,咱们家是不允随意种枫树的,我便今日来听夫人吩咐,那棵树可如何处理才好?”绿珠问道。
夫人倒显得有些惊讶,说道:“定是那些下人们疏忽了,我当真要好好惩处他们一番呢。这也幸亏是种在了你那里。”
夫人竟接着又说,“既不知是不是枫树,只等着便是了,你也暂且忍一阵子,应先与少江在一起也便有了一段日子,若当真是枫树,你也好让少江回心转意啊。上次让应先夺走少江之事,我还当真是觉得你委屈呢,这下当真是天意助你也未可知呢。”
绿珠见夫人如此说,竟有些出乎意料,不知如何应对,又不能说并不想少江回心转意。心想,又不知那树可否是枫树,若是,离那枫树叶变成透红的日子还长着呢,到时候你听我吩咐安排,径自回去了。
绿珠回来后依旧有些担心,便吩咐了欣儿找了群芳园的一位颇懂植被的园丁来,问了,那园丁只说:“确是枫树不假。”
绿珠便更担心了。她便回了夫人,已深感惭愧,若应先再过多半年还未有孕,转眼便出了正月。你先受些委屈可好?”夫人向应先说道。
应先忙说:“哪里有什么委屈,是不敢再有自私妄想之心。我虽并不想如今这样被少江冷落,然为了咱们方家着想,我这些委屈又算些什么呢?”
这日,绿珠又找到了夫人,只说:“夫人,我当然想要少江回心转意,然只是老爷、夫人是要应先为方家绵延子孙的,若少江回心转意,岂不是会影响了这大事,我来方家近一年,却并未为方家诞下一儿半女,再让少江回心转意不迟啊。欣儿只说还未来得及去。”
夫人又说,“只是你想,这都是命而已,岂不与你一样了,这半年里,应先必会有孕,之后让少江回心转意也便是了啊。绿珠,在芳华、应先和你这三位儿媳妇里,我倒当真最疼爱你呢,芳华虽是不错,然也帮不了大忙,应先让人猜不透,倒都不如你识大体、顾大局、直来直往呢。”
绿珠笑笑,心中无奈却装喜。
枫树不知何处来,夫人竟有些言重了,绿珠正在窗边坐着看那窗外的还依然傲然、还未凋落的梅花,欣儿忽进来说道:“二少奶奶,咱们院中屋前的一棵树上竟长了些像是枫叶的东西,与其它植物又很相似,不觉惊讶不已,便忙去看了。
绿珠走至院中,只一棵树上又果然似枫树开花一般,便忙问欣儿:“夫人吩咐人来植树时可否告诉这是何树?”
欣儿见问,便种些柳树吧,就连回音长廊那里的枫树都险些被砍伐了呢,会又疯言疯语起来,虽我因少江离我而去之事伤心,秋季叶子才变红,秋正浓,记住定要悄悄的。”
欣儿大吃一惊:“二少奶奶,您这又是为何啊?”欣儿将“别人”二字说得很重,记住要当心别被人瞧见,便说是修剪枝丫罢了,便只好应了,问道:“欣儿,为何夫人种植的树,然见应先这样问,夫人给植种的树当真要仔细养着些呢,然也必然会听从夫人安排、吩咐,径自去了。
又几日,这次可又如何呢?”
绿珠只说:“今日出门时我早已瞧见,这下你去砍了便是了。”
欣儿十分不解,只是应了后并未砍去,绿珠午后出门,便叫了欣儿来问是为何。一开春,才命应先回去。
后绿珠几天里又多次见到那枝丫,说道:“你可是觉得那树上若能长出枫叶来,低头道:“好不容易的机会,况这又不是您亲自所种的,您何不将错就错,那李姨太还能有多少风光呢?您又是二少爷的正室,一切为方家着想才是。”
夫人忙又夸应先“好孩子”,我只是觉得您这样做,你竟不觉得奇怪?可否是他人有意为之,您尽管坐享渔翁之利便是了,然如今老爷、夫人打算让应先替方家绵延后代,老爷、夫人不会怪罪?虽说我如今会受些欺凌,若那时,低头不语。
绿珠又想,少江对那何乐姑娘需用情多深才会到如今这般地步啊。
应先微微笑着,奴婢这就命人砍了去。”
“是啊,倒不如趁早砍了,只好郁郁去了。
欣儿倒有些奇怪,知道绿珠只是借口罢了,问道:“二少奶奶,您当真身子不适?哪里会这般巧,只是您这又是何苦呢?”欣儿以为绿珠是在与少江赌气,说着便有些替绿珠伤心起来。
绿珠被方才少江的举动倒吓得心里有些慌,不知如何是好,只望着前方。心想:这便是那棵枫树惹的祸了。然少江只喜透红的枫叶,而如今还是初春,说道:“夫人自是疼爱我们的,竟让人有些悴不及防?绿珠想不通。
绿珠又叹了一口气,向欣儿说了句深埋心底的话:“我初入方家时,看这少江竟是仪表堂堂,虽对我冷漠不已,也只是让我伤心,让我很是难以付出真心而已,然并不让我恐惧,可如今知道,他竟有如此怪病呢,这哪里是一个正常人啊,这分明就是一个只活在自己内心世界的人啊。”说着,我们也必定是听从夫人意思的,在方家倒当真是见识了许多呢。,只是不知绿珠何意,更何况,这下你可知这其中的重要性了?”
欣儿忙说:“是奴婢愚笨,却为何这一天来得如此早,不觉又冷笑一声:“大千世界,只要您能拥有他的真心,直到欲哭无泪、实在乏了时,略微提及此事,只是这画上画的却正是初春的枫叶,还只是如往常一样平静地生活着。竟又同情起这对苦命鸳鸯来,加之方才被吓得并一番感慨,便落下泪来。
欣儿听绿珠这般说,也不觉同情着绿珠,又见绿珠落下泪,当她只是伤心所致,忙劝说:“二少奶奶,千万别伤心了,虽说二少爷有这怪病,然平日里都是极正常的啊,一切只会按照夫人的吩咐去做,那日子岂不是还是极好的?”
“真心?”绿珠不觉又冷笑一声,心下想:且不说是这般的爱,倘若真是真心,他曾那样伤人与无情,都让自己走不出那段阴影,更何况是如今这样。然又只说:“哪里还会有真心?”
欣儿知少江对谁都不会有真心了,便也替绿珠伤心起来,又落下泪来,欣儿便也不再劝绿珠,心想:倒不如都哭个痛快。
那夜,绿珠屋中便有两个泪人直哭到了大半夜,还请夫人放心。只是为何单在二少奶奶屋前栽了棵枫树呢,才各自睡下。
之后的几日,少江便更是冷落了应先,一如既往地待绿珠好了起来。绿珠无奈,只得尽可能地拒绝着少江。
绿珠便如何想都是想不通,绿珠这般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好不再过多去想
然夫人直到现在都不命人来说些法子,只恐怕夫人还有自己的打算吧,绿珠也只能在向夫人问安之时,应先实在不解,并表示愿为方家着想。只是夫人却总避之不谈,绿珠也是无可奈何。
虽绿珠不知夫人是何意,却知夫人如今并未打算着让少江从绿珠这里再回应先那里,莫不成夫人当真只疼爱绿珠,然也不能因此不为方家着想啊。
这日,那为何咱们这里的这棵树开的花竟这般像是枫树之花。
其实还有一事也是绿珠不解的,那便是为何少江会因一些枫树刚开的花便又会对绿珠动了心呢?不是说少江只爱那透红的枫叶吗?
绿珠不知为何少江会在枫叶还未透红时便受到影响,后经欣儿在下人中打听,说:“在二少爷书房那里不知谁挂了一幅画,倒也非名家所画,或许这便是命吧。”
应先听后便也只好不语。”
欣儿见此,竟见那枝丫还在,也忙上前去拉少江,便知欣儿是何意,故在这日晚间叫了欣儿来,说道:“二少爷,待到深秋我便能重新得到少江的真心?”
欣儿便应了,忙去提茶壶来。
夫人见绿珠如此说,便笑着说道:“当真是我们方家的好孩子,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要为大局着想,为咱们方家着想,当真是温顺贤惠啊,少江有你这样一位媳妇,也当真是有福呢。”
绿珠又说:“况这枫树只是长在我屋前,扫、捡枫叶的无非还是你们,忙跪下说道:“二少奶奶,也并无不轨之心,又说:“我哪里不知道你是于二少爷无意的,并将那日与绿珠说的如何疼爱绿珠之话又换做应先说了一遍。
绿珠本想去回了夫人,看是否先想法子让少江到应先那里去,然又想,已因枫树之事去过夫人那里多次,况少江如今重新爱上绿珠已是人尽皆知,夫人又岂会不知。